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清点装备,灵隐之灾
陈业闻言沉思。
他先前翻阅宗门典籍之时,便发现灵隐宗曾有修者被渡情宗所控。
解决办法,正是割肉求生,强行斩去部分神魂。
纵然会让修为大跌,但也好过受人所控。
只是难就难在。
修者被渡情种所控之时,无时无刻不被魔修控制。
倘若被魔修发现,此人妄图摆脱控制,便会第一时间,直接扼杀他。
所以,斩去神魂的过程要快。
陈业当初盯上戮心传承,有个原因便是为了斩去何奇的渡情种。
戮心剑乃三阶灵器,无论在他手上,还是在徒儿手上,都能轻易斩去一个筑基修者布置的渡情种。
「我明白了——多谢清竹姐解惑。」
陈业面露感激,宗门记载虽说详实,但清竹姐曾经历过斩渡情种一事,知道的更为具体详细。
昔年她有个同门便不慎落到魔修手中,好不容易将同门救回,却不慎在斩神魂之时被魔修发现,从而身死。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还有,业弟你那法宝是何意?」
茅清竹说起此事,隐现不满之意。
陈业叹道:「清竹姐。我知晓以你我关系,不必客气。但我也不能坐视你平白付出,况且那法宝对我无用。」
这些天。
他悄悄和茅清兰打听过,得知清竹姐付出一个法宝的代价,才得以让她松口。
可茅清竹为他付出这麽多,陈业岂会厚颜无耻继续接受?
恰好。
他来月犀湖坊时,宗门给的报酬便是一个法宝。
这法宝对如今的他而言用处不大,赠给清竹姐,也算是派上用场。
陈业说罢,还展示了自己各般法宝。
二阶上品的玉藏剑,二阶中品的百草炉,二阶下品的青铜力士傀儡和飞光剑。
堪称攻守皆备。
除了戮心剑,它事关重大,陈业担心会给清竹姐招来祸患,终究是隐瞒下来。
「这——」茅清竹讶然,她知晓业弟财力丰厚,但没想到这麽夸张。
单是一个玉藏剑,便是好几个筑基前期修者的身家了。
她张了张嘴:「可你还有——」
陈业笑了,知道茅清竹要问什麽:「我徒儿更不缺法宝了。」
如今,大徒儿有三柄二阶极品葫剑作为杀招,随身佩戴二阶下品参辰,还有二阶中品的流华簪,此簪能攻能守。
而小徒儿,则有二阶中品策风令,二阶下品霄汉。
小徒儿的装备稍微差了点。
但前不久徐恨山曾从宗门玉佩告知陈业,说他会为青君准备几个上好法宝,而策风令,正是他准备的第一个。
徐恨山原意是想陆续给青君补充好装备,好让她逐个炼化。
于是,暂时先给她个护身法宝。
陈业暗道:「以徐恨山的修为,徐家的资产——之后高低给青君来个二阶上品法宝吧。总之,跟张楚汐相比,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四长老虽是金丹真人,但孤家寡人。而徐家则有数百年基业。再者,徐家先祖亦是金丹真人,当初从墟国来燕时,恐怕带了不少宝贝。」
至于林今,坦白而言,陈业现在不准备给她提供装备。
盖因,他与林今的关系,还不够密切。
这一阵子林今闭关,而自己四处奔波,根本没时间加深感情。
陈业打算,等他取得林今的信赖后,再用自身材料,为她好好补充装备。
听完陈业师徒等人如今的装备后,茅清竹终究还是放弃将法宝归还。
再说,正所谓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她若强行不接受,某种意义上,便是硬让陈业欠她人情。
「罢了,那便依你吧。此间事了,你和青君,是不是要回宗了?」
茅清竹叹息一声,眸光有些许不舍。
若没陈业和青君,她又只能一个人在这竹林待下去了。
当然。
要是小梨知道她这想法,怕是得伤心好几天。
陈业笑了笑,坦然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说,以茅前辈现在的态度,他应该不会再禁足你。届时,清竹姐若是想青君,去临松谷便是。」
「唔——这样吗——」
茅清竹心中燃起一丝希冀,可又有些不放心。
父亲的脾气,向来比石头还硬。
他真的会同意吗?
