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少放屁,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梁问夏红了脸却全然不知,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打断并恶狠狠瞪他,“警告你,再说一句恶心人的话,立马给我滚。”
她就该狠狠心一刀了结了他,死了就没机会胡说鬼扯恶心人。
“本来也要滚了。”
“有病。”梁问夏骂了句,抽出手将餐刀随意一丢,专心吃饭不再搭理神经病。
秦之屿见好就收,本也没真想干什么,只是觉得逗她好玩儿。
真要干点什么出格的,等下次见面。他在心里盘算着下次见面的时间,元旦不行,寒假可以。
梁问夏不知道狗东西心里想得那么美,她要知道,准得暴揍他一顿再将他扫地出门。
饭吃到尾声,秦之屿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你签证不是过期了?什么时候弄的?”
他记得她的美国签证过期了,而且介于她妈妈的工作性质,她能拿到美签,绝对不会容易。
梁问夏像被人踩住了尾巴,抓住了把柄,一下就火了。拗起下巴,语气很凶,“我什么时候弄的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秦之屿心情大好,嘴角按耐不住地翘起,“你早就打算去加州找我?”
“怎么可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吵了起来。
“你不敢承认?”
“谁不敢承认?”
“你申美签干什么用?”
“旅游,见偶像,看演唱会。”
“……”
秦之屿也不跟她多争论,她脑袋瓜转得快,总有各种话术等着回怼他。
想通就能顺下那口气,他放下筷子伸手捏她鼻子,幽幽吐出一句:“撒谎会得长鼻子。”
“那你怎么没变成匹诺曹?”梁问夏打开他的手,没好气在桌下踢他一脚。他有脸说这话?他俩到底谁撒谎更多?
“……”好吧!他又败了。
他为什么老被她压一头?吵架吵不赢她,打架打不赢她,考试也考不赢她。小时候就算了,长大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秦之屿在心里想了很多,想到什么气不过的,就抢梁问夏碗里的食物。她夹什么他抢什么,就差连她嘴里的也一块儿抢了。
“有病吧!”
“发什么神经?”
“你是不是有病?”
“不吃就给我滚。”
梁问夏一连骂了好几句,她越骂秦之屿抢得越得劲。后来就随他去了,她懒得跟神经病一般见识,心烦。
吃完饭,秦之屿拿着梁问夏给他买的洗漱用品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然后乖乖听话滚去睡觉。
不过,他进的是主卧,滚的是梁问夏的床。
梁问夏看他大摇大摆,一点没不好意思地睡在她的床上,顿觉心情微妙。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有点儿恼,还有点……开心?梁问夏觉得自己不正常,被人抢了地盘居然还开心,脑子肯定坏了,被狗东西气坏了。
她什么时候允许他进她的房间,睡她的床了?狗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了是吧?不要脸。
想叫他起来让他去睡沙发,梁问夏右腿曲起膝盖跪在床沿,弯腰下去拉他的手,指尖刚碰到他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叫他起床的想法,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红眼航班加长途飞行令人疲惫不堪,秦之屿又累又困,睡得很熟。梁问夏坐在床边看了他一阵儿,成功给自己看困了。
她也一夜没睡,也又累又困,也急需补觉。下午还有烧脑难熬的高数课,她得养好精神。
脚步轻缓地退出卧室,梁问夏进浴室洗漱,并排摆在洗浴台上的牙刷和水杯,还有挂在一起的白蓝两条毛巾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又推开卧室大门,轻手轻脚打开衣柜翻出一床薄被,走到客厅外面的沙发躺下。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困得不行,全身心都极度困乏,但就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沙发太小太硬,很不舒服,她不习惯。她想去舒适绵软的大床上睡,但她的床被突然冒出来的恶霸强占了。
梁问夏睁开眼,幽怨地瞪了眼主卧房门的方向,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开始想:这是她的家,他睡的是她的床。凭什么秦之屿睡了她的床她就要在外面睡沙发?该睡沙发的是他不是她。
他鸠占鹊巢,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越想越不得劲,梁问夏翻身从沙发起身回到卧室。爬上床躺在秦之屿旁边儿的位置,卷走他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眼睡觉。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一次跟几次区别不大。而且睡的素觉,不会亲不会抱,她连他的手都不会碰一下,没事的。梁问夏在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很快就睡着。
相安无事地睡了个午觉,中途秦之屿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有人,自然朝着温暖的热源和熟悉的香味靠近。从姑娘身后抱住她,手脚都缠她身上。
梁问夏觉得热,但并没有推开他。隐约听见他在耳边说了句:“梁问夏,不要不理我。”
下午有课,梁问夏比秦之屿先醒,醒了也没有打扰他。轻轻拿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翻身面朝他,静静地看了他一阵儿。
她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秦之屿,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在她心里的样子,竟如此清晰。
她没有发现自己弯起嘴角笑了。
秦之屿这一趟回来,梁问夏心底的火山熄灭了。
千里之外的狗东西惊喜地飞到她面前,深情款款地说想她,她一下就不生气了。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烦躁。是思念难挨下的低落惆怅和委屈难过。
她不会承认,她真的很想他。
秦之屿走的时候梁问夏没去机场送他,因为那时她刚下课。他有个梁问夏十分讨厌的坏习惯,老是喜欢在登机后给她打电话,一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刻才挂断。
每当这个时候,梁问夏都非常讨厌秦之屿,讨厌他的自私,讨厌他的烦人。
她讨厌在这个时候接他的电话,但又从没有在这个时候不接他的电话,也从没有在这个时候因为极度糟糕的心情而挂断他的电话。
每次都是在手机听筒传出机长广播提醒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声后,才挂断电话。
秦之屿又一次刷新了,他在梁问夏心里不要脸的程度。
专属于秦之屿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的那秒,梁问夏被吓了一大跳,眼睛从来没有瞪得这么大过。那表情,像是要把手机盯出一个窟窿来。
不是被电话吓到,而是被手机屏幕显示的备注吓到。
秦之屿有多不要脸,多不害臊,多厚颜无耻呢?居然用她的手机给他的备注改名为——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