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天子:玄德竟乃我刘家不败战神?大汉朝擎天之柱也?
甄尧懵了。
刘备怎麽突然之间,就攻陷了苍亭?
要知道,苍亭至少还有七千左右袁军啊。
就算刘备尽起全师攻城,也绝无可能这麽快破城吧?
焦触虽非名将,却也并非蠢材。
何况还有曹昂和程昱二人从旁协助。
刘备是怎麽做到的?
又或者,城外这些粮车,并非来自于苍亭,又是边哲在使什麽诈术?
甄尧一时惊疑难定,僵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曹昂程昱二贼呢,主公可有斩杀或是生擒?」
边哲无视甄尧二人的骇然,平静的向来使询问。
「回禀边军师,曹昂程昱二贼,率数千残兵自北门出逃登岸,往上游而去,主公未能将其擒杀。」
边哲微微点头,拂手示意信使退去。
身旁满宠,欣喜眼神中掠起些许狐疑,却道:「曹昂兵变叛乱,袁绍断不能容他,河北兖州皆已无他容身之地,他往上游而去又想逃到哪里?」
边哲呷一口酒,冷笑道:「还能逃往哪里,这位曹大公子,自然是逃往濮阳,去投奔吕布去了。
满宠蓦然省悟,叹道:「曹操沦落到逃往江东,始于吕布偷袭兖州,曹昂为求苟活,却忍辱负重去投靠吕布,倒也真是能屈能伸。」
边哲却不以为奇。
曹操为求存活,能向袁术这个老对头服软,曹昂又为何不能向吕布低头。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吕布,曹昂,陈宫,程昱,这四个人凑在一起,想想就有意思——」
边哲目光笑望向了濮阳方向。
他与满宠自顾自谈话,却将甄尧和袁熙二人,当作空气般晾在了一边。
甄尧从他们对话中,得知曹昂作乱的消息,更加震惊骇然。
「边——边军师,你何必故弄玄虚,苍亭城到底是怎麽回事,城外那些粮车又是怎麽回事?」
「还请如实相告!」
甄尧忍不可忍,情绪陡然激动无比。
边哲压了压手,示意他冷静,方道:「甄兄还没听明白吗,曹昂作乱,杀了焦触,我家主公黄雀在后,趁势攻取苍亭城。」
「曹昂程昱西逃去投奔吕布,甄兄你放在苍亭城中的十几亿钱,以及七万馀斛粮草,已尽归我主所有。」
「所以,你可以回去转告袁公,我主已不需要他一文钱一粒米,他也不必再惦念袁二公子。」
「你让他尽管放心,以我主之仁厚,必会善待其子。」
话说到这份上,甄尧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整个人已是目瞪口呆,再次僵住。
半晌后。
甄尧身形猛的一颤,惊问道:「莫非苍亭城那些流言,皆是你有意散播,只为逼迫曹昂铤而走险,造袁公的反?」
「刘玄德也根本不在东阿,他早已率军埋伏于苍亭外,只等着趁乱破城,夺我甄家钱粮?」
「你——你竟利用了我,将我戏耍于股掌之中?」
此时的甄尧明显恼羞成怒,语气激愤到近乎质问。
不等边哲回应,满宠便冷冷道:「你甄氏乃袁氏之臣,你主袁绍也未与我主言和,我们边军师为主公献计,破你城池,夺你粮草有何不可?」
甄尧语塞,满腔的愤懑皆被呛了回去。
边哲却已懒得与他多废唇舌,拂手道:「送行酒甄兄已喝过,我主的答覆你也已知晓,吾还要随我主去收拾吕布,恕不能奉陪。」
「甄兄,咱们就此别过吧。」
眼见边哲下了逐客令,甄尧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得悻悻起身。
「甄兄~~」
一旁的袁熙,绝望的看向甄尧。
甄尧无可奈何,只得一声叹息,向着袁熙默默一拜,转身黯然而去。
边哲一个眼神,左右士卒便将袁熙也「请」了下去。
最后一杯酒饮尽,边哲缓缓起身,目光西望。
所望不在濮阳,而是更西之方向。
「长安那位,差不多也快要回来了,在此之前老刘当尽快拿下充州,做好准备才是。」
「得让老刘既能得当年曹操之利,又无曹操所受之弊,利益得最大化才是——」
冀州,河间国。
一支庞大的袁军,正沿着派水东岸,浩浩荡荡北上。
时隔数月,袁家兵锋,再次剑指幽州。
道旁中军大帐内。
「吾就知道,吕布这三姓家奴反覆无常,毫无廉耻可言!」
「早知如此,吾当初就不该听尔等之劝,对这三姓家奴施以援手,便该让他死在刘备刀下!」
.
大帐内,袁绍正拍桌子骂娘,大发雷霆。
左右许攸,郭图等汝颍谋士们,皆是瑟瑟发抖,额头滚汗。
就在今早,一道急报自东郡传来:
吕布趁夜偷渡黄河,率军突袭顿丘县,斩杀守将张南,将城内三万斛粮草洗劫一空后南归!
当初正是许攸等人,力劝袁绍放下恩怨,以大局为重对吕布施以援手。
现下好了,养虎为患,竟被吕布反咬一块肉。
袁绍焉能不暴怒如雷,焉能不责怨许攸等始作俑者。
「启禀主公,甄尧求见!」
正当袁绍怒不可遏时,亲卫却忽然来报。
袁绍眼眸一动,满腔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莫非是刘备答应了交换条件,放了袁熙归来?