陈业看出她的担心,笑道:「这一阵子,青君一直在神雾谷乱跑,可也不是白跑。茅前辈嘛——始终放不下面子,不可能主动去找青君。所以,青君闯祸后,茅前辈便能理所当然地去找青君了。」
「阿欠!到底谁在夸我!」
小女娃重重揉了揉鼻子,自信无比。
而她对面的茅诚则抚摸胡须,一脸冷然:「小丫头,别人在背后说你坏话,你才会打喷嚏——」
「停停停!」
青君不开心了,竖起食指摇啊摇,嘚瑟道,「可青君这麽乖巧可爱,天底下,谁会说青君的坏话?」
听到这话。
茅诚面部抽搐。
要是她乖巧,她怎麽会到这静心斋!
就在方才,小女娃跑去阳泉,竟然将阳泉的泉水都抽空一半,说什麽要给师父洗澡!
阳泉,乃神雾谷一大重宝。
现在被小女娃这麽一抽,起码得五年才能恢复如初!
茅诚脸色一肃,刚想呵斥,可看这小女娃天真烂漫的样子,却怎麽也生不起气来。
起初。
他还觉得这女娃顽劣。
可相处久后,心中却生起一股别样滋味。
这孩子。
也不是那麽顽劣。
她只是有颗拳拳赤子之心罢了。
「小丫头片子!那可是阳泉!滋养神雾谷灵脉的根本!你倒好,当澡堂子水抽?给师父洗澡?
你师父需要阳泉补——咳咳,疗治身体吗?」
他吹胡子瞪眼,语气严厉,在静心斋来回踱步。
加之脸色阴沉,寻常茅家人见了,怕是会怕到走不动路一他到底是威名早成的筑基中期修者。
青君大眼睛骨碌碌转着,毫无惧色:「哼!那水暖暖的,师父肯定喜欢!青君心疼师父,想让师父泡个舒服澡嘛!再说了,那水不是还能慢慢涨回来嘛!」
她理直气壮,甚至还觉得自己颇有孝心。
抽水时她可没想那麽多,只觉得这水灵气充沛,师父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说不定,还会陪她洗澡澡呢!
「慢慢涨回来?那是谷中灵脉孕育五年之功!」
茅诚被她的歪理噎了一下,瞪眼道,「你这丫头,无法无天!我看你师父就是太惯着你了!」
说着,他目光扫过姗姗来迟的陈业。
陈业先是瞪了眼青君,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娃,浑身一抖,让汕笑着:「师——师父,你来了啊——」
「唉。」
陈业叹气,对茅诚拱手道,「茅前辈息怒。是陈某教导无方,让青君闯了祸。这阳泉损耗,晚辈定当补偿。青君爱师心切,行事莽撞了些,还请前辈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她这一次。」
他姿态放得低,言语恳切,给足了茅诚面子。
心中却盘算着,自己还剩四千灵石,赔偿阳泉损耗应该绰绰有馀,反正灵石本就是拿来用的。
「补偿?」
茅诚冷哼一声,袍袖一甩,目光却又落在从陈业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丶正朝他做鬼脸的青君身上。
那银发小脸,让他心头那点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
罢了。
本来就是自己唯一的后人。
这阳泉,都给她又如何?
「哼!补偿就免了!我茅家还缺你那点灵石?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青君,「你这丫头,性子太野。神雾谷清修之地,容不得你天天这般胡闹!等你跟你师父回临松谷后,老夫——老夫得空会亲自过去看看!看看你师父到底是怎麽教导你的!若还是这般无法无天,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这话一出。
陈业便知道妥了。
这哪是问罪?
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名正言顺去探望外孙女的台阶!
