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需要睡觉,但不能睡和不想睡却是两码事。
泠妩看着她身上的黑袍,拂雪当即便将黑袍取下,露出内里她最喜爱的紫色长裙。
在泠妩的注视下,她提着裙子娇俏转了一圈,“好看嘛?我今日打扮了好久呢。”
她眨着眼睛紧张等待泠妩的回答,可少年却从里走出,唤道:“仙尊。”
泠妩的目光从拂雪身上移开的刹那,拂雪松开提着裙子的手,目带暗色看向白於。
白於无视拂雪的眼神,同泠妩回道:“家中之物在几年间都没了,只独独留下了这间宅子,可家人已不在,如今弟子也便没了什么念想。”
“修仙一道若是斩断尘缘于你也是有益。”泠妩回道。
拂雪看的出神,现在的“她”对白於真的如一个关爱弟子的师尊一般。
让她都开始羡慕他了!
而且她还愿意为他耗费精力,以两重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真的很难不让她艳羡啊。
白於去祭拜家人时,立在远处的拂雪又问泠妩:“奴家到底好不好看嘛?”
泠妩看着她,终是颔首。
拂雪捂着脸上的热意,小声也道了一声:“但奴家没……没你好看。”
泠妩失笑一声,唇畔笑意浅浅,却径直扣响拂雪和不远处回望她的白於心弦。
见白於看来,泠妩也回以视线。
少年一眼空洞,另一只眼却很是漂亮,只是那眼中情绪翻涌,无比复杂。
远处二人的站姿神态,险些让他误以为眼前的不是仙尊,而是那个灭他满门,毁他灵根,一次次置他于死地的黑袍人。
他紧紧盯着,目光灼灼。
拂雪挑起眉梢,蔑然迎上白於目光的瞬间,猛的想起泠妩的双重身份,连忙小心道:“奴家跟在你的身边,好似会误你的事。”
“无碍。他会自己……欺骗自己的。”泠妩这句话说的很是温柔。
拂雪蹙眉:“自己欺骗自己?他都知道了嘛?”
泠妩与白於明明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却相对而望,她启唇:“嗯,自己欺骗自己。”
拂雪担忧:“可若是他愿意骗自己一辈子呢?”
泠妩没有回话,却深知以白於对她的信任和尊崇,或许真的会如拂雪所说的这样。
只是他愿意骗自己一辈子,也得她愿意陪他演一辈子的戏。
远处少年起身,朝泠妩而来。
他拱手,“仙尊,弟子已经祭拜过了。”他鼓足勇气提议道:“弟子的家乡有种这个时节才会盛开的花,弟子一直想邀您去看一看,只可惜此花太过特殊无法保存,只能亲自去见。”
“有这么特别吗?”拂雪好奇,转而同泠妩道:“奴家也想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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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妩颔首,拂雪娇羞掩面。
见此,白於垂首眸子暗淡,“那仙尊跟弟子来。”
“嗯。”
跟上白於带路的步伐,不消多久,便在悬崖之上看见朵朵纯白泛着剔透冰蓝的花,每片瓣间上还挂着露水状的透明琥珀。
白於驻足于距离那花的几步之遥处,他定定看着那花介绍:“它名耀寒子,只逢冬春交替才会盛放,一但有人靠近便会自毁。”
听罢,拂雪不信,“若是用魔气呢?”
话落之际,指尖魔气翻涌,便朝那花落下。
可那花却在魔气触碰之时,快速于原地衰败,枯黄一片。
拂雪无法理解:“居然当真有这种宁愿自焚,也不愿被人禁锢在盆中的花。”
白於耳畔听着拂雪的不赞同,侧眸去看泠妩。
他想知道仙尊对这种花的看法。
但泠妩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时却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滴灵泉,运送至半空滴在那朵枯黄的耀寒子上。
她转身之际,拂雪和白於还未来得及跟上。
就见那死气沉沉几乎要消亡的花,突然绽放了别样的生机,将残存在花身还未散去的魔气吸进体内。
整朵花绽放的比之前还要美丽,甚至还释放出了一丝震慑的气息。
拂雪抽出魔气去试探,这一次耀寒子没再消亡,反而将魔气全部吸收殆尽!
这朵耀寒子仍旧无害,干净而美丽,却带着隐藏的杀机。
见此,拂雪眸色复杂,旋即转身跟上泠妩的脚步。
这就是她的答案。
第339章
走过白家后,泠妩便拿出一艘灵船带着二人回姬家。
第一次乘坐灵船的白於新奇不已,却又因着要回的是自己仙尊的家,而感到无措。
可他稍一偏头,却看见了比他还要无措,甚至紧张到焦虑的拂雪。
“这一身会不会有些太轻浮了?长辈们会喜欢吗?应该不喜欢吧,等等,得再找找……”拂雪喃喃自语,不断翻找着自己储物戒中的衣裙。
“这件?不行,腰身太紧了。”
“这件?也不行,太暴露了。”
“……”
在前方的泠妩回首,见此一幕颇为不解。
还在翻找着衣裙的拂雪迎上泠妩时,俏脸带着故作坚强的可怜,着实让泠妩无法忽视。
“怎么了?”泠妩问。
拂雪咬了咬红唇,“奴家……奴家……”
她低着头似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累了?”泠妩问完解释道:“快到了。”
灵船之下冰雪消融的城池里人声鼎沸,与此前所遇大片山川奇景,各有不同的美。
听泠妩解释完,拂雪更是焦急。
“快到了?可是奴家,奴家还没有找出一件合适的衣裙。”拂雪眸带紧张,捏着裙摆后悔自己没有多带些衣物。
听她这般说,泠妩才仔细打量起。
她身形窈窕妩媚,深紫裙袂上勾勒繁密精致的纹路,流苏挂于腰间更衬其不盈一握,袖子和胸前也被薄纱覆盖,隐约可见其下白皙。
此刻她腼腆又害羞,带着别样的风情。
泠妩正欲开口说“不必换”,另一边白於却咬了咬牙,主动提及。
他原本的紧张退了三成,此前就觉得这个跟黑袍人一样恶毒的女人,对仙尊存了别样的心。
如今一见,更确定了他的想法。
猜出拂雪意图的白於,朝泠妩道:“仙尊,弟子储物袋中常备弟子袍,若是这位尊者不介意的话,弟子可以借给她。”
他说着,便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弟子袍,想朝拂雪而去。
“本圣女才不要你的脏衣服!你别过来!”拂雪说着还后退两步,好似恐极了白於会靠近她。
白於并不是一个会为他人言辞不善而情绪低落的人,但在拂雪这句话落,他捧着衣袍的手微微攥紧,似被打击到了。
但他却没有当即低头,而是先看了眼泠妩,眸中流露出失落与卑怜,而后才无声落眸,攥着衣袍的指骨处都泛起了白。
他自语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