袁绍面露喜色,拂手喝道:「速传!」
许攸等皆松了一口气,满怀期盼的望向帐门。
须臾,甄尧匆匆而入,神情凝重如铁。
「尧见过主—
—」
「显奕呢,显奕何在?」
不等甄尧参拜,袁绍便迫不及待问道。
甄尧一声叹息,拱手道:「回禀主公,那刘备用边哲之计,于苍亭散布谣言,说主公将用曹昂来换取显奕公子。」
「那曹昂遂谋反作乱斩杀了焦触,谁想为刘备黄雀在后,趁乱拿下了苍亭。」
「我苍亭城内所有钱粮,皆被那刘备洗劫一空!」
「刘备已不打算放归显奕公子了!」
袁绍身形凝固,脸形渐渐扭曲,眼中的期许,转眼化为了惊怒。
大帐中,更是一片哗然。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不光吕布反了,连曹昂竟然也反了!
儿子没要回来,钱粮筹码却被刘备给抢了去!
现下好了,里子面子,全都赔了个精光。
「大耳贼,汝这织席贩履之徒,安敢如此戏吾!」
「吾必起倾国之兵,踏平兖州,灭了汝和那边氏馀孽,以泄吾心头之恨一—
「」
袁绍终于爆发,如被激怒的狮虎,发出一声愤然大骂。
他毕竟年岁已高。
如此盛怒之下,气血冲脑,只觉眼前陡然一阵晕眩,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主公!」
左右沮授许攸等,慌忙一拥而上,将袁绍扶住。
众人又是递水,又是抚背,一片手忙脚乱。
几杯水下肚后,袁绍总算是平伏下了心境,脸上怒气稍减。
「主公,想来吕布作乱,亦是那刘备于濮阳散布流言,施展离间计,诱使吕布反戈一击,袭我顿丘。」
「沮公与,你这令甄氏换取二公子之计,非但没能救回二公子,还被刘备利用,逼反了吕布曹昂,白白折损了无数钱粮,令主公颜面扫地,为天下人耻笑。」
「好计,真是好计谋啊。」
郭图趁势将锅扣在沮授头上,一番阴阳怪气的挖苦讽刺。
袁绍脸色阴沉下来,眼中明显掠起几分怨意。
沮授额边滚汗,愧然一拱手:「主公,兖州局势恶化到如此地步,确实是授之失策。」
「终究是授低估了那边哲,万没料到此子能诡诈到如此地步,竟能,竟能——
」
沮授一时词穷。
袁绍眉头深锁,捋着细髯微微点头:「此番兖州变乱,确实不能全怪你失算。」
「你说的没错,边让的这个儿子,智计之诡绝,确乃吾生平所未见。」
「吾现在有些明白,曹操吕布还有那袁术,因何皆不是刘备之对手了。」
「刘备有此人辅佐,他日必为吾大敌也!」
袁绍的口气神色,忽然间变的前所未有的郑重。
众人皆是看出,这一刻起,这位天下最强霸主,似乎才真正重视起了刘备,忌惮起了边哲。
沮授松了口气,拱手道:「刘备确有枭雄之姿,那边哲用谋也确有张良之风,实不可再小觑。」
「然逐鹿天下,靠阴谋诡计难成大事,终究还是要靠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
「兖州局面既已如此,授以为主公正好趁势抽身而出,全力北上讨灭公孙瓒,夺取幽州。」
「彼时河北一统,主公携四州之兵南下,纵使那边哲再有通天之智,在我百万王师之下,亦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而已。」
这一席浩浩荡荡之词,将袁绍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怒意消失殆尽,那份天下最强者的从容霸道,重新在袁绍脸上燃起。
深吸一口气,袁绍遂傲然道:「公与言之有理,吕布要求死吾就由着他去,刘备想吞下兖州,吾让他吞了又如何。」
「待吾荡灭公孙瓒,再携四州之兵南下,让刘备见识一下,何谓王者之师!
「」
当下袁绍便决定,放弃插手充州之争,全力北攻幽州。
..
关中,长安。
皇宫某殿内,那位年轻的皇帝,正借着昏暗的烛火,观阅着手中那道来自关东密报。
小皇帝的手在微微颤栗,眉宇间惊奇与暗喜时隐时现。
「陛下,臣已多番查证过,此消息千真万确。」
「这刘玄德自沛县横空出世后,破吕布,逐曹操,败袁术,今又大破袁绍,生擒其子,可谓百战百胜。」
「如今他已坐稳徐州,击破吕布,全取兖州也已近在咫尺。」
「这刘玄德曾为臣之部下,此人心怀仁义,胸有匡扶汉室之志,实乃天下少有的忠义贤明之士。」
「这样的贤臣义士,又是刘氏宗亲,陛下当善加宣抚才是!」
骠骑将军朱仍越说越是激动,言语神情间毫不掩饰对刘备的推崇。
刘协合上帛书,面露欣喜之色,啧啧慨叹道:「不想当此大厦将倾之际,我刘家竟出了这般一位不败战神!」
「诚若朱卿所言,这刘玄德果真忠于汉室,有匡扶社稷之心,我大汉朝岂非有了擎天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