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一箭射三雕,军师是要袁绍输到裤衩都不剩啊!
里子面子全都要!
拿到十亿钱和五万解粮草,还要令曹昂吕布皆与袁绍反目!
短短两句话,听的老刘陡然精神振奋。
先说这曹昂,仗着曹操之子的身份,在兖州还是有一定号召力。
不然此番其随袁熙渡河后,就不会短短月余间,招募了两三千兖州兵。
曹昂一日不除,袁绍就能一直利用曹昂来恶心他。
再说吕布,若能与袁绍反目,便将断绝了来自河北的粮草支援。
没了粮草,吕布纵然再神勇无双,又有何用?
如此,兖州可定也。
想到种种好处,刘备欣然问道:「原来玄龄竟有此一箭三雕之计,愿闻其详。」
满宠等皆也精神振奋,竖耳倾听。
边哲略清了清嗓,不紧不慢道:「咱们开出的条件,袁绍是可以不答应,可甄尧带着钱粮入苍亭,来我营中谈判,却是事实。」
「这在吕布和曹昂看来,便是袁绍与我们言和修好的明确信号。」
「二人与主公皆为死敌,若知袁绍欲与主公握手言和,心中何安?」
「咱们便可从这里下手,派出细作往苍亭和濮阳散布流言,就说袁绍已决定放弃他二人,来换回袁熙。」
听到这里,刘备满宠等已若有所悟。
边哲眼中则掠过几许讽刺,冷笑道:「曹昂投靠袁绍乃迫不得已,吕布本就与袁绍有过节,更是不得已而向袁绍低头求援。」
「可以说,袁曹吕三人,本就是貌和而神离,各怀鬼胎,彼此猜忌。」
「试问,当吕布和曹昂听到风声,得知袁绍已派甄尧来言和,准备放弃他们来换取袁熙的流言时,他们会坐以待毙吗?」
刘备恍然明悟。
「吕布必不会坐以待毙,坐等袁绍断了他粮草,多半会抢先翻脸,袭夺袁绍在北岸屯集的粮草!」
「曹昂手中握有数千兵马,畏惧于袁绍将他送于主公,定会举兵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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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苍亭袁军内乱,我军便可趁机发兵袭取,一举拿下苍亭。」
「如此,则苍亭中甄氏带来的十亿钱和五万斛粮草,皆当为我军所有!」
满宠将边哲言下深意推出,面带着喜色拱手问道:「不知宠所推测,是否乃军师之意?」
边哲笑而不语。
府堂内沸腾。
老刘满面欣喜,不禁感慨道:「原来军师索要曹昂,不只是欲为军师边氏一族报血仇,竟是藏有如此玄机。」
边哲一笑,却道:「哲身为主公军师,就算要报私仇,也当以主公大局为先。」
「不过若逼得曹昂与袁绍反目,其失去了袁绍庇护,兔子的尾巴他长不了,早晚也得落入哲手中。」
「哲这灭门之仇,不就顺带着一并报了。」
刘备重重点头,再无疑虑,遂道:「军师这一箭三雕之计,诸位都听到了,速速依军师之计,分头行事吧!」
众人欣然领命。
于是当天,大批细作便派往苍亭和濮阳,开始散布流言。
东阿的刘军则暗做准备,时刻监视苍亭袁军形势,做好随时出兵准备。
数日后,濮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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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老贼,枉称天下最强,却被大耳贼轻松击破,还折了一个废物儿子。」
「老贼无能便罢,竟然还无耻到将本侯做弃子,来换回他那个蠢材儿子!」
「可恨,可恨~~」
郡府大堂内,吕布正拍桌子骂娘,大发雷霆。
左右侯成,宋宪等诸将,愤慨之馀则无不忧心忡忡。
「我军粮草,全靠北岸袁军,每隔十日送一批来维系。」
「倘若袁本初当真断绝为我们供粮,我库存粮草最多支撑不到二十日。」
「温侯,形势于我们极为不利呀。」
高顺满面忧虑的道出了众将的忧心所在。
吕布打了个寒战,脸怒意变为了慌意。
只够吃二十天。
二十天之后,岂非粮草耗尽,摩下这班士卒不战而崩,人心瓦解?
