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
没等赵巡检和岳清来得及确认,不远处的那几匹马就来到了面前。
此时,三人才发现,原来刚刚看到的这几匹马,只是带头的几个。
在他们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看不到的身影,在不断向这边靠拢。
他们——被包围了。
那几匹马立定之后,马上的几个人下来了。
带头的,正是凌千峰。
其他几个,便是他的三个手下。
凌千峰扫视了一眼宋慈三人,发现并没有苏晨几人。
「哦,又是个诡计?」凌千峰淡淡地说。
「少了几个人!」邪影看着宋慈,问道,「那几个人呢!藏哪去了?」
「你真是呆,能告诉你藏哪去了,我们还要分开跑吗?」岳清反驳道。
「你小子别嘴硬!」石炮瞪着岳清,说道。
「你对他这麽凶干嘛?吓唬小孩呢?」赵巡检将岳清往身后拉,「有啥事跟我说。」
石炮刚想说话,就被凌千峰拦下了。
「没关系,不用跟他们费口舌,都先抓走再说。」凌千峰说道,「之前就是在他们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机,才让那两个家伙逃了这麽久,这一次,不管是谁,一并抓走。」
说罢,凌千峰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宋慈的脸上。
「宋大人,你真是糊涂。
「前两次我不为难你,只是看在当年的师生情义。
「并不是我拿你真的没办法。
「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手中一直有文书。
「不仅如此,你现在还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逃犯』。
「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会权衡当下的情况……」
凌千峰扫了一眼赵巡检和岳清。
「你们束手就擒,我不治你们的逃狱之罪。
「在我抓到那两个罪犯,完成任务之后,我便放了你们——」
凌千峰的话还没说完,赵巡检便打断道:「好大的口气!你的意思我们全部都要听你安排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凌千峰看着赵巡检,「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麽一定要和宋大人一起,和我作对?那两个人,对你们来说,就这麽重要?」
「先不说他们两个对我们来说重不重要,只凭一点,我就不可能顺着你来。」赵巡检说道。
「哦?凭什麽?」凌千峰表现出了好奇之色。
「就凭我看你不顺眼!」
此话一出,凌千峰四人都愣了一下。
这算是什麽理由?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行事也都是根据利弊来的。
就因为看某个人不顺眼,就做出某种决定?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我看错你了。」凌千峰摇头,「如果之前,我对你的评价是『有血性』,那麽知道你的想法之后,我对你的评价,只能是愚稚。」
「我管你怎麽看我呢,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赵巡检皱眉,「宋慈怎麽说都是你的老师,你有尊重过他吗?你有没有仔细想想,他的行为背后的真正原因?」
凌千峰没有说话。
赵巡检继续说道:
「像你这种忘恩负义,欺师之徒,我老赵就是看不惯!」
就在赵巡检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凌千峰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双眼也开始出现血丝。
「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
「你问问他!
「你问问他自己!
「他对我到底有没有情义!
「我是他的徒弟啊!
「他呢?
「他只顾着破案,只顾着自己立功!
「在他处理我父亲的时候,他又没有念过跟我的情义?」
此话一出,赵巡检一脸懵逼地看向宋慈。
「他父亲?他父亲是哪个案子的凶手?杀人了?」赵巡检问道。
「不,没有杀人。」宋慈摇头。
「那是犯了什麽事?」赵巡检好奇道。
「他父亲是前枢密院编修官,凌韩成,凌大人。」宋慈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赵巡检的身形僵硬了一下。
「赵叔,那是什麽人?你为什麽这种反应?」岳清小声问道。
「编修官,是专门掌管边务文书的。刚刚说的这个姓凌的,犯了严重的失职罪,当年被宋大人亲手给判了……」赵巡检微微摇头,「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子杀气这麽重,这是仇家啊……」
此时,凌千峰向前一步,直直地盯着宋慈。
「宋大人。
「当年的那份文书有没有问题,你心知肚明。
「以你毒辣的眼睛。
「文书上那些模仿的字迹,难道你识别不出来?
「别说你了,随随便便换一个开明一点的人来办这个案子,都不至于这麽草率的定案吧。
「我可是你的徒弟啊。
「你知不知道,被你这麽一判,我父亲直接就死在了被流放的路上!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家里写一封信!
「就死了!
「师徒一场…
「这就是师徒一场!
「作为一个被流放者的儿子,你知道你的徒弟想要重新站起来有多难吗?
「你知道,我爬到现在的位置,要比其他人多花费多少代价吗!」
当凌千峰说到这的时候,双眼已经通红。
眼睛旁边更是凸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他自己努力克制的话,他可能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凌千峰身旁的三个手下静静地守在他身旁,一声不吭声。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理解。
这麽多年来,他们三个无疑是最亲近凌千峰的人,也是最了解凌千峰的人。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凌千峰一心都扑在任务上。
废寝忘食只是常态,严重的几次,甚至熬到了吐血。
也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凌千峰之所以这麽拼,只是有一个目的——
他要想往上爬。
他要,把自己家族的名誉,重新扛起来。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相互悄悄地点了点头。
无论多难,他们都会陪凌千峰走下去,如果凌千峰下不了手,他们就替凌千峰下手。
眼前的三个犯人,今天必须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