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幕后推手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动作很轻柔,不知过了多久才收回去。
半晌,楚九辩才睁开眼。
他眼睫微垂,视线扫过男人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又收回来。
“我进去一趟。”他没看秦枭,说罢就转身朝道观走去。
便是道观给了他,百姓们也不会信一个听都没听过,甚至就站在眼前的“神”。
除非这个神真的切身帮助到了他们,或者身边有人不断告诉你“这个神真的很灵”!
楚九辩眼下要做的,就是找个契机,让这些灾民中较有影响力的人相信他是神,并自觉地帮他传扬神名。
而且,他还要让灾民们相信,他真的能帮助他们。
比如能给他们粮食,比如能治好他们的病......
道观内。
老大夫给疯疯癫癫的丹娘施了针,对方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
人确实不闹腾了,可却双目空洞无神。
她拿下发间的珠花捧在手里,一遍遍地摩挲着,却不理其他人,好似她的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了那朵珠花。
这便是丹娘“清醒”的时候了。
说是清醒,也不过是不闹了,但瞧着比闹腾的时候还让人不安。
“辛苦赵大夫了。”一妇人言罢,又看向丹娘,深深叹气道,“造孽呦。”
另外几个妇人也都面带同情和心疼。
好好一个人,好好一个家,如何就成了如今这模样?
赵大夫也叹了口气,叫众人帮忙照看一下丹娘后,便缓步往自己的房间去。
这世道大夫郎中本就不算太多,因此道观里就分了他一个大夫。
观里的灾民们都高看他一眼,便单独为他收拾出了一间房。
他也不辜负大家,一整日下来都一直在给灾民们看病。
大家身体底子本就因常年劳作伤了根本,如今这天气,又吃不饱穿不暖,自是许多人都犯了各种毛病。
风湿疼痛的,还有风寒高热的,肠胃闹腾的......
唉,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啊。
赵大夫走回到房间内,也没锁门,就行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身后房门忽而打开,又合上,好似是有人走了进来。
赵大夫以为是有灾民来找,回身看去,结果就被一阵白光刺了眼,忙抬手去挡。
那白光渐渐散去,老大夫放下手,眯着眼再次看向门口。
这回他看清了,门口竟站着一男子。
那男子身着墨色长袍,黑色短发,肩头却垂着绸缎般的银色长发,浑身湿淋淋的。
本该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可老大夫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只看到了对方恍如谪仙的俊美面容,以及那通身高贵疏离的气度。
赵大夫一时看得有些呆。
紧接着他就看到那男子伸出手,掌心向上。
下一瞬,那掌心处便凭空出现了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小瓶!
楚九辩花费五积分和系统做了交易,让它帮忙把这药瓶凭空托起,缓缓送到那赵大夫手中。
系统控制着赵大夫的手,让他接住了药瓶。
“砰——”
老大夫何时见过这阵仗,竟腿一软跪了下来,好险没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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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枭看着楚九辩走进道观,一路穿过拥挤的人群。
人群不知为何都像是没发现楚九辩,可却又纷纷为他让开一条路。
秦枭轻轻摩挲着指尖,上面好似还留有青年眼睫上的湿润水渍。
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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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攥起拳,却感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不受控制般消散无踪。
不多时,楚九辩重新从道观里出来,行至秦枭面前。
秦枭没问他做了什么,只是把伞又重新罩在他头顶。
他没问,楚九辩也没说,只问道:“夜里住哪?”
“县令府,已经命人收拾了院子。”秦枭道。
淮县县令平日里便做了不少恶事,此次洪灾更是变本加厉,眼看着手下百姓挣扎求生却连粮仓都没开,甚至为了讨好上官,他还险些就帮助周伯山一起拿百姓填了堤口。
亏得秦枭来的及时,才避免了如同蒲县一样的悲剧。
因此这淮县县令自是罪大恶极,方才在城门外被处决的官员中就有对方。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但这县令家中老少却靠着他,靠着贪墨来的民脂民膏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便是那县令府,也几乎占了一整条街。
大宁对官员府邸都有相应的规定,不能超出规格。
但规格要求的都是“几进几出”这种,于是这些下官们便将府邸横着扩开,总归是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舒坦。
如今县令已经被处死,他家中财产也已经被尽数抄没,家中其余人也都被下了狱,等灾民们安顿好之后,这些人也该踏上流放之路。
楚九辩同秦枭一同来到了县令府。
为了方便,两人并没有分住两间院子,只是分开住了两间卧房。
侍从已经备好了热水和餐食,两人洗漱好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便都来了堂屋吃饭。
屋内只他们中间的桌上点了盏油灯,灯芯烧了许久,光线便有些暗淡。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
漱了口后,他们便在堂屋内缓缓踱步。
侍从收了桌上的餐盘,又给两人上了茶。
屋内便又只剩了他们二人。
堂屋内正对着门的方向,摆着两把椅子,中间放着桌,是主人家的位置。
下方两侧又各自摆了三把椅子,是会客用。
楚九辩行至上首位置上坐下,拿起旁侧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尝出淡淡的甜味。
“放糖了吗?”他抬眼,见秦枭走过来在另一个主位上坐下。
“听小祥子说的。”秦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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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辩不太喜欢茶里淡淡的苦味,喜欢放些糖。
虽然听着有些黑暗料理的意思,但味道的确不错。
“其实加些牛乳更好。”他道。
秦枭抬眉,不置可否。
但那神情显然是不怎么接受。
“改日给你做。”楚九辩道。
秦枭就牵唇笑了下。
楚九辩没注意到,他将茶盏放回到桌上,问道:“堤坝修的如何了?”
秦枭面上看不出方才那点笑意,沉声道:“淮县堤坝损毁情况比蒲县严重许多。”
蒲县那边用传统的‘立堵法’就能堵住豁口,但淮县被破坏的堤坝恰好在水流湍急处,堵口材料一扔下去便会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楚九辩蹙眉,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但他还没去现场看过,不知道有没有用。
堂屋外有如同养心殿东侧院一般的连廊,秦枭安排了两个城防军的军士轮流在外守着。
此刻便有一军士敲响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