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夜啼终于在最后一次问话时,得到了泠妩的回答。
“不来了。”
他似乎没有反应过过来,良久才问:“为什么?”
泠妩看了眼墙壁,一墙之隔外有数不清的人在盯着他们两个人。
“因为你的孩子们要过生日了。”
“我的……孩子们?”他眸中布满迷茫。
泠妩不再言语,直接离开。
外面的人例行询问,得到泠妩摇头后,那人难掩疲惫之色。
“好不容易抓到了他,难道就要这样给他放走了吗?如果还找不到他的罪证,最终只能无疾而终。”
关于夜啼的消息,暂时还在密不透风地封锁着。
首先,是没有证据去证明。
其次,就是他在国外有许多极端狂热粉丝,而那些极端粉丝甚至一度将他视若神明一样,去虔诚的膜拜!
不过,他们也很好奇,夜啼在武器中能平安逃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探寻到了这个谜题的答案,对于人类进化的进程,或许会有着很大的助力!
而这也是为什么各国都舍不得联手,直接将他诛杀的原因。
“你们在他身上搜到了东西吧。”泠妩语带温和,却是笃定。
“……的确是搜到了,只是送检的结果也显示,那块薄片只是一块寻常的铁片。之后就彻底陷入了僵局。”
泠妩回眸看了眼,在墙壁这边暴露无遗的夜啼,“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眼那块铁片?”
“需要向上申请,但如果是您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破例。”
泠妩跟上负责人的脚步。
一墙之隔的夜啼冷淡抬眸,目光好似能透过他看不见的墙壁,追踪到泠妩的身影一般。
他的孩子?
他和谁的孩子?
和她的吗!?
夜啼垂眸,盯着手上特制的手铐难得生出几分欢愉。
那他得去给他和她的孩子庆生!
——
另一边,泠妩戴着手套将那铁片拿起。
肉眼看起来的确就是一张普通的铁片,没有任何波动。
但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到他这样,是根本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此之前,他还于数不尽的热武器面前,走的悄无声息。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还有那两个小恶魔,从小表现出的行为和智商,都和旁人不同。
泠妩面上不显,淡淡摇头。
盯得仔细的负责人心中,那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消失。
整个计划都是泠妩部署。
不仅提前料到夜啼的暗杀对象会是她,还将夜啼之后的行为,都预料的几乎步步无差。
如果连她也看不出的话,那恐怕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铁片了。
“你们有想过从他身上找原因吗?”泠妩将铁片放下,“是因为担心他会跑了吗?”
负责人颔首,也没有不好意思,“正是。”
夜啼此前的行为,为他添上了不属于人类的光环,以至于让他们所有人都畏手畏脚,只生怕再度让他逃离。
泠妩思忖片刻,“麻烦您向上申请一下,这张铁片我想拿走。”
他没有质疑,直接道出泠妩的意思:“您是想以身涉险?”
“可是如果后续发生意外的话,我担心他会真的伤害到您。”负责人犹豫着。
“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找出他的罪证吗,又有什么比当场抓获,来的还要铁证如山的?”泠妩目带坚定。
“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届时有其他人在场的话,请不遗余力地保护好他们。”
“以及……他的孩子们,是无辜的。”
泠妩红唇微张,而后闭目,“但如果在那之后,你们真的搜集到了孩子们的罪证……请该如何,就如何。”
穷凶极恶的天才杀人犯留下来的两个血脉,在犯了诸般恶事会在探查完他们身上一切的秘密后,再送他们去给亡者祭奠。
最终泠妩顶着所有人热切含着期盼、不忍、叹服等复杂的目光,离开这里。
手中的铁片在密封袋中,又被她放在口袋里。
从这处基地出来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江渡下车将泠妩护进车内。
在车子即将到达景苑时,速度逐渐缓了下来,江渡的声音缓缓而至,只是细听之下语调带着冷意。
“夫人,那个女人好像是想要碰瓷您。”
车窗外,白裙女人被雨水打的很是娇怜,但江渡却看的一阵心烦。
如果车子真的碰到了她,不免要下车浪费时间。
这些都没事,但会耽误夫人的时间。
夫人的时间有多宝贵,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贝般般咬唇看着车子驶入景苑之中,这才将卡递给保安,而后冒雨走进景苑之中。
保安面色不显,心中却难掩莫名其妙下的无语。
既然是景苑的业主,为什么要在大门口淋雨淋这么久?
他还以为她有病呢……
再说了,得知她是业主后,他们已经备好了轿车准备送她进入,但又被她拒绝了。
景苑虽不是独栋别墅,但因着隐私和安保极好,所以很多富商和明星都会在这里。
可刚刚那个穿白裙子和普通人几乎没差的业主,真的很难和这里的业主联想到一起去。
贝般般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她想起初次遇到夜啼的那日。
第195章
那是个雨夜,少年身穿白色衬衫,冒雨走在小巷之中。
彼时她还只是个普通学生。
晚自习下课后,那种小巷不可避免地会混迹着地痞混混一类人。
再加之下雨,她的校服被打湿。
哪怕是宽松的校服,她也素面朝天,甚至因为学业繁重连头发也好几天没有洗……
可那些渣滓,也还是不肯放她离开!
其实夜啼当时根本没有做什么,就是从旁边路过,甚至连眼都没有抬,那群混混就吓得屁滚尿流。
自那之后,她疯了一样迷恋上他。
学他穿白色衬衫,到后来的白色长裙,以及和白色有关的一切!
她发疯的学习,发疯的追上他的脚步。
却没有走进他心中一点点,甚至他根本就记不住平凡而普通的她。
直到她多年之后的一次醉酒……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当时的意识,完整经过也没有储存在大脑,她只隐隐约约听见他干净的声音,离的很远。
那道声音只说了一个词汇——
“母体”。
之后她就怀孕了,孩子生下来后她看见了和他相似的眉眼,才让她确定。
在此期间,贺城也失心疯了一样迷恋上她。
说是迷恋并不假,但是他又保持着冷静,就像是两个人一样,无比的割裂。
而孩子生下来之后,贺城突然对她冷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