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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全给安排好了!

    「袁先生,你巡抚登莱,转运粮草,有力地支援了辽东经略。只是时局终究辜负了你的一番努力。

    不过不晚,袁先生,我们还有机会。

    我们还可以卧薪尝胆,奋发图强!」

    朱由校先勉励了袁可立一番。

    「现在孙督师坐镇山海关,袁崇焕出镇宁远,孙元化督造枪炮,毕先生督理粮饷。朕嘛,为你们遮风挡雨,保驾护航,外加督促魏忠贤去搞银子。」

    听到这里,毕自严和袁可立对视一眼。

    听着轻松诙谐,但是里面深蕴的压力和艰难,两人能体会得到。

    「袁先生,目前我们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一败再败,丢失抚顺丶渖阳和辽阳,现在连三岔河以西辽西疆土,也丢失殆尽。

    元气大伤,军心涣散。

    现在我们必须以守为主,舔舐伤口,练兵聚粮,恢复元气,才有机会反攻东征,平辽复土!」

    朱由校声音洪亮,说话非常乾脆利落,充满自信,不知不觉就感染着袁可立和毕自严。

    「但死守不是上法!

    东虏进攻,十次铩羽折返都没关系,不会伤筋动骨。

    我们守九次,可只要败一次,就可能让新的关宁防线一朝崩溃。

    我们必须想办法!」

    朱由校背着手,步子不快,神情十分高昂。

    「王化贞提携了东江镇毛华龙,他在东虏侧后翼屡次袭扰,屡立战功,这给了朕极大的启发。

    官军的优势在哪里?

    水师!

    目前京畿渤海海面,处在官军水师的掌控之下,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优势好好利用起来。

    我们不仅要把海运全力发展起来。

    把东南的米粮棉布直接通过海运,运到关宁前线,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这事归财政厅管,由毕先生统筹。朕的那本《财政以及后勤工作概要》的小册子有说,毕先生可以好好借鉴一二。

    朕现在要跟袁先生说的是,如何发挥官军水师优势,加大对东虏的袭扰。

    工部郎中丶制置司经济厅京畿船舶局主事梁廷栋,在秦皇岛造船,袁先生知道吧?」

    「臣知道。」

    「梁廷栋在南京督造过漕船和海船,不仅熟悉国朝传统海船的造法,还机缘巧合,认识葡萄牙丶荷兰,就是你们常说的弗朗机丶红毛夷两国流落在大明的造船工匠。

    这些工匠人数不多,但是分别造过卡拉克船和盖伦船。他们可以作为工匠指导,指导大明工匠造新式海船。」

    说到这里,朱由校转身伸手,刘若愚马上呈上茶杯。

    端起来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说。

    「西夷能泛海万里,来到我大明,说明人家的造船术丶航海术有可取之处。

    取长补短,海纳百川。

    梁廷栋说,西夷海船擅长远海,国朝海船精于近海。此外西夷海船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能装载更多的火炮,充分发挥火器优点。

    这一点,从嘉靖年间,我朝与葡萄牙人第一次接触,以及后续与西班牙丶荷兰海船接触的奏报里都能看到。

    水师官兵都说西夷海船,火炮众多,施放迅猛,势不可挡。

    我们就多造国朝大海船,用于运兵运粮;多造新式大海船,用于海战掩护。

    然后在南直隶丶浙江丶福建和两广广招骁勇水手,严加训练,拿出当年打倭寇的勇气和决心,编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新式水师,大明海军。

    以及海军陆战队!」

    袁可立眼睛一亮。

    海军陆战队,既带海军这新式水师的名字,意味着跟海军有关,能乘船泛海。

    还有陆战队,说明他又能上陆野战。

    「皇上说的海军陆战队,是可乘舟泛海各处,伺机上岸,攻城略地?」

    「对,袁先生一语中的。此前这一战术是倭寇和海贼惯用,肆虐东南,为祸数十年,官兵防不胜防。

    要不是有胡宗宪丶谭纶丶戚继光和俞大猷等一干名臣悍将,不知道会乱到什麽时候。

    现在我们不耻学习倭寇海贼战术,以海军船只运载海军陆战队,泛海各处,伺得良机,登陆上岸。

    我们的战术是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战术优势,积小胜为大胜,通过一场场小的胜利,锻炼军队,恢复军心,鼓舞士气。」

    说到这里,朱由校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我军一败再败,蓟辽边军现在是畏敌如虎,军无斗志。

    如何改变这一局面?

