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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7章 小字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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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浓被牵着走向后殿。

    了无方丈拿出佛龛下的一个锦盒递给穆承策。

    见他像是知晓这是什么,了无抬手行完礼就出去了。

    师叔说要留给他们自己消化的时间。

    他也很疑惑,什么的东西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承安王和风华无限的昭华郡主接受不了的事情。

    清浓望着这个有些眼熟的旧盒子,想伸手摸一下,奈何手指触碰到盒面时感觉一阵针扎似的疼。

    看她疼得缩回手,眼眶泛红,穆承策将盒子放下,“浓浓,怎么了?”

    “王爷,我好像,心里……心里很痛,这里面是什么?”

    穆承策捏紧了盒子,强颜欢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浓浓不舒服便不看了。”

    清浓强迫自己走到案桌上,将手放在盒子上,“不,我想看看。”

    穆承策既迫不及待地想看,但又害怕真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许久之后。

    穆承策将手盖在清浓的手背上,“好,我帮你。”

    他牵着她的手指,打开锦盒。

    清浓抚摸着针脚粗糙的虎头,心酸成一片,“好丑的虎头鞋~”

    锦盒下的隔层里是一把黑灰。

    年成久远,细碎不堪。

    看样子是被保护得很好。

    “王爷,这?”

    穆承策噙着泪,细细地抚摸着虎头鞋,“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小姑娘。”

    “小姑娘?”

    清浓看着虎头鞋的配色,确实该是……

    “可怎么是黑的?”

    黑灰。

    难道也是中毒了?

    骨灰这么少,应该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姑娘吧。

    越是深想,清浓觉得越悲伤。

    又好心痛。

    穆承策背过身,不敢看她。

    还未满一月的胎儿落下,怎么会有骨灰。

    这怕是鲜血裹着衣物烧的。

    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穆承策启唇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这是我一位……血亲,浓浓,我们带她回家好不好?”

    小心地将锦盒盖上放进清浓怀里。

    清浓虽然不知道里面是谁,但她察觉到穆承策刻入骨髓的痛苦。

    她抱着锦盒靠近他,将他的额头靠在自己肩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不需要葬进皇陵吗?”

    肩头上传来一阵濡湿,清浓察觉到他肩膀的颤抖,下一刻她整个人窝进穆承策怀中。

    锦盒卡在两人中间,紧贴着心口。

    穆承策将她们紧紧抱在怀中,哽咽着,“皇陵太孤独了,我们带她回家,好不好?”

    察觉到他的哭腔,清浓抬头,望进他氤红的眼尾。

    他在求她?

    清浓的拇指快思维一步,已经抚上了他眼角的泪痣。

    “她的……父母呢?我们可以……”

    “可以!”

    穆承策握着眼角边的小手,解释道,“她父母均逝,无人护她。”

    清浓捧着锦盒抱住他,“好,我们带她回家。”

    “小女孩儿应该爱热闹,我也爱热闹,以后我们带她游历天下。”

    穆承策不知为什么轮回一世还会有这个盒子,“浓浓,谢谢你。”

    也是另一个时空的他在可怜自己。

    感谢上天,让他有机会看一眼他可怜的女儿。

    “带她回家,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清浓怜爱地抚摸着锦盒,眼眸亮晶晶的,“王爷放心,小姑娘在佛祖脚下受了香火,那便是得了佛祖庇佑。”

    “轮回转世,肯定能落入幸福美满的人家,一生衣食无忧。”

    清浓满眼笑意,穆承策也备受感染,他弯腰望进她的眸子,“浓浓知道如今京城里最受人羡慕的人家是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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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浓睁大眼,有些茫然。

    穆承策捧起她的脸颊,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清浓望着他的喉结,耳边传来他清洌的嗓音,“如今京中适婚男女,最受人艳羡的便是承安王,和他未过门的小王妃。”

    “浓浓这么说,是着急想大婚了吗?”

    清浓抱着锦盒从他怀里退出来,“我才没有呢!”

    穆承策扶着她的肩头,理了理完好的发丝,认真地开口,“五哥唯恐婚期与笄礼隔得太近惹人非议,对你不好,又怕过于仓促会有疏漏,选来选去才订了三个月以后的婚期,浓浓虽然不急,但五哥很急。”

    清浓见他眼神越来越放肆,有些招架不住,“佛门清净地,不可胡言乱语!”

    “浓浓不是说在佛祖脚下便能得佛祖庇佑吗?正好将婚期说与佛祖听一听,保佑我们恩爱白头,儿孙满堂。”

    越说越没脸没皮,不过清浓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今日不是好时候,大婚前要找个单独的时间来拜一拜。

    见她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穆承策趁机开口,“若这小女儿托生成你我的孩儿,浓浓想叫她什么?”

    清浓看他格外在意这事儿,想来这是他很亲近的一个小辈,她思考了下,答道,

    “名字嘛,自当由她的父母替她起,不过我想小字还是可以有的。”

    “幼安,幼时平安,这样就能好好长大了!”

    春光染上她的发顶,穆承策觉得此刻的清浓一身光华,充满的母亲的光辉。

    “好,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幼安。我的浓浓,定然会是一位很好的娘亲。”

    清浓觉得他最近几日像是着了魔一样,以前虽然温和有礼,但没这么亲昵。

    难道万寿节的剑舞让他的欢喜刻入骨髓?

    清浓察觉到自己逐渐沦陷的心在砰砰直跳。

    顺其自然吧。

    父母的悲剧不是天下所有人的悲剧。

    她该给他一些信任,“五哥也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浓浓相信五哥会是好父亲?”

    “嗯,相信!”

    清浓坚定的话给了他足够的力量,穆承策揽着她,“好,那五哥努力,让浓浓早日看到我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清浓见他悲伤全无,将他推开,生气地吼道,“王爷!你别得寸进尺!”

    白浪费她心情哄了半天。

    这人就是没脸没皮。

    “浓浓,叫五哥,五哥亲近。”

    穆承策试探着勾她的手指,“五哥错了,我只是怕沈家的事会让你郁结于心……我……”

    “我也没说什么嘛。”

    清浓看他皱眉,话就软了,“我们先去祭拜玄机方丈,等事了就带幼安回家。”

    “好!”

    穆承策牵着清浓出来。

    了无身边站着陈嬷嬷等人。

    一想到方才的话被旁人听了去,清浓有些不好意思。

    她只觉得跟他待久了脸皮都变厚了。

    “师叔已经坐化,自是得到超脱,无需旁地。”

    了无捻着佛珠交代玄机大师的遗言,“师叔圆寂前特意交代,穆施主说的塑金身小僧恐怕不能答应。”

    穆承策虔诚点头,“多谢主持,我们想祭拜一下玄机大师。”

    “好,我让弟子引你们去。”

    “感谢玄机大师多年的看护,这锦盒我们就带走了,浓浓捐了些香火钱,烦请主持替我们点一盏长明灯。”

    清浓有些惊诧,但也没开口。

    她想着等下走前捐些银子,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多谢颜施主慈悲,后山桃花盛开,祭拜过后两位施主可自行前往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