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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3

    有急事。”

    “当时虽然天色已晚,但她平常总是这样不分早晚的忙,我?也没觉得?什么,可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金雪卿说着又哭了起来,医师急道:“产夫不要激动,刚止血了,小?心身子。”

    陆锦澜忙给他服了几粒止血丸,又叮嘱几个夫郎片刻不离的看着他。

    她把金雪卿身边的陪嫁男仆叫过来,“你家夫郎说的信在哪儿??去给我?拿过来。”

    那封信虽然被茶水濡湿了一部分,字迹却依然可以辨认。

    陆锦澜一个人坐在抱厦里看完了信,静默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

    项府停灵七日,大多时候见不到陆锦澜,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第六日,项府前?来的宾客依然络绎不绝,许多人特地从?外地赶来,只为了送项如蓁最?后一程。

    内廷司的曾颖刚刚上完香,见陆锦澜经过,忙把她拉到一旁,关切道:“你还好吗?”

    陆锦澜叹了口气?,“撑得?住。我?听?人说,你几乎日日都来,多谢了。我?这几日忙,招待不周,你别见怪。”

    “唉,都这时候了,说这话干什么?许多同僚和我?一样日日都来,宾客这么多,大家都想尽尽心出份力,帮忙支应一二?。”

    陆锦澜点了点头,曾颖又道:“其实?出事那一晚,我?想过给你报信。内廷司拟旨定罪的时候,我?便知道要出事。可城门已经关了,而且谁也想不到当天夜里就……”

    曾颖叹了口气?,“唉,据我?说知,宫里、外头,好几拨人都想给你报信。可从?定罪,到关入天牢,再到赐毒酒,只用了一个时辰。快到谁都来不及,谁都没办法。”

    陆锦澜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大家都尽力了。这份心意?,已经让我?十分感激。”

    两人正?说着,金大人拄着拐杖过来找陆锦澜。

    曾颖见了个礼便往前?面去了,陆锦澜扶着金云凝到一旁无?人的亭子里坐下。

    陆锦澜劝道:“您身体不好,别出来了,外面的事情,大伙都帮忙办着呢。”

    金云凝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若不是放心不下如蓁,我?早就告老?辞官了。可如蓁这一出事,我?心里倒多了一口气?。”

    金云凝苍老?的眼睛里生出恨意?,她咬牙道:“这口气?撑着我?,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陆锦澜道:“我?正?要告诉您,雪卿说明日出灵,他也要去。他刚刚能下床,去,只能让人抬着去。”

    金云凝点头道:“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抬去就抬去。不送如蓁最?后一程,他断然不甘心。”

    陆锦澜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经同意?让他去了,也让人把如蓁的孩子都抱去。明日,我?的母亲也会带着夫郎孩子在出殡的队伍里。可出了城,到了墓地,完成?了葬礼,我?便不会让她们?再回来。”

    金云凝一愣,低声道:“你要安排她们?去北州?”

    陆锦澜摇了摇头,“不,去曲国。”

    连她自己的封地都不去,金云凝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陆锦澜道:“您也去吧,在曲国等着我?的消息,等着我?派人接你们?回来。如果我?没有派人接你们?回来,你们?就一直生活在那里,终生不要踏入嬅土。”

    金云凝叹了口气?,“多谢你费心安排,如蓁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事。可我?不走,你把雪卿和孩子们?送走吧。我?已历经两朝,什么样的事儿?都见过了,还怕死吗?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一起看风云突变,看最?后的结果。”

    老?人家意?志坚定,陆锦澜只好应允。

    金云凝又道:“差点忘了,我?来找你是因为明日出灵要诵读一篇关于如蓁生平的祭文。旁人写的我?都看了,总觉得?还是应该由你来写最?为妥当。”

    陆锦澜忙道:“我?这就去写。”

    她到了项如蓁的书房,沉吟片刻,提笔写道:“项如蓁,勉州人士,生于辛未年正?月初一。出身寒微,乃猎户之女,天生神力,好读书……”

    “壬戌年于勉州学堂结业,摘得?头名?。同年进京赶考,在皇家学院武试中勇冠全场,一举夺魁……”

    “其性情耿直,大公无?私,坚钢不可摧其志,万念不可乱其心。官至丞相之位,无?一日不勤勉。她呕心沥血,为国为民……”

    “世人多变,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然项如蓁秉承年少之志,不忘初心,至死不渝……”

    “项如蓁为人忠厚,待人赤诚,扶危助困,侠肝义胆。壬戌年九月,我?与她和无?辛于神京初见,自此结为挚友……”

    “我?与无?辛爱贪玩嬉闹,如蓁深沉老?练,她待我?二?人如慈母如长姐,时时提醒我?们?专心功课切勿懒散。如蓁神力海量,我?二?人每每贪杯醉酒,如蓁总是将我?俩扛在肩上,带回住处……”

    写到此处,泪水已经打湿了纸张。

    经过书房的人,都能听?见里面悲恸的哭声。

    *

    次日出灵,百姓自发送丧。队伍越来越长,漫山遍野都是哭声。

    几位同窗站在陆锦澜身边,楚易舒直言道:“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全天下都知道她不该死。”

    “是啊。”陆锦澜轻声说道。

    不该死的人却死了,这口气?,陆锦澜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葬礼结束,夫郎们?才得?知她的安排。纵然百般不愿,也只得?听?命,上了马车,一路向北。

    她和项如蓁的家眷会在专人护送下安全到达曲国,而京城的事还没完。

    陆锦澜让众人都先回去,她一个人坐在项如蓁的墓前?,弹奏起了古琴。

    悲戚的曲调和林中呼啸的风声应和,渐渐铿然有力,有肃杀之意?。

    她闭着眼,片刻后,嗅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杀气?。

    陆锦澜微微仰起头,风将她乌黑的发丝微微吹起,她高声道:“出来吧,这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话音未落,十几箭同时射了过来,陆锦澜飞身躲过。

    周遭刀剑出鞘,数十名?杀手从?密林中冲杀出来。

    陆锦澜从?琴下抽出久未见血的宝剑,大开杀戒。

    杀到末尾,最?后一具尸体倒下,她还站着。

    耳中捕捉到弓弦拉紧的声音,陆锦澜听?声辨位,刚要将飞刀掷向那名?躲在暗处的弓箭手,一支利箭穿过云霄精准射中了树上那人。

    陆锦澜回头一看,晏无?辛一身戎装,手握强弓,正?飞身从?那匹汗血宝马上下来。

    晏无?辛双目赤红,语带哽咽,“我?回来晚了。”

    陆锦澜含泪摇了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近,紧紧抱在一起。

    *

    夕阳西下,两位老?友坐在项如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