    除了必要的军心振奋丶军纪整肃的政治工作之外,也只有胜利,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才能扭转这一局面。」

    朱由校说到激动处,挥动右手狠狠一挥。

    「我们杀死东虏,俘虏东虏,把首级摆在将士们面前,让俘虏从他们跟前走过,让他们明白,东虏也是人,只要用力,一刀也能把头砍下来。

    只有这样,才会恢复我军的斗志军心,才能让我军勇于跟东虏正面交战,进而在血与火之中,把我军淬炼成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

    毕自严双目里噙着光。

    袁可立满脸涨红,高叉手长揖道:「皇上圣明!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臣佩服!」

    踌躇郁愤了七年,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不能不叫他们激动。

    朱由校上前,挽着袁可立的手,「朕恳请袁先生坐镇登莱,编练海军陆战队,收集军情丶宜地赞画,指挥这些将士们,奔袭辽东各地。

    我们把东虏孤悬在外的城堡,一一摧毁。收拢辽民,运回山东,转置它地。

    辽东所有的良田丶沟渠丶水井丶桥梁丶道路丶寨堡丶城池,全部摧毁。

    我们宁可平辽复土后重新修,也不愿这些东西留在东虏手里,再为他们效一分力。

    袁先生,毕先生,而今战事打的是国力,是粮草。削弱东虏一分国力,我们就强一分。」

    袁可立和毕自严对视一眼,又惊又喜。

    喜的是皇上有此超绝认识,战事何愁不胜!

    打仗就是你死我活,对敌仁慈一分,就是对己残忍十分。

    可是朝中有些文官清流,敌我不分,一味地宅厚仁德。

    你要是这样做,他们肯定会说,东虏可恶,辽民何辜?女真兵丁凶残,百姓良善!大加指责,说有违了圣人仁政德治的原则。

    这也是他们惊忧的原因。

    「皇上,如此对敌扫荡,臣万分赞同。只是有些朝臣们会大加非议,上疏弹劾。」

    朱由校冷笑几声,不屑地说:「对付这些伪君子,必须是真小人。届时朕叫魏忠贤去对付他们就是!」

    袁可立和毕自严一时间无言以对。

    皇上,你这一句,完全把臣等给整不会了。

    此时,刑部郎中丶锦衣卫保安司指挥使丶兼警察总监丶判京师警察厅都事梁之挺,正在连夜突击审犯人。

    在他跟着郭明振进西苑禀告陈荣安案情前,就交待得力手下走访陈家街坊邻居,调查昨天谁去了陈家。

    等他一出西苑,回到保安司衙门,就收到了报告。

    「詹事府右中允范家良?」

    心腹丶京师警察厅刑事稽查局主事夏敬亭点头道:「指挥使,属下调查过,左邻右舍有多人看到,范家良在昨晚黄昏时分,带着一位仆人,提着两壶酒,一个食盒,进了陈家。

    一直到天黑,各家关门闭户也没见出来。」

    「范家良什麽来历?」

    「回指挥使的话,范家良与陈荣安是同乡,两人一起中的乡试,不过会试范家良要晚一科,却遇到一位好房师。」

    「谁?」

    「吏部尚书崔景宗。」

    梁之挺往椅子背一靠,长叹了口气。

    夏敬亭有些好奇,查到线索了,指挥使怎麽还叹气?

    「指挥使,是属下遗漏了什麽?」

    「不是,老夏啊,我们的对手这麽弱,三下五除二就抓到他们的痛脚,甚是无聊,毫无跌宕起伏。

    我写报告都甚是无趣啊。」

    夏敬亭差点笑出声。

    他是梁之挺在五城兵马司的老下属,知道这是位好上司,才干超群,对下面人也好,就是有些太自恋,被同僚嫌弃。

    这时,冲进来一人,急忙禀告:「指挥使,刚得报,范家良死了。」

    死了!

    夏敬亭大吃一惊,转头看向梁之挺。

    梁之挺坐在椅子上,左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左脸。

    「这脸打得,生痛生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