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师徒,双双收获!
在小女娃期待的目光中。
六枚葫芦微微震颤。
其中,青色的木葫芦丶赤色的火葫芦丶以及湛蓝色的水葫芦,如同找到了归宿般,亲昵地飞到了知微身边。
这三道属性,恰好对应上了知微的水丶木丶火三道灵根!
「?那我呢?!」青君急了,指着剩下三个还在犹豫的葫芦,「你们怎麽不过来?快给我过来呀!」
可惜,剩下的金丶风丶雷三葫,却是不屑晃了下,悄然隐没在迷雾之中。
「可恶——」
小女娃委屈了,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但她怎麽能看见师父的身影?
没了师父的安慰,青君情绪更低落了。
知微顾不得环绕自己的三枚萌剑,先是温柔地摸了摸青君的脑袋:「青君。只是它们不适合你而已。」
小女娃蹭了蹭脚丫,撅着小嘴:「可——可要是师父知道了——」
师姐得了三枚葫剑,自己却什麽都没得到。
那师父,会对自己失望吗?
「不会的。」
知微语气肯定,轻轻帮她擦掉眼角的湿润,「师父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失望?况且,青君不是已经有徐家真印了吗?比这些葫芦剑厉害多了。」
「可——可是——」青君还是觉得委屈,心里空落落的。
正当此时。
原本渐渐消散的剑气,俱是一颤,不约而同彻底彻底蛰伏消散。
两个女孩神色微变。
顿觉眉心生寒,如同悬刺。
一柄近乎透明,如同月光凝结而成的飞剑,自迷雾中飞梭而来。
正是三阶灵器,戮心剑!
与葫芦剑不同,戮心剑甫一出现,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知微身上。
一股近乎欣喜若狂的意念,涌向知微的识海!
它——它竟然在尝试和我沟通!
知微心头一震,运转心神,尝试接纳这股意念,与之建立联系。
戮心剑发出一声轻鸣,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知微的眉心!
然而,仅仅一息之后!
「嗡——!」
戮心剑竟从她识海中倒飞而出,重新悬浮在空中,似困惑,似迷茫。
知微怔在原地,神魂裂疼,脸色微白。
她能清晰地「听」到戮心剑传达的意思。
她的道,近乎忘情,与戮心剑「戮人戮己丶唯情唯心」的真意相悖。
若无情,戮心何用?
知微定了定神,尝试与戮心剑沟通,将意念传递过去:「那她呢?」
她指向一旁还在委屈巴巴的青君。
戮心剑微微一颤,极为排斥。
「奇怪,戮心洞中的飞剑,都不喜青君。可按理而言,只有戮心剑有灵性,故而有喜厌。其他飞剑,为何讨厌青君?」
知微心中默默思量,除非——是受昔年的剑主影响!
戮心剑主,活跃在一千年前。
那时,松阳洞天尚存。
「等等!」
知微豁然一惊。
戮心剑主,陨落在一千年前。
而松阳洞天,在一千年前暗中抓捕修者,祭炼大阵。
足足抓了八位金丹真人!
而最后一道神魂道碑,更是有松阳祖师的元婴!
「可九道道碑,为何唯独最后一个道碑没有炼化修者?虽说有松阳祖师坐镇,可这九个道碑,用途都是献祭修者——」
很快,知微心中掠过一个猜测。
当年,最后一个神魂道碑,本该是由修行神魂一道的戮心剑主坐镇。
可戮心剑主惊才绝艳,竟从道碑中逃出,最终坐化在神雾谷中。
正是因为戮心剑主逃脱,松阳祖师大寿将至,逼不得已,只得以自身元婴压阵。
「或许真有可能——否则,戮心剑主为何死的悄无声息?而那大阵核心是青君,如此也能解释,戮心洞中飞剑对青君的厌恶。」
至于霄汉。
终究只是下品法宝,又早早离开戮心洞,不受剑主残意影响,自然对青君没有排斥。
知微大概猜测了下,看向戮心。
此时此刻的戮心,哪里有先前的喜悦?
