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雨没说话，手指在被子上绞来绞去，像是在懊恼什么。
沈竹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想开口说“你别在意”，就听见他闷闷地说：“我……我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沈竹愣了愣。
假性发情也会有记忆空缺吗？
她不是Omega也不知道，不过或许也是陆泽雨不想让他们之间太难看吧，这种事传出去终归对陆泽雨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想着，沈竹摇头：“没有，你就是有点难受，我送你去医院而已。”
陆泽雨猛地转过头，眼睛红红的：“真的？我没……没做什么吗？”
可她心里明明想着不希望他们之间太过难看……对了，沈竹一向顾及他，这次恐怕也是。
沈竹微不可察地避开他的视线：“没有，你记错了。”
病房里又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陆泽雨才小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沈竹笑了笑，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又怕他不自在，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什么都不想吃。”陆泽雨摇摇头，忽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很紧，“你别走，陪我一会儿。”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输液管的寒意。
沈竹看着他眼里的恳求，点了点头：“好，我不走。”
陆泽雨这才松开手，重新靠回床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是怕她偷偷跑掉。
沈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起旁边的手册翻了翻，心思却根本不在上面。
陆泽雨刚刚神志不清的时候一直在说喜欢她，她并不是想否定这份喜欢相反，每一份情感都应该被珍惜对待。
但是他给不了陆泽雨想要的，他在为发情期难受的时候，哭着要沈竹标记他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沈竹想了想，翻过一页。
她只是平静的看着陆泽雨，然后说，“抱歉，我没有信息素”。
沈竹想着，忽然觉得在刚找到陆泽雨的时候应该板着一张脸然后直接带他去医院，而不是替他疏解。
但是那么做，她真的还是她吗？
应该不是了。
即便是想拒绝这一份感情，沈竹也不至于用糟蹋别人自尊的方式拒绝，只是如果她默不作声的放纵，那陆泽雨会不会真的心有期待。
躺在床上的陆泽雨听到这里心一沉再沉，却又听见沈竹继续想着。
或者说，她怕的只是她会心软，会再喜欢上陆泽雨然后对她们的未来有所期待。
可是她配不上。
陆泽雨刚想开口说，她很优秀，很厉害，是即使挑剔的父亲也会夸奖能力的厉害。
可是身世只是大山的一角，陆泽雨知道她芥蒂的始终是Beta和Omega的身份。
“唔，突然想到了我的实验还没做完……”陆泽雨懊恼的开口，“导师急着要呢，我还没联系那个小老头。”
沈竹没忍住笑了一下，刚刚的阴郁被这么一打岔散了大半：“替你请过假了，你的实验课题是什么？”
沈竹莫名觉得陆泽雨在等她问这句很久了。
只听他转过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弯眸：“研究Omega抑制剂阶段性终生的可能，已经在实验了，我导师说，如果成功，我会是被写入史书的功臣。”
沈竹下意识偏开视线：“挺好的。”
“沈竹。”陆泽雨喊她的名字，没给她避开的机会，“我记得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用着沈竹在那件昏黑的屋子里，哄他去医院的语气说着：“你等我证明给你看beta和Omega可以在一起，然后你考虑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