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八位高手被死死牵制,城头上的防御顿时出现松动。城下的鸳鸯卫与世家联军抓住机会,攻势陡然变得狂暴。
攻城锤“咚咚”撞门的声响愈发急促,云梯上的士兵如蚁附墙,刀光剑影在墙头上不断闪烁,喊杀声震得宫阙都在发额。
“时机到了!”
郑凌云振臂高呼,声音穿透激战的喧嚣:“青龙帮!”
身后一千五百名青龙帮弟子齐刷刷举起长枪,枪缨如红海翻涌,齐声回应:“在!”
紧接着,王胜踏前一步,声如洪钟:“烈马帮!”
两千名烈马帮汉子迅速列成锋阵,腰间长刀出鞘,回应声如惊雷滚过:“在!”
郑凌峰目光扫过麾下将士,扬声道:“闽帆军!”
两千名闽帆军士兵“唰”地抽出弯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齐声应道:“在!”
三人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落在王晨身上。片刻后王晨缓缓举起长剑,周身灵力骤然爆发,冰蓝色光华映亮了他的眼眸,随即猛地挥下:“上!”
“杀??!”五千五百名精锐如蓄势已久的洪流,瞬间奔涌而出。
青龙帮的长枪阵如密林推进,枪尖齐指城头,前排士兵踩着同伴的肩膀跃向垛口。
长枪穿刺的“噗嗤”声此起彼伏,刚翻上城头补位的守军转眼便被挑落;
闽帆军的弯刀则如轮转的月光,劈砍出一道道血痕,骑的甲胄在刀锋下脆如薄纸。
五千五百道灵力爆发所过之处,守军的阵型如冰雪消融,惨叫声与兵器落地声混作一团。
他们等这一天太久了,在黑暗中积蓄的怒火,此刻尽数化作刀刃上的寒光。
一名青龙帮弟子被箭矢射中肩头,却咬着牙将长枪捅进敌人胸膛;
城门口的残垣在冲击下不断崩塌,五千五百人的洪流如同一把巨斧,硬生生在皇城防御上劈开一道越来越宽的缺口。
青龙帮的枪阵如怒涛拍岸,烈马帮的刀锋似烈火燎原,闽帆军的弯刀若寒芒掠影。
三军爆发出的战力,远超寻常修炼者,悍勇得近乎疯狂。
李提督握紧了虎头湛金枪,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阵中那个发号施令的年轻身影。
王磊亦收了枪势,眉头微蹙,视线落在王晨身上,心中掀起惊涛,这般勇猛的大军,竟对一个后生俯首帖耳?
更让两人心惊的是,那年轻人立于乱军之中,周身灵力看似平静,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像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渊海,明明气势未显,却让人不敢小觑。
王磊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如藤蔓般缠上心头,不是旧识的熟稔,也非气息的相似。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陌生又强烈,让他忍不住想去探究。
“这后生......”李提督喉结微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不简单。”
王磊没有应声,只是望着那道身影,心想这后生的来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李秀与李淳夫望着城下如蚁附膻的敌军,听着那震得城砖发颤的呐喊,心头最后一点侥幸被碾得粉碎。
灵力已虚浮如风中残烛,抬手间都带着骨髓里的酸痛。
可绝境反而烧起两人眼底的疯狂,与其像困兽般被慢慢耗死,不如燃尽最后一丝精血,搏一条血路!
“拼了!”李秀喉间挤出困兽般的嘶吼,折扇“唰”地合拢,青芒骤然暴涨如炬。
竟不惜撕裂眉心精血,将残余灵力拧成一道暴烈的青虹,扇尖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直刺砺刃堂堂主心口。
几乎同一瞬,李淳夫身形化作一道灰影,贴着城砖疾掠,指尖灰气猛地炸开。
凝出数道尺许长的利爪,绕过战圈侧面,带着破风锐啸直取马帮主下盘,爪尖泛着幽蓝光。
砺刃堂堂主与马帮主目光在空中一碰,同时闪过一丝冷冽的了然。
就在青虹距心口不足三尺,毒爪即将及膝的刹那,砺刃堂堂主突然左肩微沉。
血色灵力看似骤然滞涩,肩头露出半寸空隙,连持枪的手都似有些不稳。
“机会!”李呈秀眼中爆出狂喜,只当对方灵力不济,嘶吼着将青虹再次暴涨。
扇尖几乎要触到对方衣襟,满心都想着这一击洞穿敌胸,撕开生路。
“就是现在!”
