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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林凤仪

    原来婉清二人见南宫安歌进了探花坊,仍是不太放心,一直在外受冷等着。此时见南宫安歌带了位绝色少女出来,又不便多问,只能言语里发发脾气。

    天气寒冷,南宫安歌也不好过多解释,急忙上了马车,坐在车上才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婉清听了心道:“叶安歌还有怜悯之心,看来是我误会他了。”嘴里却道:“少爷行事,怎需同奴婢解释……”

    南宫安歌“……”

    回到客栈,安排好了房间,担心古丽米娜一人害怕,南宫安歌叫了婉清陪着她,自己却是回屋歇息去了。

    南宫安歌回到屋里,久久无法入睡,古丽米娜楚楚动人的模样还在脑海浮现。这种感觉只有见到神仙姐姐时才有,心道:“自己救她可没非分之想,师姐顾彩衣对自己有些情愫,差点让自己失了道心,断掉心念才突破到中地境,现在为何又会心有所动?莫非又要失去道心?这可不妙,神仙姐姐也一定也会怪我的!”

    南宫安歌平复了心情,端坐而起,运转功法。还好,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南宫安歌不知的是,心境第一层‘心离凡尘’便是要压制内心杂念,但依然会受七情六欲影响,突破到中地境距现在有些日子,修为已稳固下来,再面对感情之事自然不会受其所惑了。

    次日,南宫安歌叫来婉清与柳清,将自己在探花坊所见所闻细说了一遍,接着道:“这家赌坊背后的靠山便是聚贤阁,那位井上大人也许就是聚贤阁的人……还有个意外收获,我认识一位赌友叫方静言,他是四海学院的人。”

    婉清怒道:“赌友?”

    南宫安歌汗颜??这婉清老师可是较真得很!

    柳清昨夜里也险些误会安歌,只道他也是个浪荡公子哥,好赌好色,未料能探寻到如此多消息,对南宫安歌不免有些钦佩起来……

    凡人都离不开市井生活,只是有些场所,婉清二人没法前去查探罢了。

    谈完正事,安歌叫来古丽米娜道:“你先安心在此,等过了寒冬,我便备些盘缠与你,可回去家乡寻找亲人。”

    古丽米娜一听眼泪便流了出来,跪在地上,抽泣道:“我已没了家人,我自幼便被西域王的军队抓了,培养好了便送到这北雍城为奴,公子救了我,日后我便是公子的奴婢,生生死死都跟着公子。”

    南宫安歌一听头痛,心道:“自己还孤苦伶仃寻不到父母,带个女子在身边可是不便……”

    柳清见其可怜,不由想起自己与婉清、梅清也是孤儿,一旁劝道:“少爷,你既然救了人家,好人可要做到底,总不能让她独自在外漂泊,又被哪个贼人捉了去。”

    南宫安歌没了办法,柳清说得有理,真要让古丽米娜一人在外漂泊,被别人又捉了去,依然会沦为奴隶。转念一想等日后婉清她们回潭州城,可让她也跟着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就好,到凤姐店里打打杂总是可以。

    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南宫安歌已将北雍城看做了是非之地。所谓天道轮回,许多事情便是有道无形的轨迹……

    南宫安歌想多打探些消息,又去了探花坊几次,但是再也没有遇见井上,自己也无心赌博,送了些银两借故离开。

    想从那些咨客嘴里问出些什么,得到的答案一样:井上全名井上太郎,来自于遥远的东瀛岛,是他们的至尊客人,出手大方,至于和聚贤阁并没什么关系。

    莫非是自己猜测错了,井上太郎并非聚贤阁的人?

    古丽米娜则在客栈每日洗洗衣服,做点杂务,也不敢出门闲逛。

    北雍城,她是害怕的!

    转眼除夕到了。北雍城的除夕异常寒冷,街上少了行人的喧哗,只是烟花依旧灿烂。

    林富贵置办了酒席宴请南宫安歌一行,算是简单的过个节日。

    酒过三巡林富安有感而发,道:“我们瑞丰商行明面上是古蜀国的产业,自从大小姐嫁到南楚国,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两国的君主都主张和睦共处,以德治国,若非这北雍国野心不改,这中土大陆本该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才对,你们看这北雍城内表面繁华,却是建立在累累尸骨之上……”

    南宫安歌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自己并非反对林富贵说的话,而是自己身为北雍国的小世子,自己的祖辈真是这样的德性吗?内心很是羞愧。

    自己在瀛洲城长大,对北雍城是陌生的,经历了生死与父母失去联系,这里更没有家的感觉。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回想,安歌不免有些怔怔出神,独自拿起酒来猛喝了几杯。

    众人只当安歌是离家太久,想家了,也不便多问,反而是频频敬酒喝了个痛快。

    酒宴很快结束,众人各自回屋歇息,南宫安歌立于窗前不愿入睡。又是一个除夕夜,自己回到父亲的家乡,这繁华的北雍城。自己的祖父就在那皇城之内,为何自己觉得离家仍是那么远?

