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慧兰护住我了。”
江慕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怒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
顾承靖确认她无恙,那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但随即,冰冷的目光狠狠刺向抱着侄子、瑟瑟发抖的何氏。
“何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
“本王说过什么?让你无事不要打扰王妃静养,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王、王爷……”
何氏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抱着大宝的手臂都在抖。
“妾身只是带大宝下学路过,大宝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摔倒……”
“不小心?”
顾承靖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这路这么宽,他为何偏偏摔向王妃?摔倒的力道,为何能撞得王妃一个趔趄?何氏,你当本王是瞎子?还是觉得本王的王妃和孩儿,是你和你侄子可以随意不小心冲撞的?!”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冷了,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杀意,让何氏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滚!”顾承靖最后一声厉喝,如同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带着你的侄子,立刻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一步,更不准靠近王妃院中百步之内,若再有下一次……”
“是、是……”何氏再也撑不住,抱着哭得更大声的侄子,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花园。
她知道,自己最后那点侥幸和试探,彻底失败了。
顾承靖看着何氏母子仓惶消失的方向,他紧紧搂着怀中的江慕好,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以后在园子里走动,多带几个人,像何氏这等心思叵测之人,不许再靠近你半步。”
江慕好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未散的怒意,轻轻“嗯”了一声。
何氏这条毒蛇,看来是彻底按捺不住了。
驿馆内,塞罗公主的房间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和喧嚣。
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地窖里浓重的霉味、冰冷的刀锋触感、以及大胡子狰狞的面孔,依旧如同噩梦般缠绕着她。
她蜷缩在铺着厚厚毛毯的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身首异处了。
如果不是恒王,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顾承靖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挫败。
“公主殿下,您多少用些点心吧?”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碟精致的糕点进来。
塞罗烦躁地挥手打翻:“滚!都滚出去!看见就烦!”
侍女吓得连忙收拾残渣,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塞罗一人。
她猛地坐起身,对着门外喊道:“巴图!巴图进来!”
守在外面的巴图使臣立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公主殿下。”
塞罗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回踱步,眼神锐利地盯着巴图:“巴图,你查清楚没有?那帮人,那帮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指使的?是不是……是不是恒王妃?!”
她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如果真是江慕好雇凶杀她,那她就能洗刷掉“自导自演”的嫌疑,还能反咬一口。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那点对江慕好莫名的嫉恨,似乎也有了宣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