几乎是恹恹一息的漂浮在空中。
灵器有灵,有喜恶,亦有恐惧。
流逝千年时光,又遭受茅家大阵数百年的掠夺。
戮心洞,早就支撑不住,难以蕴养飞剑。
而它的品阶,随之不断下跌。
迟早有一天,会和七色葫剑一般跌落到法宝,自此丧失灵性!
丧失灵性,对戮心而言,便形同死亡!
可让它随便寻个主人,心中更是一百个不愿意。
知微忽然心头一动:「我与师妹,还有个师父。
99
颓丧的戮心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那股渴望,甚至让整个戮心洞震颤起来!
有这两个弟子,那她们的师父,定然不凡!
刹那间。
戮心化作流光,再次没入知微眉心。
墨发小女孩脸色微白,只感眼睛刺痛无比。
纵然如此,她心中却是喜悦无比:「总算,帮到师父了——」
她强忍着不适,对一旁还在状况外的青君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随着戮心剑和三枚葫芦剑暂时有了归属,戮心洞空间也变得不稳定起来,那些蛰伏的剑气再次活跃,并且,矛头直指青君!
青君虽然不开心,但她可不是软弱的女娃!
她鼓了鼓腮帮子,管理好表情后,这才捏碎手中的玉符!
戮心洞外,断崖边。
—
茅雁玉并未离去,如磐石般静立在原地,神识锁定着下方翻涌的云雾。
虽说戮心洞主要考验心志,少有性命之虞,但徐青君毕竟是家主特意关照过的人,又是茅清竹的——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忽而,一道身影快步走来,正是负责看守入口禁制的茅清兰。
「姑姑。」
茅清兰走到近前,脸上带着恭敬,「方才弟子在运转阵法时,总觉得有一处灵力节点略显晦涩,不知是否是弟子修为不足,感应有误?想请长老指点一二。」
茅雁玉闻言,眉头微蹙。
她瞥了一眼茅清兰,心中略有不耐,但对方请教的是阵法之事,关乎戮心洞禁制安全,她也不好直接回绝。
「哦?具体是哪处节点?」她将部分心神从洞口移开,分神探查茅清兰所指的阵法方位。
茅清兰连忙上前,指着禁制光幕上一处不起眼的符文,开始详细描述自己感应到的异常。
就在这短暂的分神之际。
离断崖边缘稍远一些的浓雾中,一道微弱的白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知微的身影悄然出现,她脸色苍白,眉心处一点银芒若隐若现,身形晃了晃,但立刻稳住。
她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身形一晃,便融入雾气之中。
几乎就在知微消失的同时。
「嗡!」
断崖正下方,云雾翻涌处,一道比之前明亮许多的白光冲天而起!
青君的身影出现在崖边,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沾染了些许尘土。
但眼神明亮,只是带着一分掩饰不住的郁闷。
「出来了?」
茅雁玉立刻将注意力转回,上下打量了青君一番,见她虽然气息稍有紊乱,但神魂稳固,并无大碍,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语气依旧严厉,「看你模样,在洞中怕是没少吃苦头吧?可有收获?」
青君撇了撇嘴,想起那六个葫芦只来了仨还都跑去找师姐,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但她可不会在外人面前露怯,昂着小下巴道:「哼,区区剑气,能奈我何?至于收获嘛——我看不上!」
她才不会说自己一件像样的飞剑都没捞着呢!
太丢人了!
茅雁玉眉心微蹙:「没得到飞剑?」
不对。
不得不承认,徐青君的天赋极高,怎麽会得不到飞剑?
只是,见小女娃脸上有郁郁之色。
她微叹口气,语气严厉:「飞剑岂是易得之物?这次,此次让你入戮心洞,只是为磨炼你的神智罢了。等半年后,你再入戮心洞便是!」
小女娃撇了撇嘴。
如茅雁玉所言,她的神魂确实得到磨炼,凝实不少。
只是让她诧异的是,这老尼姑——好像在安慰她?
