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总不能让我一个子都赚不到吧!”
“可是这也太昂贵了。”珍妮依旧不依不饶。
而就是借半个身子越过书桌的这一细节,她看见在老板的脚边堆着泛黄的报纸以及各色杂志。
老板注意到珍妮的表情,也是有了周转之策:“这样吧!你加上已经打折掉八十生丁,把这堆杂志一起拿走。”
珍妮瞧这表情就知老板一定还有的赚:“不行,我又不是收破烂的。难不成花八十生丁买废品回家烧火做饭。”
老板:“得,又来一个抠门且挑剔的主儿。”
他把烟斗再次塞回黑黢黢的两排牙间:“那你自己好好挑挑,反正那书不得低于一个银币(一埃居银币=五法郎)。”
珍妮算是见到卖书的葛朗台了。
资本家啊!
她在一堆旧报纸与旧杂志里挑挑捡捡。
因为国王的言论管控,无论是报纸还是杂志的小说含量都异常之高,这让珍妮十分开心,但又很快塌了嘴想破口大骂——因为不少报纸是被剪裁过的。
头版兴许无暇,但是里头可能藏着长方形或圆形的镂空页面。
“这个啊!这个是被剪掉的求职广告。”老板瞧着珍妮不像略有盈余的富家小姐,“你没见过有人裁下求职广告?”
“没有。”珍妮挑出剪过的报纸随口问道,“这些报纸都是您的?”
“显而易见。”
“那你为何要剪这些求职广告?”
“还不是为回点买报的硬性开支。”书店的老板本不想谈这个话题,奈何珍妮问了出来,他便不能止住自己的话匣子,“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了解当下的文学喜好就和农场主去观测天气,银行家去了解各地的政治活动一样正常,甚至可以变成习惯。”
“我瞧你的书店里也没有多少通俗小说。”珍妮翻着内容多是小说、书评的报纸或杂志,“你既然没销售多少通俗小说,又为何去了解市面的小说偏好。”
“问得好,这就是我为何要做二道贩子的另一理由。”老板突然提起离开的埃里克,“刚才与你起争执的男人是巴黎最好的指挥家与作曲家、歌唱家。你猜除了这位天才,我还认识多少能在业内掀起腥风血雨的顶尖人才?”
“亲爱的,有人把鹅毛笔当利刃,白纸当盾牌。我收文学的废铜烂铁其实就和阴沟里的老鼠收废弃枪支,饭店收卖不出的碎肉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为了赚钱,赚钱。既赚你这顾客的钱,也赚那些想走捷径却无人可依的年轻人的钱。”
“我们把冷门的书叫流莺,其实那是流莺的铭牌。我除了卖文学界的古董、废铁,还兼职做文人的老鸨——替其炒出花名、高价。”
“这听起来太粗俗了。”
“可这就是粗俗的世界。”书店的老板不以为然,“好了,您也别在问东问西,赶紧挑了东西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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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最后拿了十本杂志以及二十份报纸:“加上那本草药书给五法郎?”
“五法郎?废铜烂铁也得上称量量。”
“五法郎五生丁?”
“五法郎三十生丁。”
“好先生,瞧着我是个年轻的姑娘,以后还会过来买书。五法郎十生丁。”
“五法郎十五生丁,再低不买。”
最后珍妮以五法郎十二生丁的价格买了一本草药书,一堆杂志、报纸。
然后她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把塞纳河岸的书店逛了个遍的法利亚神父。
第25章第25章珍妮相信神父的眼光绝不……
珍妮提着装书的麻袋与神父四目相对,后者撑着微微外扩的弯曲膝盖,两腿连同膝盖上的双臂蝴蝶振翅。
他站在被缝隙的光影切成两半的小巷中间,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是珍妮可以听到如牛的粗喘。就连老板都被店外的动静惹得探出头来:“呀!常客啊!”
他从歪掉的木板后滑出身子,一改之前的不耐烦状:“您今天想找些什么?”
老板瞥到像是按了暂停键的珍妮:“对了,魅影刚走。”
“魅影?”
神父拖着粘糖似的老板朝珍妮靠去:“就是之前帮过我的埃里克。”
他艰难地腾出手冲珍妮比划:“大高个儿,黑披风,帽子多得能变魔术。”
“太精致了。”衣服少的差点不能维持人设的珍妮对拉风的魅影肃然起敬,“戴面具的那个?”
神父看向松手的老板。
“我没见过不戴面具的埃里克。”老板一直盯着他最喜欢的肥羊,“你见过吗?不然他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所以他叫魅影是因他爱戴着白色面具?”珍妮有种梦回零几看港娱小报起UC标题的荒谬感,“他是在法兰西喜剧院做指挥家?”
“显而易见。”书店的老板很奇怪道,“若非在巴黎……不!欧洲最好的剧院占有一席之地,哪能得到’魅影‘这般如雷贯耳的绰号。”
“这就是我不太喜欢巴黎人的主要原因。”神父承认意大利在中世纪后就落魄了,不是被法兰西的孝子敲诈,就是沦为凯撒之囚(指查理五世攻入罗马,囚|禁教皇)。但是他们再怎么落魄也不能承认巴黎——罗马的学生,效仿者,声称自己拥有欧洲的最好剧院。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书店的老板迟疑了会儿。巴黎人的骄傲与财迷的本性相撞出了情商的结晶:“真不愧是意大利人。”
然后看向吃瓜的珍妮:“老相识?”
他又看向不喘气的神父。
“学生。”神父终于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你下午有其它事吗?”
“没有。”
“那咱可以找地聊聊。”
说罢看向书店的老板:“我听说有报社的老板想买你店。”
书店的老板收起笑容,点燃一直叼着没抽的烟斗笑道:“我这店也配人惦记?”
“店不配,可你配。”神父看了珍妮一眼,指着她朝老板笑道,“还请您多照顾我这愚笨的学生。”
“呵!确实是没太多脑子。”书店的老板何其之精,一改之前的斤斤计较,语气像个不耐教导愚笨学生的粗俗长辈:“找个女校教到二十一岁就可以拿着一千的年金去找有着两千年金的巴黎小子,何须让我白费力气。”
神父也没多费口舌,笑笑后就准备领着珍妮离开。
眼看对方不接招了,书店的老板再次变脸:“等等,等等。”
他一边朝走到巷口的神父跑去,一面伸出短胖的手让对方停下:“我不过是气她之前砍价太狠,好歹让我撒完气再说些话吧!”
神父虽然出手阔绰,但难搞时也真的难搞,所以还是从那显得不太聪明的少女下手,“小姐。”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尤其是个吨位可观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