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道别。
秦之屿是真的忙,忙到没时间吃饭睡觉,每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程度。
公司涉及产业广泛,人员架构复杂。他太年轻,资历也浅,坐不上秦嘉的位置,股东大会被投表决反对加入董事会。
好在秦嘉提前立有遗嘱,名下所有产业包括公司所持股份在死后全部赠与秦之屿。加上秦爷爷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一七,秦之屿成为股东里股份占比最多的人,拥有相对话语权。勉强扳回一城。
可即便有股权在手,他在公司的每一步都还是走得十分艰难。因为再没有了姑姑的保驾护航。想在一群豺狼虎豹身边守住他姑姑生前创立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之屿在战斗,梁问夏当然不能给他拖后腿。
从秦嘉姑姑出事后,梁问夏再没像以前,什么时候想秦之屿了,就立马拿起手机打给他。有想跟他分享的事,也不再第一时间往聊天框里框框发消息。
她现在都不敢给他打电话了,怕他在开会,怕他在睡觉,怕他在跟股东们扯皮,怕秦爷爷在他边上。
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就更不能给他增添麻烦。反正他有空闲和想她的时候,会主动打给她。她不能随时给他打电话,他不能立马接听她的电话,但他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她能立马接听他的电话。
梁问夏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秦之屿开着。
只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具体截止日期的一段时间,她和秦之屿都要保持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才联系一次,好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的状态。
“忙是借口?”许珩年听闻更生气,都不知道说小侄女什么好了,“你被人打了你男朋友都不出现,我看你这男朋友不要也罢,趁早分了得了。”
赵南一不高兴地“啧”了声:“你够了啊。”
也不知道他那句话戳到梁问夏的痛处,她眼睛一下就红了,哽着喉咙说:“小舅舅,你能不能不说我了。”
见她都快哭了,赵南一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听他放屁。乖啊。”
随即瞪向嘴不饶人的许珩年,眼神示意他:滚出去。
许珩年叹口气,走上前摸了摸梁问夏的脑袋,柔声道歉,“对不起,小舅舅不该凶你。”
随后转身走出病房,去到外面走廊,掏手机给秦之屿打电话。接连打了三个才接通,还是他助理接的。
对方解释秦之屿在会议室开会,问他有什么事,等会议结束他会转告。
“你跟他说,他女朋友让人给打了,手他妈差点儿就废了。”许珩年说完撂了电话。心想都他妈什么事啊。
*
陶慧君和陈西在派出所录口供,又跟许南还有他爸妈扯皮。许南打了人,即便梁问夏的伤情鉴定报告还没出来,也属于故意伤害,按规定需行政拘留五至十天。
他爸妈见不到梁问夏,只能求陶慧君帮忙说情不要追究许南的责任,说他马上就毕业了,档案上不能留痕。陶慧君态度坚决,拒绝和解,追究到底。
许南那边立马翻了脸,耍起无赖来。威胁陶慧君如果坚持告他,他也会立马要求做伤情鉴定,告陶慧君对他故意伤害。
陶慧君根本不怕他告,手机里他出轨的证据和跟小三的聊天记录全部摆出来,包括他一个月前在某网站叫小姐的嫖-娼消费记录。
完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许南,你敢告我吗?”
许南不敢,就她手机里的证据,往校内网一发,别说名声形象,学位证他都拿不到。再往老家的朋友圈子里传一传,老家他也没脸混。
陶慧君原本没想把事情做绝,体面也已经给过他,是他非要赶着来闹,还伤害她朋友。那就不要怪她说话难听,做事绝情不给他留活路。他这样的人渣,就该受到惩罚。
从派出所出来,陶慧君和陈西立马打车来医院看梁问夏。
陶慧君一进门就哭了,愧疚地看着躺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梁问夏,边哭边道歉,“夏夏,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夏夏,你是为了我才被打的。”陈西也愧疚得不行,要不是她反应慢,夏夏也不会被打。
“怪我。”陶慧君坚持是她的责任,哭得更大声了,“是我的原因。要没有我,就不会有这档子糟心事。”
“行了啊你俩。”梁问夏反安慰她们,“要真觉得对不起我,正巧我饿了,你俩一个喂水,一个喂饭吧。让我也体会一下当皇太后的待遇。”
沈姿栀是个搞笑好玩儿的,主动举手,“那我伺候你拉屎撒尿。”
就这一句,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
秦之屿的电话在晚上深夜打来,开口就问:“你挨打了?”
梁问夏胳膊疼得睡不着,给她守夜说要伺候她拉屎撒尿的沈姿栀倒是蜷在沙发睡得可香,跟小猪似的。
她正心情烦躁地刷着手机,熟悉的手机铃声意外响起,眉梢瞬间染上惊喜。她接电话的时候有多开心,听见秦之屿话的时候就有多懵圈。
谁告诉他的?
她半天不说话,秦之屿追问:“梁问夏,谁打的你?”
他从助理嘴里知道这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询问助理确定没听错。梁问夏被人打了?谁敢打梁问夏?梁问夏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人打?但许珩年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怎么会知道?”梁问夏心头涌上委屈,嗓音发闷。
秦之屿气得不轻,极力忍着。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扭头对助理说:“给我定一张飞京市的机票,最近的航班。”
“可是下午你有……”助理面露难色,话没说完就被秦之屿打断。他拧着眉重复,语气不容拒绝,“马上。”
梁问夏听见他要回来,也在电话那头“诶”了声,“你别回来。我没事,不严重,就是骨折,养个把月就好了。”
他那么忙,来回飞一趟得耽误多少时间,多少事情。虽然她很想见他,但更心疼他来回奔波。
“有人照顾我,我室友们和小舅舅还有南一,他们全都在医院照顾我。”她突然开始掉眼泪,吸着鼻子说:“秦之屿,你别担心我,也别回来。专心做你的事,我等你回来。”
真正的回来。而不是匆匆忙忙地回来看她一眼,话没说上几句又立马要赶飞机走。那她宁愿他不回来,不回来就没有期待,也没有分别。
秦之屿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眼睛早就红了,舍不得凶她吼她,语气自始至终都平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回来?你都被人打进医院了,胳膊都骨折了,我能专心做事吗?”
他当然懂梁问夏为什么不希望他回去,她心疼他,他难道就不心疼她吗?
“你是不是就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