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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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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个,那年的事,不免拂过心头。

    许闲老脸一红,讪讪道:“额...其实也不难。”

    几人眸光更亮。

    不难?

    那碑前残局,乃是昔年始祖所留。

    于上苍剑州,李家山门前摆了无数岁月,前来观摩挑战者,芸芸...

    自乱古纪元开始,横跨仙古纪元,直到黑暗纪元初,未曾有一人能解开。

    其中,

    不乏绝世的妖孽,宗门圣女,历代棋圣。

    他们自然也尝试过。

    许闲说简单?

    骂的挺脏的还。

    许闲是不太想说的,可看着他们眼中那期待的目光,想想说了也无妨。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破了就是破了。

    他说:“嗯,我就是把那棋盘砸了,然后就破了。”

    几人一怔,干瘪的瞳孔持续放大。

    砸了?

    应该没听错吧。

    李太白试探道:“砸了?”

    “对。”

    “怎么砸的?”

    许闲抬脚一跺,示范道:“就这样,一脚给踩碎了。”

    五人一下子就沉默了。

    同时,

    也明白了。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剑走偏锋,晓喻新生。

    原来...

    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既是死局,那便推倒重来。

    很合理。

    只是,

    把始祖留下的棋盘砸了,这...

    他们相信,在这逝去的无尽光阴里,应该不止一人,和许闲有过类似的想法,哪怕是他们,曾经也想过,能不能把这盘棋,推倒重来?

    可,

    却从未有人这么干过。

    原因无它。

    不敢。

    就是不敢。

    那是始祖留下的棋盘,承载着整座剑冢,亦是剑楼重现的唯一希望。

    李家。

    得始祖信任,看守剑冢,剑碑...别说砸了,就是弟子往那上面丢一粒尘土,怕是都免不了受到责罚。

    砸?

    谁敢砸。

    后果,没人能承担得起。

    偏偏这就是正确答案,上哪里说理去。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还真就砸了。

    砸之前,他知不知道答案他们不清楚。

    但是,他胆子一定很大就对了。

    他们先是震惊,而后沉默,最后相继苦笑出声。

    “呵...”

    “破,尽是真在一个破字。”

    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

    李太白感慨道:“也许,始祖要等的,就是像你一样,勇于打破常规,拥有无畏勇气的少年吧。”

    许闲没有否认。

    生灵最大的囚笼,就是顾忌。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叠加,心中顾虑就会越深。

    这何尝不是种枷锁呢?

    那时候的自己无所顾忌,现在...

    如果时间重来,相似的场景再度出现,许闲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拥有砸了那盘棋局的勇气。

    无知者无畏。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那只是一盘寻常的棋局。

    可对于眼前的几人来说,那是传承与希望。

    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石碑,残局,是神圣的,是珍贵的,是不容亵渎的....

    就好比帝坟里,许闲拒绝了黄昏帝君,喝下的那杯帝血一样。

    如果是在以前。

    有人跟自己说,喝了这杯帝血,你就能永生,不死不灭,你便能得到仙帝传承,将来必成仙王,横行星海。

    许闲想,可能他话还没说完,那东西,就已经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可现在,

    他就是拒绝了。

    因为,他同样有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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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宗,

    魔渊,

    凡州,

    许闲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与这座天下,息息相关。

    因为顾虑,所以他会去权衡利弊。

    考虑后果,简单来讲,就是想的太多。

    许闲摸了摸鼻尖,坦然承认,“运气吧,我运气比较好。”

    李太白同样没有否认。

    运气,

    在修仙界,往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短暂的消化了剑碑破解之事后,他们便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过去的,总归过去了。

    而结果已经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许闲来了,作为执剑人,以八境的修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的答案。

    至于过程,

    无关紧要。

    李太白持续询问。

    他问:“问道宗,如今如何?”

    许闲答:“如日中天。”

    李太白欣慰笑笑,又问:“小五呢,嗯...就是云峥,他如何了?”

    许闲眼底落寞悲凉,语气低沉道:“云峥师兄走了。”

    “去了何处?”

    “没去何处,就是走了。”许闲重复道。

    五人先后反应过来,面容依旧,不喜不悲,好像在他们看来,云峥死了,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唯有眼角下拉的弧度,透着惋惜和些许不舍。

    “小五是怎么死的?”手握绿色铁链的无双问道。

    许闲一五一十道:“寿元将尽,临死之前,大斩东荒,血战三日,独断东荒五千年气运,坐化荒河岸,时...满天飞雪,独送一人。”

    寥寥数语,诉说出了场荡气回肠。

    描绘出一幅,某位宗门老祖,于寿元将尽之日,离宗而去,斩了宗门宿敌。

    李太白语气平静,语调极缓道:“嗯...这倒是符合峥儿的性子,也算无愧于心了吧。”

    其余四人亦如是,眼底满是认同。

    人固有一死,只要死得其所便值。

    云峥如此。

    他们亦是如此。

    许闲察觉不对劲,试探问道:“听师兄说,你们年长于他,你们呢,是不是也要....”

    他没说出那个字来,觉得不太礼貌,也怕犯了忌讳,一语成谶。

    几人听闻,眉眼噙着笑意。

    李太白悠悠道:“我们也没多少日子了,活着也跟活死人差不了多少,活着和死去,没什么区别。”

    “人总归是要死的。”

    “早死晚死都一样。”

    “你没来前,我们死不瞑目。”

    “现在你来了,我们便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许闲听的一脸糊涂,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故作不知,“我听不明白?”

    “死,未必是坏事,死,也可能是一种解脱。”李太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余四人则尽是释然。

    看来,

    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那...

    许闲也不想再兜圈子了,他觉得,也该说正事了,心里的困惑,是时候解开了。

    “云峥师兄走时,对我说,破境大乘,便可打开那扇门,找到师尊。”

    几人注视着他,目光平静且柔和。

    许闲声落声又起,“所以,我来了。”

    李太白温声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

    “是的。”许闲点头,强调道:“很多。”

    李太白了然,就好像已经把许闲看透了一般,他笑道:“问之前,不烦先听我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许闲好奇道。

    李太白一字一顿道:

    “我是谁...”

    “我来自何处?”

    “我又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