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这种理由,实在是......
“我真的知道。”萧曜继续道,“太皇太后离京前给了我一份名单,是我萧家埋在大宁各处的暗探,只有她一人知晓。”
“那些人里,有一位和秦家关系极为密切!”
“只要大人您自己过来与我说说话,我便将那人的身份告诉你。”萧曜笑道,“只要您自己过来。”
秦枭轻嗤一声,抬脚就走了过去。
他偏要过来,能如何?
听着脚步声,萧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可瞧见来人是秦枭,他顿时凝起眉。
秦枭叫李生过去打开牢门。
萧曜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道:“你做什么?”
牢门打开,秦枭大步迈进去。
下一刻,就响起了拳拳到肉的声响,以及萧曜压抑的闷痛声。
楚九辩:“......”
秦枭应该很早之前就想这么打萧曜了。
半晌,他才走过去。
秦枭也恰好从牢中出来,发丝都没乱一下。
楚九辩偏头朝牢中看了眼,就瞧见萧曜瘦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捂着头和腹部,还在抖。
“你先出去,我听听他会说什么。”楚九辩对秦枭说。
万一对方真的知道些什么,那也省了他们继续查。
而且从陆有为方才的言语中能听出来,那个人与秦家关系密切,或许知道那人的身份后,会影响到现在的秦枭。
所以楚九辩单独问是最好的。
若没必要叫秦枭知道,那他便把这个秘密保守一辈子就好了。
秦枭知道他的想法,沉默片刻后道:“我在门外等你。”
“去院外吧。”楚九辩说。
秦枭以为他是怕他听见,无声地笑了下:“好。”
他大步朝外走。
楚九辩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看着,眼眶有些酸。
他今日来这狱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先支开秦枭才行。
要把他支得远远的。
靠近前头的牢房中,百里御闭眼坐在墙边,年迈的蛊师缩在墙角,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他那双浑浊的双眼,还是忍不住会时时瞥向那年轻的藩王。
便是落了难,对方依旧气度非凡,依旧高高在上。
也依旧,让他迷恋。
百里御听到秦枭大步出了监狱,听到那年轻的狱卒问楚九辩要不要打开牢门。
他睁开眼,看向角落里的蛊师。
唇角漾出一抹笑,百里御伸手朝对方招了招,像召唤宠物一样。
蛊师一怔,而后眼睛都好似亮了,立刻起身,踉跄着跑到他面前跪下来,仰头看着他。
百里御缓缓倾身靠近他,伸手抚摸他干瘪的、布满褶皱的脸,动作温柔,笑得更缱绻,如同他们此前那一次次缠绵时一样。
蛊师呼吸都重了些。
百里御就笑,柔声说:“你不是说,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属下、属下愿意!”
百里御笑容更深,动作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很残忍。
“那就死得有价值些。”
与此同时,楚九辩站在萧曜的牢门外。
“说吧。”他开口。
萧曜缓了缓,怕楚九辩等不及就要走,努力爬起来。
他想去门边,离神明近一些。
可没力气。
他只能在原地勉强坐着,苍白着脸看一门之隔的神明。
楚九辩面色无波。
半晌,萧曜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喉间。
说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他只是笑笑,自嘲那般。
然后说:“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楚九辩听到了那个名字。
那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他没说话,转身朝监狱外走去。
路过定北王所在的牢房时,他朝里瞥了一眼,与百里御轻佻的视线对上。
楚九辩脚步不停,继续朝外走去。
在他身后,狱卒李生落后几步跟着。
到了监狱门口,楚九辩对李生笑了笑,说:“回去吧。”
李生红着脸应下,开心地往回走。
今日回家,他定要和家人说说,神明记得他,楚大人记得他!
他很快行至定北王的牢门前。
蛊师跪在墙角,面朝角落。
听到百里御一声轻笑,他便闭上眼。
下一刻,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牢门处那道身影脚步一顿,而后转身,快速朝门外奔去。
楚九辩踏出牢门,看到了院门处站着的高大身影。
秦枭背对着院门,听到动静便回过身。
楚九辩却避开他的视线,转身,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买好的一把菜刀。
一道身影从狱门内冲出来。
那是个年轻人,穿着狱卒的衣裳,很善良,很单纯,也很容易脸红。
他是楚九辩第一批的信徒。
楚九辩深深看着他的脸,看他那双不知为何变得猩红的双眼。
是机缘巧合,还是老天开的玩笑,又或者,这便是所谓宿命。
楚九辩举起刀。
眼前冲过来的年轻狱卒变得扭曲,楚九辩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傍晚,在狭小的房间内。
酒味、血腥味、酸臭味。
他看到女人高高举起菜刀,狠狠朝床上的男人劈砍下去。
网?址?发?B?u?Y?e?ī?f?????e?n?Ⅱ???②???????????
可男人醒了,他惊恐地躲了一下,女人的菜刀砍在他锁骨上。
男人推开女人,夺了她手中的刀,反手砍在她身上。
一下、又一下。
楚九辩脸上被溅了很多血,他看到了女人圆睁的双眼,看到男人跌落在地,菜刀也落在地上。
男人踉跄着起身,往外走。
楚九辩看着那把占满了血迹的刀,伸手,两只手紧紧握住。
他站起身,朝男人走去。
越来越近,他终于举起刀,朝那人砍了下去。
一下、两下。
再之后,他被男人踹开,刀划到床底。
男人便举起凳子,举起手边所有的东西,重重砸下来。
楚九辩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叮嘱,她说:“要护住头!要活着!”
他抱着头,蜷在一起。
再后来。
男人打不动了,停下了。
楚九辩爬起来,看到男人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眼前年轻的狱卒已经冲到了面前,楚九辩视线清晰起来。
刀,再次砍了下去。
楚九辩听到身后脚步声忽然停下,他手在抖。
秦枭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青年的背影,看他缓缓转过身。
青年苍白的脸上、身上,都是血,他瞳孔中没有一点感情,空洞茫然。
楚九辩笑了。
他说:“秦枭,你知道我第一次拿刀砍的是谁吗?”
“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纷扬的雪花遮蔽着视线,楚九辩看不太清秦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