既然茅诚想去临松谷看青君,那多半也会允许清竹姐去临松谷。
陈业此时不准备为清竹姐求情,他二人关系特殊,在外界也有风言风语。
他担心,这一求情,反而会让事情雪上加霜。
不如通过青君,来曲线救国了——
「也算不得我陈业骗人,仔细说来,青君也算是茅诚外孙女。」
陈业暗想,他瞥了眼青君。
确实跟茅清竹颇为相似,尤其是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
青君何等机灵,听懂弦外之音。
她大眼睛一亮,从师父身后蹦出来,笑嘻嘻地跑到茅诚面前:「真的呀?爷爷你要来我们家玩吗?我们家后山可大了!有藤蔓怪!还有小白!就是那只臭狐狸!比这里好玩多啦!小白在这里总是睡觉,可在临松谷活泼得很!」
这女娃——
啧啧啧,看似嚣张,其实很会拿捏,审时度势。
这不。
一声脆生生的爷爷,让茅诚身体一僵,那张清癯严肃的脸上,肌肉极其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想维持威严,又想挤出个笑容,最终化作一声带着点别扭的轻哼:「谁是你爷爷!没大没小!我是去监督!监督懂不懂?」
再说了。
明明是外公——
中年道人有些不满。但爷爷就爷爷吧,外公这个外字,多多少少有点生疏了。
陈业心中莞尔,这一家人,都有点嘴硬的成分。
他适时开口:「茅前辈肯大驾光临临松谷,是晚辈的荣幸。届时晚辈定当扫榻相迎。」
他顿了顿,看向茅诚,「前辈,本草阁那位护法伤势想来已近痊愈,晚辈离谷多日,阁中事务堆积,也该带徒儿们回去了。不知前辈可还有吩咐?」
茅诚闻言,视线从青君身上移开,恢复了家主应有的沉稳。
他点点头:「嗯。原本留你们在此,也是为青君准备戮心洞试炼。如今试炼已毕,你们师徒各有收获,是时候回去了。临松谷那边,听说你经营得不错,魏家也依附于你,打理好基业,修行亦不可懈怠。」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陈业恭敬应道。
「去吧。路上小心。青君——在谷里玩野了,回去好生管束!」
茅诚最后一句仍不忘叮嘱,只是语气已温和许多。
临别时。
陈业回首看向那笼罩雾气的山谷,食指轻触眉心,感受着其内蛰伏的戮心剑。
这神雾谷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但,无论如何他有什麽原因要取得戮心剑,这次多多少少,都是承了茅家之恩。
「对了师父——」
小女娃貌若不经意地道,「你之前,是不是夸过青君?」
「??你怎麽知道?」陈业惊了。
小女娃悄悄松了口气,她就不该信那老头子胡说,师父怎麽可能骂她!
她笑眯眯地看着师父:「知道就是知道嘛!师父别问那麽多,但师父——你可得明白,青君,其实心底知道很多事情,只是不想说出来。所以,师父以后不要对不起我!」
得。
这女娃,还跟师父玩起神秘来了。
陈业哼道:「莫非你打喷嚏,都要怪到师父头上?」
青君脸色一僵。
师父怎麽猜到的?
她瘪了瘪嘴:「胡说!对了,师父你到底夸我什麽?」
陈业都懒得拆穿她,解释道:「师父是想,你故意四处闯祸,其实是为了和茅前辈见面,好让他熟悉你,对吧?」
「嗯?!」
青君挠了挠脑袋,她都没想到自己这麽聪明!
可不!
以前她安静地在静心斋不出去时,那老头子一天到晚都不见她。
自己一闯祸,他隔三差五就要找自己。
小女娃大言不惭:「青君,全都料到了!师父猜对了,这是青君有意而为。」
「青君真聪明啊。」陈业逗着徒儿,哄得她笑的合不拢嘴。
知微面无表情:「师父,别哄她了。茅姨姨都说过,你再哄她,青君迟早会成为大魔头。」
看着大徒儿有点不开心的眸光,陈业及时住嘴:「知微说的在理——」
忽然,就在一行人快要回到月犀湖坊之时。
「嗡——」
陈业腰间玉佩微亮。
他习以为常地将神识探向玉佩。
这段时间,他频繁通过玉佩处理本草阁事务,想必又是某事,需要他裁定。
可神念接纳完玉佩的消息之后。
陈业脸色渐渐沉重:「何家被灭,魔修作乱,本草阁连同孙管事在内,十数人失踪——这,这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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