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争论(第1/2页)
李太白淡然一笑,“命运这东西,很奇妙,人们无法去左右未知的发生,可偏偏就是有一小部分人,即便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却就是能知晓未来,人们管这样的事,叫预知。”
话到此处,许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夜无疆。
只能是他。
剑楼是他留下的,剑碑,剑冢是他创造的,为的就是找寻一个命定之人,继续走他曾走过的路。
或是走完他未曾走完的路。
李太白的话音还在耳畔继续,他说:“李氏一族,每一代护剑人,都是单系灵根,而每一位护剑人,都会拥有四位剑侍,每一位剑侍,也都是单系灵根,他们会与护剑人凑齐五行灵根。”
“当上一任护剑人境界突破至仙人境。”
“便会有新的护剑人诞生。”
“作为护剑人,总会随身携带一个仙人魂。”
他话音顿下,凝望手中光团,“这仙人魂,亦是我李家族人,坐化之时所留。”
许闲依旧沉默,一声不吭。
李太白主动安慰道:“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这是我们的选择,在成为护剑人和剑侍之前,我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是我们的宿命。”
“亦是我等的荣幸。”
“能等到你。”
“以是莫大的幸运。”
其余四人目光柔和,亦有欣慰。
枯骨一具,生命之火将熄。
死。
是命定之事,无可更改。
有价值的死,为信仰而死,自然成了他们,此生最大的奢求和希望。
原本,
他们以为等不到了。
直到那日。
少年过长桥,一脚踏碎了剑碑。
他们心中再次燃起了炙热的期望。
从那一刻起,他们一直都在等,等这一天的到来。
而今日,
得偿所愿。
许闲心中,仍在权衡。
以五人之死,唤起五层剑楼,登临九境,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却是最好,最简单,最快捷的。
有仙人魂,
圣人魂凡州是有的,并非非得五人。
可让别人心甘情愿奉献出来,这一点是很难的。
即便能做到,耗日良久,无人晓得。
五人心甘情愿,又是残躯一具,用他们的,是最合适的。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心里会留下一道阴影。
说到底,这五位,一位是自己的师尊,四位是自己的师兄。
即便这只是俗世虚名,那五人总归也是自己敬佩之人。
拿自己敬佩的人祭天。
许闲自问,他心里过意不去。
他开始推辞,但并非以自己的名义去推辞,因为他觉得那样太假,显得自己虚伪。
又或是那样,他会觉得自己怯懦,犹犹豫豫,难成大事。
也显得幼稚...
所以他说:“若真如此,此阵谁来维系?阵若不在,黑暗生灵瞬息杀至,九境的我如何能敌?此事不妥,得从长计议。”
这次不及李太白开口,衍一接过话来,“魂虽灭,身犹在,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源源不断调取凡州气运,短时间内运转此阵。”
“还有这事?”许闲质疑。
李太白补充道:“没错,待你五层剑楼成型,便可以五柄神剑之威,加持在这五方高台,如此...封印只会更加牢固,也能为你,为凡州,争取更多的时间。”
许闲眉头一拧,看来这事,早就算好的了。
他再道:“魂离身存,长明灯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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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柔声道:“自然是要灭的。”
许闲目光看向李太白,又问:“那敢问师尊,你若魂散,护宗大阵,可存否?”
李太白古井无波,“魂散灯熄,灯熄人亡,而人死,则仙剑回冢,我们身上的仙剑,连带阵中三柄仙剑,自然也会一并飞回剑冢,失去三剑和我神念加持,宗门大阵,瞬间即溃。”
许闲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再次拒绝道:“世人惧我问道宗,无非三点,其一,我问道宗的剑够锋利,其二,问道宗大阵可诛圣人,这其三,便是师尊与四位师尊。”
“故此,”
“万年来,哪怕人间纷争不断,各族恨之入骨。”
“我问道宗依旧山河无恙。”
“如今,”
“我以你们之魂,起第五柄神剑。”
“灯熄。”
“阵溃。”
“问道宗实力大打折扣。”
“不等同于自断双臂一腿?”
“而我铸剑楼,绝非一朝一夕。”
“又要稳固阵法,也需时日。”
“倘若这时,举世来伐,问道宗如何自处?”
“届时山门破碎,青山染血,举宗弟子,血溅人间,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说到此处,许闲停下,目光环视五人,咬字加重道:
“故不妥。”
“需再议。”
事关宗门兴亡,草率不得。
然,
许闲的顾虑,五人又岂能不知。
问道宗立于北境,
昔年他们还未封闭天门,外面便已是群狼环伺。
如今过去万年,
问道宗的处境也愈发堪忧。
况且,
外面的一些老家伙,在万年里,不可能对问道宗封了天门的消息,一无所知。
推演,
探查,
预知,
都可,总有办法,获知真相。
之所以不敢动,无非忌惮李太白一人而已。
今日。
若李太白陨落,他们四人也陨落,便是问道宗密不发丧。
他们也会感应探查到。
到时候,
那些渡劫境圆满的老东西们,莫说为了重开天门,飞升上苍,成仙,长生...
便是没有这事,
问道宗的剑冢,问道宗的底蕴,问道宗的财富,都会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
一个庞然大物即将陨落时,天上总会盘旋着秃鹫,地上总会跟着一群饿狼的。
到时候,必将群起而攻。
有怨的抱怨。
有仇的报仇。
无冤无仇的,亦会争相抢夺。
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不难想象。
而类似的事情,史书中,早就给了答案。
乱古纪元末,神族的凋零。
仙古纪元初,帝族的衰败。
皆是如此,且无一例外。
问道宗作为凡州的异类,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例外呢?
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
李太白沉声道:“你应该知道,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是会有牺牲的。”
“总有例外吧?”许闲倔强道。
李太白深沉道:“这是问道宗的宿命,也是问道宗的浩劫,总会有这一日的,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我不否认。”许闲说。
李太白话锋一转,柔和道:“或许,你应该相信他们,万年积累,只为今日一争,他们未必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