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等会我们早点回府……”
姜念汐点点头,小声道:“那你快点。”
反正宴席已经进行了大半,她们此时借故离开也不算失礼。
姜念汐自觉寻了处亭榭的角落处,离那方脸丫头尽量远一些。
春风拂过,桃红襦裙的窈窕女子凭水而立,裙摆轻舞翻飞,容貌恍若天人,不过,这风裹着池水初春的潮寒,有点冷。
姜念汐低头看了眼自己轻薄的襦裙,正后悔自己没有多穿点时,突然觉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眉头一凝,还没回首过来,冷不防被人从背后重重推了一把。
身体失去重心,她惊呼一声,转眼间便扑通一声跌落在池水里。
“有人落水啦……”
几乎在她掉落在水的瞬间,便有人大声喊起来,方才还在观赏游鱼的场面一下子便乱了套。
姜念汐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眼睛耳朵都沾了水,她没有听清岸边的人在喊什么,只有一个感觉——这水真是冰凉彻骨啊……
她倒是没怎么害怕,因为她泅水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不过,还未等她稳住身形开始往岸边游,有个男子突然提着袍摆从远处飞快奔来,他笨拙地跨过栏杆,像颗重型石头般直直坠落在水中,哗啦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
对方手忙脚乱得往这边游,还大声道:“姜姑娘,别担心,我来救你了……”
姜念汐顿时傻了眼,那边拼命往她这里划水的正是虞世子!
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莫非自己是中了他的圈套?
可这是长公主府,难道府里的那方脸丫鬟是听了虞世子的话才故意推她入水的?
不过,她还是一时理不清其中头绪,况且现在情势危急,容不得她有多余的时间思考。
如果自己浑身湿透又众目睽睽之下被虞世子救了,辩无可辩,恐怕只有嫁给他一条路。
姜念汐咬了咬牙。
幸亏自己会泅水。
她深吸一口气,闭气潜入水中,然后用尽力气向远处划去。
虞世子方才听了玉姝郡主的计划才临时起意跳水救人,他又不怎么会游水,在水里扑腾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不一会儿便被姜念汐远远甩在了后面。
换过几次气,不知游了多久,姜念汐再浮出水面时已经到了一丛芦苇旁。
远处隐约传来有人呼唤她的声音。
她的力气快用尽了,水里又冷,只能想法子先出去。
从水中艰难地钻到芦苇从中,她拨开茂密的苇杆,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
她现在形容狼狈得很,乌发不断滴着水珠,轻薄的襦裙早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体上,又冷又凉,风猛地吹来,她轻嘶一声,脸颊顿时煞白不已,身子被冻得抖了抖。
这种情形下,她暂时不想遇到任何人,等襦裙晾干一些……
还未容她多想,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突然从天而降,将她严严实实盖了起来。
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声音如玉琅相击,慵懒散漫又富有磁性。
只是语气依然有几分阴阳怪气。
“姜大小姐,春寒料峭,你竟然有雅兴在大庭广众下泅水,好玩吗?”
第7章你不会打算以身相许,非君不嫁吧?
姜念汐裹紧披风,露出脑袋来,抬起眸子,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对方双手抱臂,浓眉微抬,唇角闲闲勾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姜念汐郁闷地深吸一口气。
冤家路窄,竟然被对方看到自己这番狼狈的模样!
揩去下颌挂着的湿冷水滴,她下意识问道:“裴铎,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公主的赏花宴名义上邀请得都是女眷,虞暄是虞贵妃的亲侄子,算起来也与长公主沾亲带故,不请自来到长公主府尚在情理之中。
裴铎到长公主府……
难道是他禁不住玉姝郡主的纠缠,打算妥协了?
姜念汐又莫名想到了随份子的事儿……
“我来拜访赵将军,听见有人落水呼救,我就过来了,”裴铎打断了她的思绪,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是你……”
他还摇摇头啧了一声,夸张的语调听上去甚是惹人生气。
姜念汐忍无可忍:“看到是我你很失望吧。”
“……有几分吧,”裴铎随口说完,转身欲走,又回过头来悠悠补充了一句,“毕竟平白无故被人射了一箭,任谁都不会轻易忘记。”
姜念汐:“……”
她想也不想便反驳:“你那是罪有应得,谁让你不守约定,没有按时来……”
那叫平白无故吗?况且,分明都已经说过两清了,怎么还提?
裴铎迈着长腿大步往前走,姜念汐也从芦苇丛中站起身来。
披风太长,她不得不提起下摆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听她说完,裴铎耸了耸肩,拖长语调,毫不在意道:“行吧,算我活该……”
姜念汐又被噎了一下,她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打算不再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不然,两人掰扯起来起来该是没完没了了。
不过,即便围着披风,但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一阵风吹来,她还是瑟瑟发抖着打了个喷嚏。
裴铎听到喷嚏声,脚步未停,长眉倒是皱了皱,不耐烦轻啧一声:“姜大小姐,你就这般受不了冷?”
“你在水里游上一刻钟试试,这水很冷……”
“我冬日光着膀子能在水里游半个时辰!”
姜念汐:“……”
她默默望了眼对方精壮有力的高大身材,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拿她跟他这副体格相比。
两人顺着水边走了一段路,姜念汐突然顿住了脚步。
几乎在同时,裴铎转过身来,剑眉挑起,疑惑道:“为什么不走了?”
姜念汐抬眸望了眼远处,绕过这段芦苇丛,前面便会有公主府救人的侍从出现。
如果被人看到自己披着男人的披风,又与裴铎走在一起,定然是一桩解释不清的麻烦事,兴许那位玉姝郡主会把她认做眼中钉肉中刺。
想想方才玉姝郡主看她时那阴恻恻的眼神,她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算了,她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想了一会儿,姜念汐攥着披风的襟边,犹豫道:“披风还你……”
“你不是畏冷吗?”裴铎愣了愣,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地挑起眉头看她,“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还我?”
“汐汐……”
“姜姑娘……”
远处传来愈来愈清晰的呼喊声。
裴铎看了眼慢吞吞往下扯披风的姜念汐,恍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二话没说,大步迈了过来。
这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