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古代女将军莫须有2(第1/2页)
【老板!这不是摇尾乞怜!这是战略性退让!】
系统惊慌失措的尖叫在林晚意的脑海里炸开,电子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
【皇帝萧彻生性多疑,刚愎自用!硬碰硬只会让他更加坚定除掉您的决心!根据最优解,我们应该先示敌以弱,让他放松警惕,然后……】
“闭嘴。”
林晚意吐出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系统喋喋不休的分析戛然而止。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那张摆放着十八道金牌的桌案。
脚底传来的寒意,让她更加清醒。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不是系统数据库里那些冰冷的推演。
桌案上,十八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盒子,都代表着一道来自帝国心脏的催命符。
她随手打开一个。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沉甸甸的金牌,烛火摇曳,映照着上面四个大字。
如朕亲临。
真是讽刺。
林晚意将那块金牌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轻轻掂了掂,分量不轻,足以砸死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原主就是被这块金牌砸死的吧。
不,是被这块金牌所代表的虚伪君恩,和无情猜忌给活活气死的。
【老板……】系统弱弱地又想开口,试图挽回局面。
“忠于大夏?”林晚意轻笑一声,打断了它。
“我当然忠于大夏。”
她的指腹摩挲着金牌上冰冷的刻字,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现在,是我说了算的大夏。”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腕一翻。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在寂静的军帐内炸开。
那块金牌被她猛地掷在桌案的巨大舆图上,金牌的尖角深深嵌入皮革,正正钉在了都城“燕京”的位置。
那一点金光,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
系统彻底沉默了。它数据库里所有的“最优解”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废纸。
这个宿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不,她是在制定新的规则。
“来人!”
林晚意扬声喝道。
帐帘被猛地掀开,亲兵副将陈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焦急与怒火。
他一进来就抱拳,几乎是吼着开口。
“将军!外面的兄弟们都快疯了!张将军让大家伙儿喝酒,可这酒越喝,大家心里越是窝火!您再不发话,弟兄们怕是真要闹出事了!”
林晚意没有看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舆图上那点致命的金光上。
燕京。
多么遥远又可笑的地方。
她一字一句地命令道:“传我将令,召集所有指挥使以上将领,一刻钟内,中军大帐议事。”
陈庆一愣,满腔的焦急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军令给打断了。
议事?
现在这个时候,议什么事?难道不是应该立刻拔营回京,向陛下解释清楚吗?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在对上林晚意侧脸的那一刻,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将军的侧脸在烛火下勾勒出冷硬的线条,那份平静之下,是比帐外风雪更甚的寒意。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是!”陈庆反应过来,大声应是。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林晚意又开口了。
“告诉他们……”
她顿了顿,从盒子里拿起另一块金牌,两根纤细的手指发力,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系着金牌的明黄丝绦应声而断。
那根代表着无上皇权的丝绦,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沾上了尘土。
她将那块光秃秃的金牌握在手里,对着陈庆晃了晃。
“把这些东西,都带上。”
陈庆看着她手中断了丝绦的金牌,又看了看地上那截被弃之如敝屣的丝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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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明白了。
将军根本就没打算回京请罪。
将军也根本没打算向那个远在天边的皇帝低头。
那断掉的丝绦,就是斩断的君臣之义。
那散落的金牌,就是丢弃的愚忠。
“末将……遵命!”
陈庆不再有任何犹豫,他的应答声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有些颤抖。他猛地一抱拳,转身冲出了营帐,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狂风卷着雪沫吹进帐内,却吹不散那股子即将燎原的疯狂。
……
一刻钟后。
镇北军,中军大帐。
巨大的牛皮帐内,数十个火盆烧得通红,将数十道铁塔般的身影投射在帐壁上,张牙舞爪。
这些人,都是镇北军的核心将领,每一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手上至少都有上百条北蛮人的性命。
此刻,他们齐聚一堂,却无人说话。
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压抑的怒火与无边的迷茫,在每一个人的胸膛里翻滚。他们不知道将军召集他们所谓何事,但那十八道金牌的事,早已传遍了全军。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们为大夏流尽了血,难道就要换来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结局?
他们可以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但绝不能死于朝堂上那些腌臜小人的构陷!
“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络腮胡大汉终于忍不住,闷声闷气地开口,“叫咱们来,又不说话,就这么干等着?”
“老胡,你闭嘴!将军自有考量!”旁边一人低声呵斥。
“考量?再考量下去,咱们的脑袋都要被京城里那些文官当夜壶了!”
“就是!打了胜仗,反倒成了罪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帐内的气氛愈发焦躁,低低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
一股寒风灌入,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林晚意走了进来。
她依旧只披着那件染血的战袍,里衣单薄,长发未束。可当她出现的那一刻,帐内所有的嘈杂心绪都瞬间平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
有担忧,有愤怒,更有期待。
陈庆和另外几名亲兵跟在她身后,每人怀里都抱着几个金丝楠木盒。
林晚意径直走向帅位,那张用整块巨石打磨而成的巨大石案。
她没有坐下,而是转过身,面对着帐下数十位心腹将领。
她扫视了一圈,将每个人脸上的不甘与愤懑尽收心底。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毕生难忘的动作。
她抬手,将亲兵们捧着的十八个木盒,全部挥手扫落在地。
“哗啦——哐当!”
木盒与金牌翻滚着,砸在坚硬的石板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动。
那些在普通官员眼中代表着至高皇权、能决定他们生死的金牌,此刻就像一堆不值钱的破铜烂铁,滚得到处都是。
一个金牌滚到了最前方一位独眼将军的脚边,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整个大帐,死寂无声。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大不敬!
这是在公然践踏皇威!
他们想过将军可能会愤怒,可能会不甘,甚至可能会带着他们去京城讨个说法。
但他们从未想过,她会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将皇权踩在脚下。
林晚意看着他们震惊、恐惧、继而转为狂热的神情,终于开口了。
她的嗓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陛下,怕是病了。”
众人猛地抬头。
什么?
病了?
这是什么意思?
林晚意环视着一张张在惊愕中渐渐扭曲的脸,那一张张在沙场上无所畏惧,此刻却因为她一句话而心神巨震的脸。
她缓缓地,补上了后半句。
“需要我们,亲自去为他诊断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