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拿去办丧事吧,算我给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陆锦澜身上是从来?不缺钱的,莫说里面还有两百两银票和?几十两碎银,便是那个钱袋都绣着金丝银线,做工精致,少说也值三?五十两。
那狱卒拿着沉甸甸的钱袋,连忙磕头而拜,“陆侯大恩,小人没齿难忘,愿为陆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陆锦澜一笑,“用不着,快起来?吧。”
正说着,曾颖和?许闰年已经拿了东西出?来?,三?人便一同回宫复命。
*
赵敏成听闻晏维津已死,长叹一声,默默了许久。
陆锦澜简单汇报了几句,便以治丧为由告退,顺便又请了一个月长假,说要亲自将灵柩送回云州。
赵敏成准了,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待陆锦澜一走,赵敏成便问:“狱中有没有什?么事,是陆侯刚才没说的?”
曾颖想了想,迟疑道:“回皇上,有一件事陆侯刚才好像……忘了回禀。晏维津死前,抓住陆侯的手,叫她什?么飞卿,还说对不起她。”
赵敏成长叹一声,“飞卿是陆侯的一个亲戚,不过已经死了。她方才不提,大约不想提起伤心事,这倒没什?么。”
曾颖忙道:“那就没有别的事了。”
赵敏成点头,“你?下去吧。”
曾颖告退,虽然赵敏成信了她的话,但还是把?许闰年单独留下,又询问了一番。
“你?是朕身边的人,平日里做事谨慎,也足够细心。朕派你?去,是让你?做朕的眼睛,替朕看着。”
许闰年忙道:“奴才不敢懈怠,时时替皇上留心着。”
赵敏成道:“那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许闰年道:“回皇上,奴才跟着陆侯和?曾大人刚到狱中的时候,晏维津原本?是坚决不肯就死的,后?来?曾大人和?陆侯轮着劝,她才肯喝下毒酒。奴才觉得?……晏维津是冲着陆侯,才肯饮下毒酒的。”
赵敏成忙问:“陆侯跟她说了什么?”
许闰年道:“说的话倒没什?么特别,陆侯就说她爹死状凄惨,现?在灵柩还在家里停着呢。说晏维津欠她两条人命,理应杀人偿命之类的话。可奴才不知,哪来?的两条人命?”
赵敏成叹道:“你?不知,朕却知道。那个和陆侯长得很像的亲戚,也是死于晏维津之?手。”
许闰年忙道:“皇上圣明?,您这么一说,奴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奴才在狱里就觉得?奇怪,晏维津总盯着陆侯的脸看。后来还胡言乱语,管陆侯叫飞卿。”
赵敏成扶着额,仿佛也被勾起了旧事,愁眉紧锁,疲惫道:“还有别的事吗?”
许闰年想了想,“还有一件,我们从狱里出?来?的时候,陆侯见一个狱卒家里也出?了丧事,便将自己的钱袋给她……”
“啧。”赵敏成不悦道:“谁要你?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没有用的事,朕不想听。朕不是村子?里的长舌夫,一个狱卒家里死了人,跟朕有什?么关系?”
许闰年连忙请罪,“奴才愚笨,请皇上恕罪。奴才只想事无?巨细的告诉皇上,生怕有什?么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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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成瞪了他一眼,“谅你?也是好心,下去吧。”
许闰年磕了个头,连忙告退。
其实,在御前回话,三?人自然是对好了词儿的。
陆锦澜知道赵敏成怀疑她,所以她怎么说都没用,不如自己不说,让别人来?说。可别人若直截了当地说,皇上也会起疑。
只有这么吞吞吐吐战战兢兢,做出?一副蠢笨样,方能打消皇上的疑心。
*
晏维津一死,晏无?辛便要启程赶往边关了。
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忠勇园的仆人都整日唉声叹气的。怀星正在那儿愣愣的出?神,管家洗墨来?叫他,“侯君叫你?过去。”
怀星见到陆锦澜,只见她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叹息道:“无?辛明?日就要走了,我不便去她府上,你?代我过去看看。”
怀星忙道:“侯君放心,我这就去。”
陆锦澜又道:“军中不比家里,边关不比京城。在边关的时候,她成日惦记着回京逍遥,如今却不得?已自请出?关,终究是事与愿违。桌上有些她用得?上的东西,你?给她送过去吧。”
“是。”
怀星抱着东西找到了晏家老宅,眼熟的门子?好心告诉他,“小少娘昨儿已经从老宅搬出?去了,你?去私宅找吧。”
怀星找到了晏无?辛的私宅,这里也不复当初的热闹景象,冷冷清清的。
除了两个老仆,只有方卿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怀星忙问:“那些人呢?”
方卿垂下眼眸,“妻主给了他们银两,将他们都遣散了。妻主说本?就是为了寻欢作乐才把?大家聚到一起,如今她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情,大家都走吧。”
“不过我留下来?了,反正我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去干我的老本?行。我就在这儿守着,等妻主回来?。你?要见她,我带你?到书房去。她心情不好,你?说话小心着点儿。”
天色已晚,书房内低沉晦暗。
晏无?辛独坐在椅子?上,如险锋一般沉默、威严、危险,仿佛高不可攀。
跟寻常嬉笑怒骂平易近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好像在一瞬间成熟了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终日无?忧无?虑游戏人间的少年了。
怀星看着她冷峻的侧影,瞬间红了眼。
他知道,这就像他小时候长身体一样,看着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可身上,是会痛的。
怀星跪在她身边,有些哽咽,“师傅,你?还好吗?”
晏无?辛只说了四个字:“我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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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晏无?辛带着一些随从出?城赶往北境,十里亭内忽然传来?一阵乐声。
陆锦澜弹琴,项如臻吹笛,在学?院兴起时,她们常常合奏。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她们两个。
晏无?辛叹了口气,对叶游道:“你?带人先行,我随后?就到。”
晏无?辛在亭前下马,“不是说了不用送吗?怎么还是来?了?”
陆锦澜道:“习惯了,如蓁奉旨出?京时,咱俩在这儿送她。上次我去曲国,你?们在这儿送我。如今,轮到我们送你?了。”
项如蓁道:“没想到你?走得?这么急,我还以为你?要等办完了丧事。”
晏无?辛苦笑一声,“我们晏家那些老家伙们,都等着大闹葬礼,要合起伙来?收拾我呢。我还不赶紧走,是等着挨骂吗?我可不傻。我已经在灵前磕了头,反正我娘孩子?多,不差我一个烧纸的。”
陆锦澜握住她的手,“无?辛,苦了你?了。有些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晏无?辛一笑,“那就不说。你?怎么想的,我知道。我怎么想的,你?也知道。”
“咱们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