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丶仇恨丶波澜不惊。
透过魔影,人们看着精灵那双平常一般分外清冷的眼眸。
现在同样冷静,但却多许多不可描述的威压。
仿若被一头高傲的巨龙所盯上了一样。
当作猎物死死盯着。
就连许多冒险家都从未见过真正的巨龙。
也不由想起自己冒险途中所遇到最强的敌人。
而且精灵的目光要有比那些敌人更加冷静,因此才更让人害怕。
更恐怖的是,观众们其实都知道,自己正在看魔影。
但看着眼前如此真实和令人畏惧的目光,他们着实无法理解,到底是怎样优秀的演员,才可以扮演出来这样的目光。
但魔影还在继续……
精灵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道路前方。
随着镜头的逐渐拉近,一阵脚步声之后。
在一队士兵的拥护下,一位看着年长,穿着华服,颇有英姿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
旁边和他有说有笑的青年同样身着华服,不过皮肤白的吓人,导致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深养在宫廷当中的贵公子一样。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青年的头上长着公牛一样大角。
看起来就并非是普通的人类,反而更像是恶魔一般。
旁边,还有一个粉发的少女和少年,同样长着类似的长角。
精灵的法术也即将准备好,青年注意到了精灵的魔法,撇过脑袋。
瞬间,道路上的士兵就集体走上去,将精灵抱起,阻断了施法。
精灵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被按在地上。
「古拉纳特伯爵,这是你派的人吗?」
「琉古纳大人,虽然我对你们恨之入骨,但我还没蠢到对议和使者出手。」
被称之为伯爵的人,朝着青年说道:「大概是一个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冒险家吧?」
「我就当是这样吧?」
青年走到精灵的面前,质问哪怕是对他有仇恨的村民至少也会将他当作人类看待,但精灵却只有冰冷和充满杀意的眼神。
精灵只是继续用自己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青年:「你们魔族不过是会模仿人类发音,语言不通的野兽罢了!」
尔后,伯爵派人将精灵押入了地牢当中。
……
「太可气了,为什麽会这样?」
冒险者们甩掉自己手中木制的酒杯,不满的讨论道。
「这里的伯爵居然和魔族结盟?那群人一眼看过去不就是魔族了吗?而且还要关押勇者一队的法师!勇者一行人,真的是白付出!」
「议和,用什麽议和?!凭什麽议和!」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呀!」
因为大家都是冒险家,因此在这种充斥血腥的话题上,定然会一边倒的偏向于激进的选择。
算得上冷静的也就只有一些吟游诗人丶游侠和法师术士了。
精灵游侠和旁边的安奴也算是冷静的人。
精灵游侠像是找到了谈话的夥伴,饶有兴趣的朝着安奴问道:「你觉得怎麽样?议和这个想法听起来不错,毕竟这样大家的伤亡都可以减少了。」
「愚蠢的问题。」安奴不屑的回答:「如果你作为天生拥有宿敌的游侠还这麽幼稚,那麽早一些回到精灵王国好好的重新学习一个职业吧!
这种幼稚的问题还需要询问吗?
当然是,不可能。」
「不是因为有血仇而无法原谅,而是因为无法去揣测那些身处在阴暗当中的家伙真正的想法。
就算我的等级不错,我也会对同样的游荡者,加倍提防的,提夫林也是如此。
我见到过因为信任刚认识的提夫林,结果被被自己信任卖给炼金术士的提夫林。
黑暗的世界中,任何都都不应该相信。」
说完,安奴喝了一口苦酒。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同样头上有牛角,所以有所共鸣的。」
精灵游侠感慨道:「真希望所有人都可以这麽想呀!我当初也这麽想就好了。」
「好了,我不说话了,我们看魔影吧!」
魔影还在继续播放。
精灵重新回到屏幕当中。
一个人坐在监狱当中。
少女和战士给精灵带来了问候。
精灵也询问了原因。
所谓的和平使者,是因为这里的人和魔族当中的七崩贤断头台阿乌拉和人类城镇的一方开战实在是太久了。
两方都有了不小的损耗,因此出于恢复生机的考虑,双方互相提出了议和换取和平的方案。
而那些所谓的和平使者,进入城市当中,就是为了洽谈这一要事。
精灵听完之后,冷静的说道:「跟他们谈话是没有意义的。」
年轻的战士蹲下身子,用习惯性毫无生机的语气说道:「怎麽会没有意义呢?语言是相通的。
若是能够通过交谈解决问题,那不是更好吗?」
「正是因为解决不了,所以才没有意义。」
精灵冷静的说道:「魔族是吃人的怪物,你们有想过他们为什麽会说出和人类一样的语言吗?」
精灵低下头,回忆也缓缓拉开序幕。
那是勇者曾经到过的一个小村庄。
四处都是火焰。
被烧灼的村庄,村民举起的火把,和目光当中燃烧的火焰。
勇者和一群村民围绕着一个长着犄角的小女孩。
勇者走上前,两手握住长剑,想要一刀将眼前的小女孩杀死。
却听到眼前的魔族女孩抱着自己带有伤痕的肩膀,低声说道:「妈妈,好疼呀,妈妈……」
勇者的剑一瞬间产生了晃动。
看起来现在的勇者还没有离开王都太远,因此面对敌人,居然是如此的柔情。
「够了,我来吧!」
精灵看着犹豫的勇者,走上前,就想要用魔法直接将眼前的魔族小女孩灭杀。
「这样,我们就和魔族没有区别了吧?」
正在这时候,村庄当中的村长似乎和勇者一样,受到了怎样的感动,说道:「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吧,他也不是不吃人就活不下去,给他一个机会吧!」
说着,村长缓缓走上前。
无视身旁,眼睛当中挂着泪水,已经红肿,跪在地上,还在不断哀嚎的妇女:「开什麽玩笑!把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