到时刘备都无需用兵,一纸檄文送过来,这帮没饭吃的士卒,便要将他拿下献给刘备换粮吃。
手底下这帮虎狼,你喂饱了他们,他们可以为你拼死而战。
喂不饱他们,他们就要吃你!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吕布拍案而起,脸色阴沉道:「吾就率军出其不意渡河袭取顿丘,将袁老贼屯在那里的三万斛粮草,统统抢回来!」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精神一振,纷纷响应称是。
一直沉默的陈宫,却脸色一变,急道:「温侯千万冷静,万不可冲动才是。」
「濮阳城中这些流言,极有可能乃是刘备有意散布,只为离间袁公与温侯。」
「倘若温侯一怒之下,抢了顿丘粮草,便是与袁公决裂,彻底失去了袁公支持。」
「如此,岂非正中刘备下怀?」
吕布眼神一凛,冲脑的怒火冷却了三分。
宋宪却跳了起来,冷声道:「公台先生说城中流言,乃是刘备的离间计,可我细作回报,确有甄氏车队,运送了大批钱粮入苍亭,这总归是事实了吧。」
「公台先生倒是给我们解释一下,袁本初此举若不是为向刘备言和,又是为了什麽?」
陈宫语塞。
宋宪的质疑,他没法解释。
你袁绍都要撤出充州了,理应将苍亭的兵马钱粮,都调回北岸才是。
现下你却反其道而行,往苍亭调运钱粮,这合理吗?
且这些钱粮不是官粮,而是由甄氏所出。
如此铁证,与袁绍欲放弃吕布的流言,正好形成了完美闭环。
陈宫无从解释,只得劝说道:「温侯,袁公此举虽是可疑,却并未有定论。」
「宫想以袁公之雄才大略,应该不会做出这等昏聩短视之决断。」
「还请温侯冷静,咱们还是先——」
吕布却已不耐烦,摆手打断陈宫,厉声道:「若等到真有定论,恐怕顿丘的粮草,早已被袁老贼调走,吾一粒米也休想抢到。」
「吾岂能将身家性命,全都押在那老贼不昏聩上?」
「吾意已决,今晚就动身偷渡黄河,袭取顿丘,夺了老贼粮草!」
眼见吕布决断如铁,陈宫找不到充足理由,只能默然不语。
高顺叹了口气,却道:「温侯,形势到了这般地步,我们与袁绍反目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就算抢了顿丘粮草,也不过三万斛而已,最多支持一两个月。」
「彼时粮尽,我们又无袁绍施以援手,当如何是好?」
吕布一愣。
沉默良久后,无奈的一摆手:「事到如今,谁还管得了两个月之后的事,眼下先填饱肚子再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高顺亦默然。
决断已下,吕布遂与诸将,商议起偷袭袁绍,抢夺粮草细节。
陈宫却无暇参与,目光望向了东阿方向,眼神中渐渐掠起些许不易觉察的悔色。
「没想到,曹操袁术不是刘玄德对手便罢,现下连袁绍也为其所败。」
「这刘玄德自得边哲,便如潜龙出渊,冲天之势无人可挡。」
「倘使当初我早知,近在咫尺的沛县,竟蛰伏着一条真龙的话,我就该——」
一声暗含悔意的叹息声,悄然响起。
苍亭。
「袁绍可是天下最强霸主,怎只折了区区万馀兵马,便不顾颜面向大耳贼讲和?」
「竟然还要将我献给那大耳贼,换取袁熙那个废物?」
某军帐内,曹昂也在大发雷霆,破口大骂。
袁绍下令放弃充州,全军撤回北岸的消息,已经是令他大失所望。
近来城中流言四起,言袁绍要用他换取袁熙,自然是令他失望之上更加愤怒。
「袁公放弃用兖州用兵,料其应该是想集中兵力,趁幽州内乱击灭公孙瓒,这倒也情有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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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袁本初之雄略,怎会做出这等有失人心,令天下人诽议之举?」
程昱满腹困惑,尔后抬头看向曹昂:「子修公子,这流言突然四起,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未必不是那边哲的离间之计呀。」
听得「边哲」二字,曹昂仿若触发了关键词,瞬间神经紧绷起来。
略一沉吟后,曹昂却冷哼道:「仲德,你就不必替袁绍强行辩解了,甄氏运送钱粮的马车,就停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这也是那边哲的离间计?」
程昱语塞。
曹昂拳头击握,捶打着案几,悲愤道:「吾与那边哲有血海深仇,此番若落入那奸贼手中,必死无葬身之地。」
「仲德啊仲德,当初若非我是听你所劝,北上来投奔袁绍,又如何会落到这般下场?」
曹昂目光射向程昱,眼中满幽怨。
程昱额头滚汗,神情间愧意顿生,后背亦是掠起一阵寒意。
曹昂被送走,他便只能转投于袁绍麾下。
袁氏门下皆为河北人和汝颍人占据高位,自己光杆一个兖州人去投奔,又能有什麽作为?
就算袁绍将来得了天下,自己混到死,能不能混上一个九卿都成问题。
甘心吗?
程昱眉头深皱,拳头渐渐暗握,眼珠飞转如梭。
沉吟良久后。
程昱猛一拍案几,沉声道:「既然袁绍不仁,那就别怪咱们不义。」
「大公子,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兵变斩杀了那焦触,带着甄氏的钱粮和一城兵马,前去濮阳投靠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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