茅雁玉冷哼一声:「还愣着干嘛?我早烦你这小丫头了,既然戮心试炼结束,赶紧回去找你师父!」
「略略!」
小女娃再也不装端庄了,恶劣地做个鬼脸,冲着中年尼姑吐了吐舌头,「我也早烦你了!哼!」
说罢,小女娃一溜烟撒腿就跑。
「这顽丫头!」
茅雁玉胸口一窒,差点缓不过气来。
「算了——也就是顽劣了些——」
青君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跑回竹楼。
虽然没捞到飞剑让她很不爽,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父,那点不快又被抛到了脑后。
「师父!我回来啦!」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进去。
陈业早已等在院中,见她活蹦乱跳地跑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笑着迎上去:「回来了?怎麽样,在里面没受伤吧?」
「才没有!」青君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就是那些破剑气太讨厌了!还有那些破葫芦,一点眼光都没有!」
陈业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飞剑讲究缘法,强求不得。」
「那不一样嘛——」青君嘟囔着,忽然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抬起头,「师父,你身上——好像有师姐的味道?」
陈业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是吗?许是方才知微回来过,沾染上的吧。」
知微回来后便立刻回房闭关,说要与戮心剑沟通。
陈业听到这话,便知道大势已定。
戮心剑有灵,而戮心洞所谓的传承,正在戮心剑上。
只是,让陈业诧异的是,这小女娃鼻子还挺灵:「你还能闻出师姐的味道?狗鼻子还挺灵的!」
小女娃气鼓鼓锤着师父:「什麽狗鼻子,明明是龙鼻子!除了师姐的味道,我还闻到茅姨姨的味道了呢!」
啊这——
陈业一惊。
难道她真的有龙鼻子?
上次和清竹姐见面,已经有半个月的功夫了,青君这也能闻到?
小女娃背着双手,小脸微冷,在院中慢慢踱步,蔑视着陈业:「老道!还不如实招来?你是瞒不了本座的!」
「招!我都招!还望徒弟大人手下留情!」
陈业配合的举起双手。
可这女娃还装上瘾了,蹬鼻子上脸:「哼!手下留情?要是你诚心诚意地求饶,我尚能饶你一条命!」
她银发微扬,眸光生寒,配合上那已经渐渐长高的个头,倒真有几分气势。
陈业一见,这还得了?
这女娃不会还真以为自己怕了她吧?
「哎呦——师父你干嘛!」
于是,上一刻还气势十足的女娃,下一刻已经被师父乾净利落地提溜了起来,像拎小猫一样拎在半空中。
「还本座?」陈业挑眉,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翅膀硬了是吧?对师父都敢自称本座了?」
「放——放我下来!臭师父!坏师父!」
青君四肢乱蹬,可哪里挣脱得了陈业的手。方才那点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气急败坏。
陈业将她放到地上,顺手在她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没大没小。再敢胡闹,那别怪师父无情!」
小女娃捂住屁屁,小嘴一瘪,竟是可怜兮兮地哭了出来:「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那飞剑欺负我,师父也欺负我!」
这一哭啊,金豆子就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碎成点点水花。
稚嫩肩膀一抽一抽的,配上那红通通的眼圈和小巧的鼻尖,当真是梨花带雨,师见犹怜。
「这小丫头,可不像是爱哭的女娃——合着是想找师父求安慰。」
陈业哪能不了解青君的性子呢?
「好了好了,不就是飞剑吗?以后师父给你寻个好的。」
陈业蹲下身,把青君抱了起来。
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窝,大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稚软脊背。
小丫头的身子又软又小,蜷在他怀里,跟抱个小奶猫似的。
得。
这女娃本体怎麽会是龙?说她本体是猫,陈业都信。
「呜——师父坏——打我屁股——」
青君赖在陈业怀里不肯下来,小胳膊圈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像个黏人的小挂件。
「是是是,师父坏。」陈业无奈。
小女娃抹了抹眼泪,眼睛一转:「师父,要让青君打回来——」
唉。
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小女娃!
为师就知道她是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