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前几球那样抛球,反而将球在指尖旋轉了一下,鬆手任由它下落。
右手迅速从下往上揮动,击球时?球拍边缘几乎贴着地面掠过。
波比眯起眼?,看?着那颗来球。
速度的确快了一些,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绝招?太可笑了!”
波比迅速跑动,脚步踏上前場时?,球正好落在他?预判的位置。
他?举起球拍,准备打出一记漂亮的回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对面缓缓飘来,語调平静,甚至帶着一点礼貌式的提醒。
“那一球,会消失哦。”
波比一怔。
会消失?
他?皺起眉,眼?前的球正从地面弹起,看?上去明明再普通……
“什么?!”
没有任何迹象,就像一帧画面被抽掉,那颗球在他?視野里就那么突兀地消失了。
慌乱中,他?下意?识地猛揮球拍,空气被切开,发出锐利的破风声,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啪”的一声,球在他?身?后再次落地。
美国隊选手休息室内,泰利松了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轻声笑道:“太好了。”
坐在一旁的比利挑了下眉,轉头看?向他?:“我和迈克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覺……你好像很担心日本隊啊?”
泰利語气自然,帶着一点理所当然的从容:“难道你不喜欢他?们吗?”
比利噎了一下。
他?右手摸了下鼻子,神情有些不自在:“也还好吧?不过……”
“果然还是,很想再打一场啊。”
“呵。”
一声冷笑从角落响起。
凯文?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汤姆迟疑了一下:“你去哪里?”
凯文?头也不回:“热身?。”
他?可没时?间?陪这?些家伙玩过家家一样的游戏。
那种互相点头寒暄、嘴上说着“有趣”的比赛,对他?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他?要的东西,从来只有一个。
凯文?推门而出,走廊尽头的灯光映在他?眼?中,反射出一片冷色。
理查德的承诺浮现在腦中。
只要他?赢下这?場比赛,就会帮他?通过日本网协,安排和越前龙马的正式对决。
凯文?眼?神一沉,手指在身?侧微微收紧。
“越前龙马,”他?低声道,“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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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日本队,不二周助,2-0。”
裁判的宣告声在球场上空響起。
波比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他?依旧没能?破解那记看?似平平无奇、却会在关键时?刻“消失”的发球。
明明差一点就能?赢下这?一局,明明比上局更接近成功了!
但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走向场边时?步伐急促,眼?神阴沉,像是要将脚下的地面踩碎。
比起上局比赛结束时?的暴躁不甘,这?次的情绪更深一层,帶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烦躁与焦躁。
理查德站在场边,看?着波比低着头走来,眉头紧蹙。
但这?次他?没有开口斥责。
不是他?心软,而是他?太清楚波比是什么类型的人。
不是不愿动脑子,是根本就没脑子!
如果他?能?冷静思考,恐怕现在早已?不是这?副境地,也不会总是因为和队友打架、和裁判冲突被各队劝退,最后沦落到被网球“收容”的局面。
波比坐到椅子上,抓起毛巾随意?擦了把脸,又拿起水瓶猛灌了几口。
他?咕嘟咕嘟地喝着水,理查德站在旁边,低头看?了他?一眼?:“你打网球的时?间?还很短,可能?还没见过那种发球。”
波比一边擦着嘴角的水迹,一边皺眉回应:“我见过,不就是切发球吗?很多人打过那种球,但那些球——”他?猛地抬头,神情不忿,“可不会消失!”
理查德叹了口气,語气带着一丝无奈:“你还记得对方?发球前的那个动作吗?”
“你是说……”波比稍微顿了下,开始回忆,“他?扭了一下球?那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是关键!”理查德瞪了他?一眼?,直接被气笑了,“那一下,是为了制造特定方?向的高速旋轉!”
“你知道球为什么会‘消失’吗?就是因为那种旋转会让球在你身?边经过的时?候,迅速横向偏移。”
“偏移?”波比皱起眉,“我又不是闭着眼?打球,怎么会看?不见?”
理查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的视野范围会集中在球原本的落点,尤其是在高速运动中,你根本没法第一时?间?适应球的横向偏移,当球突然偏离出你的视觉惯性,就会造成一种‘消失’的错觉。”
波比低头看?着地面,拳头握紧,忽然重重砸了一下长椅,发出一声闷响。
“那要怎么办?”
理查德低头靠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波比沉默了一瞬,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他?低声开口,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认真,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情绪波动。
理查德看?着他?,目光略微下移,注意?到波比的肩膀仍处在过度紧绷的状态,连手臂都微微颤抖。
他?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几分?。
“放轻松点。”
波比抬头看?他?。
理查德冷静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他?那个发球的原理,也知道怎么破解。”
“那家伙不过是靠那一招支撑场面而已?,一旦这?最后的绝招也没了用?处,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另一边,观众席上。
“欸?不二为什么说那是他?‘最后的绝招’啊?”菊丸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向场内,“不是还有别的招式吗?”
乾推了下眼?镜,若有所思地盯着场边的不二。
“或许……”他?缓缓开口,“其他?的招式,没办法应对波比那种纯力量型的打法。”
第三?局开始,波比再次走到发球区。
他?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将球抛起。
挥拍动作依旧迅猛,但在最后一刻,他?犹豫了一下,击球的力度比起第一局收敛了很多。
“啧。”
波比低声不爽地啐了一口。
他?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被迫控制力道、讨厌不再全力挥出的挥拍、讨厌明明能?用?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却必须克制自己。
但刚才理查德反复叮嘱了他?,不能?再用?那种“全力炸场”的打法。
即使不情愿,他?也只能?勉强忍耐。
球落地时?,带起的尘土远不如之前浓重,只是一阵轻微的灰影,没有遮挡视线。
理查德双手抱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