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生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脚步慢得像在丈量土地。
以前呢？
这个问题像根羽毛，在他心尖反复撩拨。
她和陆泽雨朝夕相处，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曾觉得他们“合适”；可现在，她却说对陆泽雨只剩“恩人之子”的敬重。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秋生想起今早操场初见，沈竹对他的疏离，又想起模拟地图里，她的果决判断与执行力。
这个beta像座被浓雾笼罩的山，看得见轮廓，却摸不清脉络。
他掏出终端，点开和沈竹的聊天界面，她的头像还是那张入学照，眉眼凌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付秋生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输入又删除，最终只留下一片空白。
不能急。
他告诫自己。
沈竹的警惕心那么强，张琪花了两年才走进她心里，他这点时间算什么？
只是……陆泽雨。
这个名字像根刺，扎在他刚冒头的心思里。
付秋生查过陆泽雨的资料——极其貌美的Omega，家世显赫，和沈竹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
这样的人，光凭美貌就在Alpha之间引起极大讨论声，怎么可能对沈竹全无影响？
不过，就算曾经真的喜欢过又怎么样。
现在沈竹已经放下了，而他会不择手段地占据沈竹身边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宿舍走。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红发上，像燃着一簇跳动的火。
沈竹回到宿舍时，褚然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听见开门声，他抬了抬眼，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回来了。”
“嗯。”沈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从柜子里翻出下午要带的笔记本，“下午领书需要提前走吗？”
“不用，按序号领，早去晚去都一样。”褚然翻过一页书。
“好，你介意张琪和我们一起吗，还有她的两个朋友，付秋生和张安。”沈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拒绝。”
褚然翻书的动作停了半秒，随即继续：“没事，一起吧。”
沈竹没察觉他的异样，拿起桌上的能量转换器模型端详。
这东西被她塞进柜子最里侧，早上整理东西时又翻了出来。
金属外壳上的划痕还在，那是当年陆泽雨拆坏时留下的印记。
她指尖抚过划痕，眼神平静无波。
以前的事，像这模型上的旧痕，擦不掉，却也不会再有任何影响了。
“在看什么？”褚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竹回过神，把模型放回抽屉：“没什么，一个旧东西。”
沈竹平静地收敛表情，把昨天洗的衣服都收好，又重新把不需要的可以扔掉的杂物整理到一个箱子。
她看了眼时间，“走吧，该去领书了。”
褚然合上书，跟在她身后出门。
走廊里遇见几个同学，笑着打招呼，沈竹一一回应，表情淡然。
褚然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两年里，沈竹好像总是这样——对谁都温和，却又对谁都隔着距离。
那箱杂物被她放在垃圾桶的旁边，到时间会有清洁机器人分类整理。
直到走到领书处，远远看见张琪他们，沈竹的脚步才快了些。
“沈竹！这里！”张琪挥着手，身边站着张安和付秋生。
付秋生见到沈竹，立刻扬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