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是为了明薇受过的所有委屈!”他低吼着,眼神疯狂而绝望。
姜晚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匕首,剧烈的疼痛让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
她看着宋言西那充满恨意的脸,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带着无尽的悔恨、恐惧和不甘,软软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酒吧里瞬间大乱,惊叫声、咒骂声四起。
宋言西却没有逃,他扔下匕首,站在原地,看着姜晚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解脱般的表情。他终究,用自己的方式,为明薇,也为自己,做了最后的了结。
很快,当地警方赶到,将没有反抗的宋言西逮捕。后来,他被判处终身监禁,将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度过余下的漫长岁月,日夜咀嚼着自己种下的苦果。
……
半年后,海城,傅家湖畔别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正在画架前专注描绘的苏明薇身上。她穿着舒适的孕妇裙,腹部已经明显隆起,气色红润,神情安宁柔和。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几条新闻。她随意瞥了一眼,标题赫然是:【时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海城豪门格局改写】,以及一则不起眼的社会新闻:【南非某酒吧发生凶杀案,一华裔女性身亡,凶手系华裔男子宋某,已被判终身监禁】。
苏明薇的目光在新闻上停留了短短一瞬,眼底平静无波,如同看到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消息。那些曾经的痛苦、纠缠和恨意,早已在傅承玺给予的爱与安稳中,被时光冲刷殆尽,变成了遥远的、模糊的前尘往事。
她放下画笔,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胎动,心中只有对未来的期盼和宁静。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这半年来,她那对吸血虫般的父母和妹妹,竟然真的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连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有。
正想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傅承玺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大手覆在她放在腹部的手上,低声问:“今天宝宝乖吗?”
“嗯,很乖。”苏明薇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承玺,我爸妈和明玉他们……这半年好像很安静?”
傅承玺动作顿了顿,将她搂得更紧些,“我让人送他们去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疗养。那里环境很好,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不会有人再去打扰他们,也不会再有机会来烦你。”
他没有明说,但苏明薇明白,那大概率是某个与世隔绝、管理严格的疗养院或者……类似的地方。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我这样做,没有事先和你商量,你会怪我吗?”
苏明薇转过身,抬头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抹真实的担忧,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摇了摇头,笑容温柔而坚定:“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们对我来说,早就不是家人,而是不断索取和伤害的噩梦。你帮我斩断了这些噩梦,我感激你都来不及。”
她依偎进他怀里,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有宝宝,有全新的人生,这就足够了。”
傅承玺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妻儿,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珍贵无比的幸福。窗外阳光正好,岁月静好,他们彼此依靠,仿佛可以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所有的风雨都已过去,剩下的,只有爱与新生。
又两个月在平静而幸福的期待中悄然流逝。苏明薇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傅承玺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连书房都搬到了主卧旁边,生怕她有任何闪失。
这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苏明薇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密集的宫缩,不同于往常的假性宫缩,这次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规律性的坠痛。她轻轻哼了一声,立刻惊醒了浅眠的傅承玺。
“明薇?怎么了?”他瞬间坐起,声音带着睡意却异常警觉,伸手打开了柔和的床头灯。
苏明薇蹙着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抓住他的手:“承玺……好像……好像要生了……”
傅承玺的心猛地一跳,尽管早已做了万全准备,此刻真到了关头,他还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但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一边紧紧握住苏明薇的手给予力量,一边用沉稳的声音安抚,“别怕,我在。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动作迅速却不失轻柔地将她抱起,早已候命的家庭医生和佣人们也闻声而动,整个别墅瞬间灯火通明,训练有素地忙碌起来。通往医院的道路早已提前规划好,车队在寂静的夜色中平稳而迅速地行驶。
产房外,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傅承玺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平日里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傅氏总裁此刻全然不见了踪影。他紧抿着唇,眉头深锁,每一次产房里传来苏明薇压抑的痛呼,都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揪紧,脸色也随之白上一分。
他无数次想冲进去,却被医护人员礼貌而坚定地拦在外面。
“怎么这么久……”他喃喃自语,拳头握得指节泛白。阿婧安静地站在一旁,递上温水,轻声安慰,“先生,太太吉人天相,一定会顺利的。”
一定会的。
傅承玺却仿佛听不见,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产房内那个正在为他承受巨大痛苦的女人身上。他回想起她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孕吐、浮肿、夜不能寐……而她总是温柔地笑着说“没关系”。
越是回想,心中的疼惜和担忧就越是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