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戒子中还偷偷买了好多女儿家喜欢的首饰,想要送给她。
但我没敢送出去。
后来我陪她去买蜜,却又将那一条街都买了个空!
她问我,“为何买这么多。”
我说,“因为下凡一趟不容易……”
后来我又小声补充:
“我怕你若是喜欢的话,回了上界就吃不着了。”
毕竟凡间时间过得很快,今日是这个朝代,明日就不知是何时何地了。
她听见了,对我摇头,却笑的很美。
她的美并非是来自那张面容,而是那双眸还有她独特的温柔。
只要在她身边,再躁动烦闷的心绪都会平复下来。
这一点还应验在那只熊的身上。
那妖界二公主一掌拍碎石桌,吓得我当即现身,可那白熊又在抬眸见到她时,莫名软了周身的脾气。
她真的太好了,他们见了她都会忍不住的亲近她。
我管不了,我也没资格去管。
但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瞧着小院中的人越来越多,苦闷之余偷喝了一壶酒,本想借着酒劲对月倾诉,这千万年间我的思念。
可我却喝的过了头,把……
把那堆我同她的话本子,全部堆在了她的眼前!
全部!堆在了!她的眼前!!
而且,她还拾起一本看了!
我感觉我,玷污了我的神明。
我也感觉我,肮脏又贪心。
后来我藏在房中想走又舍不得,不走又……想自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出来后同她一道去了地府,我信誓旦旦说我可以做知客,带她游地府。
可我却没想到,那个百年前一句话就号令地府所有阴吏的男人,也在。
他对她俯身,虔诚而认真地将那冥界至宝交给她。
甚至连入地府都不必,他便提前恭候在那地府门前,亲自递交给她。
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我同她之间的距离有多大,宛若天地沟壑,永生不可逾越。
哪怕心里酸的不行,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姿容的确上乘。
不过孟婆大人转身离开的果断,毕竟大人的心中藏着世界藏着生灵,唯独不会耽于这情情爱爱。
但我,千万年的时光只为等她。
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下他,发现他除了脸白一些,的确是挑不出错处。
以至于我捏着阴阳簿的手,跟着心,一道发紧。
那是对自己同她宛若天堑一般距离的无力与迷惘。
“你若以后敢负她,哪怕是仙骨为祭,本仙也必令你灰飞烟灭!”
这句话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脱口而出,哪怕是仙骨为祭,千万年生灵贡献的香火为祭!
后来回到仙界,她将那枚戒子给了我,戒子中……
是我那些见不得人的话本子,是我同她二人的话本子!
我慌忙逃离,她却在身后对我盈盈一笑,叮嘱我:
“定要护好姻缘树。”
既是她说,我必定会做到。
为她,为世间,也为这千万年如一日的等待。
后来,后来啊……
大人说:
“也多谢月老上仙千万年的喜欢。”
我愣在原地,我思索着究竟是那月下我醉后自己亲口说出,还是因着那诞生之初我瞧见的温柔眉眼,便是她。
我想不透也猜不出,只能任由漫天飞雪打在我的睫毛之上。
眼前被一小片浅白所覆盖,她的身影渐渐被那浅白所吞噬。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我瞧着天上那一支熟悉,但绝不是她的金镯,心口溢出的是莫大恐慌。
我还想再见到她,我还想,亲口和她说我心悦您千万年。
可域圈范围之内,万物皆如刍狗。
哪怕是魔界至宝,将这姻缘树原本乱七八糟的红线,捋回了正规。
也依旧无法更改这既定的命运。
那日我追上她的身影时,阴阳簿给我传递一道心念。
我瞧见了阴阳簿中,[月影]这个名字正在变得极浅极浅。
那便代表着,我的存在要消失了。
既定的命运被我窥探,可我没想逆天改命,我想顺应天意,顺利地送我的孟婆大人完成使命。
既如此,我便付出一切,护好姻缘树,护好她叮嘱的姻缘树!
哪怕是用这一身的仙灵之力,那自诞生起便一直存在的仙骨,和我的来生。
毕竟成仙,本就逆天而为。
我用这一切,抗衡着这所谓万物如刍狗的域圈!
只是当真是疼啊,身体的消散和五脏六腑化为齑粉之感……
当真是疼。
戒子里好多我给她买的首饰吃食,也化为了乌有。
这下心也跟着痛了。
死在仙界百年未曾出现的无边大雪里,她是否能对我记得久些。
“孟婆大人,小仙好好地护住了烟缘树。”
“孟婆大人,您记住我可好。”
“孟婆大人,小月心悦您千万载……”
我注视着那个门口,祈祷着可以最后再看一眼我的孟婆大人。
可耳边回荡的一声声“孟婆大人”,撕心裂肺却始终无法发出一声的“孟婆大人”……
伴随着落在我脸上的白雪而彻底消弭。
白雪掩面,仙气溃散,凉意透骨。
我什么都记不起了,我的存在同我的记忆,一道迷失在无边的黑暗寂静中。
可一线光线之下,我听见了一道温柔女声,她含笑唤我:
“小月影。”
第140章
“大人的桃花酒,喝过一次便再也难忘了。”白苌放下杯盏,笑意温润地注视泠妩。
泠妩也放下杯盏,“大人过奖了。”
此时,遗忧楼外彼岸花灯轻轻拂动。
感知到此的白苌起身,白衫下摆划出一抹流畅的弧度,他朝泠妩作揖:“既如此,那我先行告辞,大人先忙。”
他微垂的眸中,掩去一抹失落。
泠妩起身朝他颔首,见他消失于原地,大门也缓缓打开,泠妩才轻叹一声将酒收回,重新布上茶盏。
魂灵太多,等言妄归来,须得同他商量商量此事。
她虽不用休憩,但魂灵们等待时,总会陷入难以自抑的痛苦之中。
泠妩抬眸看向进殿之人,她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长发微卷,有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一抬眼便是清纯之感扑面而来。
她俯身跪拜,行的跪礼很是优美,“拜见孟婆大人。”
待一道柔和力量将她托起后,她才接过眼前的茶盏。
泠妩打开一侧竹简,一瞬之间合上,便含笑询问:
“有何夙愿?”
她捧着茶盏的手轻颤,声音很小:“希望大人,可以保护好她。”
见泠妩颔首,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