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边哲喝的很是尽兴。
曹氏夏侯氏同气连枝,夏侯氏亦属曹操的亲族。
斩了一个夏侯恩,算是给曹操户口本里销了一个人头,稍稍报了些许灭族之仇。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老刘守住了亢父,击退了曹操,打赢了至关重要的一仗。
这一战后,老刘夺取兖州机率,瞬间爆涨。
于公于私,边哲都没理由不大呼痛快,开怀畅饮。
不觉酒宴尽兴而散。
半醉的边哲在张飞的搀扶下,一路说笑回往了自个儿房中。
此时门口早已守候了一位年轻婢女,张飞一使眼色,那婢女忙上前将边哲搀扶住。
「边先生乃贵人,你是咱幽州人俺才把边先生交给你照看,丫头你可得把握住机会,伺候好了边先生才是。」
张飞笑容玩味的叮嘱,还暗使眼色。
婢女会意,脸畔悄生红晕,忙重重点头回应,接着小心翼翼将边哲扶进了房中。
那婢女扶着边哲坐在了榻上,接着便麻利的伺候起来,又是奉上醒酒汤,又是端水侍奉盥洗。
边哲好歹在边家当过几天公子哥,倒也习惯了被婢女侍奉,便没太多想。
「你叫什麽名字?」
边哲打量着那张还算俏丽的面容,随口问道。
「奴婢名叫小环~~」
婢女一面伏在榻前为他脱靴袜,一面低低答道。
被人端茶倒水侍奉还行,被人脱靴解袜却还是边哲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被一位俏丽女子,不禁略觉尴尬。
于是乾咳几声,拂手道:
「小环呀,时候不早了,我也要歇着了。」
言下之意,我要睡了,你就出去吧。
小环听罢却脸畔晕色更浓,便起身将房门插上,将支起的窗户也落了下来。
接着便低眉含羞盈盈上前,坐在边哲身边,素手抬起,竟开始轻解罗衫。
什麽情况?
边哲眼眸一动,忙问:
「你…你这是做什麽?」
小环低垂着俏脸,含羞带怯道:
「张将军交待过,叫奴婢侍奉好先生,先生既是要睡了,奴婢自当…」
说到一半,小环脸畔已是晕色如霞,羞于再启齿。
边哲也不是什麽懵懂少年,自然是秒懂。
老刘这是知他是公子哥出身,自沛县投奔以来,身边一直没个体己人照顾起居,故而藉此机会特意交待张飞安排了这麽一位。
不得不说,老刘这个老板,对下属当真是体贴周到啊…还很细节。
小环见边哲恍惚失神样子,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原本含羞的脸庞,顿时掠起几分慌意。
「奴婢知道先生乃贵人,还请先生莫要嫌弃奴婢卑贱,能侍奉先生乃奴婢的福气,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好先生,请先生切莫赶奴婢走~~」
小环跪伏在边哲面前,楚楚可怜的伏首央求起来。
边哲先一怔,旋即会意。
显然这丫头也知道,他是自己主家的上宾,若能侍奉他这样的人物,就有机会幸运的谋个姬妾身份,馀生便衣食无忧。
这丫头也是想追求进步呀。
老刘一番心意,人家姑娘又是心甘情愿,边哲又何来理由学柳下惠,玩什麽坐怀不乱?
自然是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喽…
于是便将她素手握在手心,轻轻扶了起来,纤腰轻揽,香玉入怀。
小环如释重负,脸畔慌意旋即化为羞意。
香风吹过,红烛尽灭。
窗外,月色正浓…
这一宿,边哲不知是梦是醒,是真是幻,亦不知何时尽兴入梦。
直到天色放晓时,迷迷糊糊中听到房外响起一个刺耳的大叫声:
「玄龄先生,快醒醒,你好象失算了,城外曹营尚在,曹操并未撤兵而去!」
谁啊,大清早晨的搁这儿嚷嚷,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边哲翻了个身,顺手捂住了耳朵。
「先生,是张将军,奴婢听着好象在说什麽曹军没撤走~~」
枕边的小环慌忙起身,素手轻轻推了推边哲。
「曹军没撤?」
边哲困意顿消,猛的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
昨夜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种种浮现眼前,小环脸畔顿生晕色,难为情的低下了头来。
「先生,张将军还在外边等着,奴婢侍奉先生盥洗更衣吧。」
小环羞则羞矣,手脚却依旧麻利,很快伺候边哲穿戴整齐。
一推门,张飞早在外边等的是抓耳挠腮。
「玄龄先生,兄长还在南门城楼等着,你快跟俺走吧。」
「曹操不光没弃营而走,还把东营扩大了一倍,似乎是不死心,还要攻亢父城。」
「俺觉着,你这回可能是失算了…」
张飞口中碎碎念着,拉着边哲出府,直奔南门而去。
登上城楼,刘备赵云等已等候多时。
边哲举目远望,果然见曹营尚在。
其规模,如张飞所说,比原先扩大了一倍有馀,显然是为了容纳昨日从西营逃过一劫的士卒。
再往远处看,一辆辆满载木材的车马,正源源不断的开入曹营,明显是在为打造攻城械器所用。
「看曹军这阵势,应该是还想继续攻我亢父。」
「只是曹操遭此重创,军心已然动摇,粮草也所剩无所,他何来的底气继续攻城?」
「玄龄先生,你说曹操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刘备遥指曹营,满眼狐疑的望向边哲。
相较于张飞的心直口快,刘备显然要委婉许多,并未直言他失算。
「曹操,你这又是憋着什麽坏呢…」
边哲手指轻捻着下巴,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曹营全貌尽收眼底,车马,旗帜,营帐,炊烟…等等!
边哲眼眸一睁,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暗暗掐算起来。
刘备几人看着边哲突然异常举动,皆是眼神茫然。
半晌后,边哲嘴角掠起一抹冷笑。
「玄德公,哲料曹操主力定然已于昨晚撤离,眼前曹营不过虚张声势,营中曹军不过两千馀人。」
边哲斩钉截铁,尔后向曹营一指:
「玄德公当即刻倾军而出,一举荡平曹营,歼灭这股断后曹军。」
「同时当派信使,走泗水南归沛县,抢先一步传令云长将军,速发人马东出沛县,以柴木大石堵塞亢父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不及旁人开口,张飞抢先一步道:
「玄龄先生啊,曹营虚实你也看到了,曹军主力明明还在,你凭啥断定曹操已带着他们逃走了?」
刘备赵云也好,伊籍满宠也罢,皆是满眼惊奇,想知道边哲突然之间,会做出如此惊人定论。
边哲微微一笑,抬手向曹营上空一指:
「哲所依据者,便是那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