马帮主突然踏前半步,赤兔烈马枪带着炽烈的火焰横扫而出,枪风卷起地上的血珠。
看似要防御李淳夫的毒爪,枪尖却在中途骤然一旋,如灵蛇摆尾,“铛”的一声脆响,精准撞在李呈秀的扇骨衔接处!
那股力道刁钻至极,既非硬抗也非硬挡,而是顺着扇骨斜斜一带。
李秀只觉一股巧劲如暗流涌来,凝聚的青虹瞬间失衡,灵力如破堤的洪水般紊乱,扇尖“嗡”的一声偏出半尺,擦着砺刃堂堂主的肋下滑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砺刃堂堂主沉身旋枪,血色枪影陡然暴涨,如蓄势的毒蛇猛地窜出,不偏不倚刺向李呈秀空门大开的小腹!
李呈秀惊出一身冷汗,仓促间扭身拧腰,却仍被枪尖划破衣襟,带出一串滚烫的血珠,踉跄后退时,后腰重重撞在垛口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李淳夫见李秀遇险,毒爪急忙变招回援,却被马帮主的枪风死死缠住。
马帮主枪势陡变,枪尖点地,火焰灵力化作火墙逼得他连连后跳;枪杆横扫,如灵蛇绕树般锁死他所有退路。
李淳夫急怒交加,猛地一咬牙,左爪不顾一切地拍向马帮主肩头。
右爪却悄然凝聚最后一丝灵力,化作寸许短刃,藏在袖中直刺马帮主咽喉,竟是声东击西的杀招!
马帮主看似躲闪不及,肩头被灰爪擦中,衣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破洞。
却在此时手腕猛地翻转,枪杆顺势一压,竟如铁钳般将李淳夫的左臂死死按在胸前!
李淳夫眼中闪过狠厉,想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右爪短刃已递至马帮主咽喉前半寸。
可就在这一瞬,后心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砺刃堂堂主已解决李秀的困兽之斗,长枪如影随形刺至!
李淳夫慌忙回臂防御,手腕却被马帮主抓住机会,枪尖猛地一挑。
“啪”的一声脆响,短刃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入城下。
李秀趁这间隙猛地扑上,折扇“唰”地展开如盾,扇骨间突然弹出数道寸许利刃。
寒光闪烁间横扫两人腰侧,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撕开缺口。
砺刃堂堂主不闪不避,反而故意让开中路,马帮主心领神会,枪杆猛地向上撑起,如撑天的支柱般将李呈秀的攻势引向侧面。
就在李呈秀重心随攻势偏移的刹那,砺刃堂堂主旋身出枪,枪杆带着呼啸的劲风,“啪”的一声抽在他的膝弯!
李秀只觉腿骨一阵剧痛,“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折扇脱手飞出,在城砖上滚了几圈,青芒彻底暗淡了下来。
“结束了!”
马帮主与砺刃堂堂主同时变招,枪尖如两把铁钳猛地合拢,死死锁住李秀的双肩;
砺刃堂堂主则腾身一脚,重重踹在刚要爬起的李淳夫胸口。
“咔嚓”一声脆响,李淳夫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城墙上,滑落在地时,口中不断涌出黑血,只剩进气没有出气。
李秀挣扎着想站起,却被两人的枪尖死死压住肩头,灵力如退潮般彻底溃散。
他望着城下汹涌的敌军,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眼中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只剩下彻骨的绝望。
马帮主收枪而立,火焰灵力缓缓收敛,肩头的腐蚀伤口正冒着丝丝白烟;
砺刃堂堂主则用枪尖抵住李呈秀的咽喉,血色领域悄然散去,城头上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