    “父亲、母亲我该如何选择……”

    昆仑山深处,一处如仙境般的宫殿内,一名青衣白发女子正目光呆滞的端坐在一处院落内,一名四十出头的白发男子远远的望着她。

    “凤仪的意识还没有恢复,那丝杂念为何清除不掉……”

    自言自语的正是白云深处逍遥宫的主人,逍遥子。青衣女子正是南宫安歌的母亲林凤仪。

    三十多年前,林凤仪出生的清晨,天上忽然出现五色祥云,还在逍遥宫打坐的逍遥子感应到天象有变,飞掠而至。

    一个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但是五色祥云突然散去,接着乌云盖顶,风雷交加。

    “方位,天象不会错的……怎会是个女婴?”

    逍遥子立于空中,惊诧不已,暗自思虑了半晌,最终仍是化做一道虚影到了婴儿身旁。

    “或许……出了些变化?仍是该留下那道印记!”

    逍遥子伸手一点,一道流光没入林凤仪额头。

    又过了数年,逍遥子重回古蜀国林家,暗自将仙阶功法《归一心诀》传给了林凤仪,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你是神仙吗?”

    年幼的林凤仪正在自家院里的竹林中玩耍,看着这白发飘飘,慈目善眉的男子忽然从空中飘落到眼前,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好奇的问道。

    “这样子倒是有些相似……只是……”

    逍遥子笑笑,缓步走到林凤仪身前,蹲下身来慈爱的问道:“你可想变成神仙?”

    “好呀,好呀……”林凤仪拍着小手,开心回道。

    “那可得好好修炼才行……”逍遥子看着懵懵懂懂的林凤仪,说不出的怜爱之情。

    “那你会教我吗?”林凤仪萌萌地问道。

    逍遥子点点头,道:“当然,我传授功法之事是个秘密,不可对外人提起,不然便成不了神仙。”

    “好呀,好呀……”林凤仪欢快的拍手叫道。

    一道流光没入林凤仪额头……

    “好呀,好呀……”的声音还在逍遥子脑海里回荡,但是眼前却是如此景象。

    “哎……”逍遥子无奈的叹息一声。

    那日在不周山与白泽大人闲谈,多亏白泽大人提醒,自己居然失去了对林凤仪的感知……

    忽然,本是安静的坐着,目光有些呆滞的林凤仪猛地捂住心口,一行热泪滚滚而落。

    那是无声的疼痛,好似正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逍遥子急身上前,却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更为关切与凝重。

    因为他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林凤仪都会莫名的心痛……

    远方。

    北雍城内,瑞丰客栈。

    南宫安歌又一次从梦中痛醒,只是这一次疼痛明显加重,手腕的花瓣又凋谢了一片,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细微脉络。

    离大病初醒刚好四年!

    “喂,小虎,我手腕这花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始终有丝不安,想起自己体内这位沉睡的“大能”。

    小白虎打着哈欠,不满道:“小虎?本尊可是一方神兽,这名字……”

    他抹去额头痛出的冷汗,笑道:“可惜小狐狸叫了小白,不然叫你小白也合适。”

    小白虎心里无数匹马奔腾而过!楞在那里不知怎么接话。

    南宫安歌见它发愣,又催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手腕上每年凋谢的花瓣。”

    算了,小虎还是比小白霸气些……

    小百虎无奈道:“我就是一护卫,你要问我些功法问题,或许我还知道些,这玩意,我可不懂!”

    南宫安歌故意不屑道:“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大能’。”

    小白虎怒道:“不是你逞强弄坏了玉佩,让你看看我的威风……”

    他见问不出答案,收回神识,自顾思虑去了,留下那只小白虎愤愤不平的来回踱步……

    自鄂渚城过了大江往西北去数百里,一座巍峨大山矗立,一场大雪让整个山峦银装索裹,山峰本就隐于云海之中,此时看去更是云雾缭绕,静谧而神圣。

    云海中的天柱峰之巅,两位白发老者在寒风中矗立,望着这白茫茫的雪海。

    “师兄,你已做了决定?”

    说话的是云霄真人,刚去了渤海回来。

    其身侧正是太和山掌门玉霄真人。他萧然道:“如你所言,东海汪直蓄势了几年,已快要沉不住气,北雍国这几年也没闲着,武院几次被袭,除了北雍国还能有谁,只是没有明着来罢了。大乱将至,需做些准备才好。”

    云霄真人有些忧色道:“我只是怕他们来得太快,你若不在……”

    玉霄真人淡然道:“真正的大战不会如此快,现在幽冥殿做了汪直的靠山,对于北雍国来说也是个巨大的隐患,何况还有些变数……”

    云霄真人也想到一事,依然有些忧色道:“但愿如太子妃殿下所想……幽冥殿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始终查不到其底细,太昊剑在其手中,不知还会生出多少祸端!?”

    玉霄真人轻抚银须,菀然道:“而今神剑又一一现世,这其中真真假假,我都快分辨不清了,这次风浪有些大啊!”

    玉霄真人与师弟交待一番后便闭关修炼去了。

    云霄真人望着雪海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