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姜念汐戴着遮阳的帷帽,纤纤素手提着一把铁锹,吩咐府里的人到后花园种树的时候,全府的下人都一脸震惊。
这位少夫人生得天姿国色,美得像仙女似的,那双纤细白皙的玉手一看便像是锦绣堆里养大的,哪里像会种树的样子?
再说,少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只要她站在那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呼气太重冒犯了她,怎么还能让少夫人去种树?!
吴管事首先提出了意见。
他眉头拧成一团,严肃道:“少夫人,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你来吩咐指挥我们就行。”
院子里的小厮和厨娘忙不迭地点头。
姜念汐提着铁锹,不紧不慢道:“紫藤树的习性与其他树木不同,种植得时候,挖坑深浅,大小,浇水多少都有讲究,我先给你们打个样示范一下,剩下得再有你们来……”
她这样一说,吴管事和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众人看着身姿纤细窈窕的少夫人,将铁锹铲进松软的泥土里,竟然十分稳当地铲出一锹土来。
她连着铲了几锹土,在地上挖出个浅坑来,温柔地吩咐众人:“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后,按照这个范围往下再挖半米,其他的树坑都这样来,待树苗埋进土中,先浇一遍水,浇透了后围上厚土,再浇一遍……”
因为有她亲自示范,再加上少夫人提升不少月钱,为人又亲近随和,裴府的下人干起活来都十分卖力。
连以往院子里的落叶都扫不干净的小厮,竟然也破天荒干劲十足地将荒草拔的一颗都不剩。
没多久空地便清理了出来。
姜念汐还让厨娘去做了点心,沏了青梅茶给大家喝。
吃饱喝足后,种树的速度特别快。
后花园靠院墙的一侧都是空闲的地方,下人依照她的吩咐,铲出一溜土坑来,又吭哧吭哧种了两派紫藤树。
不过半个时辰,紫藤树便种好了。
姜念汐眯起眸子看了眼今日的劳动成果。
紫藤树苗虽然孱弱,但等明年春天,这些树便会开出花来,到时候再架一座长长的花架,树枝便会攀爬到树架上。
这样,裴府内便可以有一座紫藤花廊了。
因为大家热火朝天的干劲,姜念汐又带领着府内的人修了几件不甚牢固的家具,加固了墙头,换下了屋顶不甚牢固的瓦片,彻底清扫了庭院……
总之,等裴铎回府的时候,连大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都被擦得锃光瓦亮。
他惊讶不已。
裴府的琐碎事务他很少去管,基本都是吴管事在打理。
而吴管事又没有细致到连这些小事都会注意到,毕竟他除了管事的职务,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府里的练武场。
裴铎立即猜出了这是自己媳妇儿的手笔。
他扯唇笑了笑,迈动长腿向后面的库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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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汐确实是在库房。
不过她侧身而立,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腕,手中还捏着一只凿子,似乎在打量什么。
裴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那张断腿的黄花梨木翘头桌案,已经完好无损地摆放到了靠窗的位置。
裴铎嘴角抽了抽,三两步走到她身旁,无语片刻,垂眸问:“你修的?”
姜念汐听到声音,转首过来,冲他莞尔一笑。
“刚修好,是不是看不出来?这张桌案太贵重,这样放着不用实在太可惜……”
裴铎:“……”
他忍不住道:“你亲自动的手?”
姜念汐举起手中的凿子示意他看了看。
“当然了,府里的人又不会修,请人来修还得花不少银子……”
裴铎:“……”
“咱们差这点银子吗?”
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凿子抛回工具匣里,又下意识看了眼她的手掌,还好,白嫩的肌肤只是磨红了些,没有起泡。
他无语道,“你是自小学过木匠,还是天生就有这个爱好?”
姜念汐唇角弯起弧度,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爹在工部任职,他属下的能吏不少,也有人擅长此道,我见识过,自然而然就学了些……”
裴铎无语了半晌:“这么说,你还学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姜念汐点头,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挖地基,修墙,修渠开河,看图之类的,都略会一些……”
裴铎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府门的方向走。
他转眸看了她一眼,真诚道:“你不去工部任职,做个能干的工匠,真是埋没了……”
姜念汐:“……”
她生怕裴铎误会她不会姑娘家学的那些东西,于是多余解释了句。
“打理一府中馈,做诗,写文章,画画,茶道,我都有学过,只有女红差强人意点……”
裴铎脚步微顿,垂下眸子,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你管你那女红叫差强人意?吴管事绣得都比你好。”
姜念汐睨了他一眼,不服气道:“我现在绣工已经比之前进步了许多……”
裴铎勾起唇角,垂眸凝视着她嘟起的嘴巴,星眸中有难忍的细碎笑意。
“也就是勉强能看出绣样的水平,我觉得你不用在女红上下功夫,毕竟人各有所长……”
姜念汐顿住脚步,将他的大手甩开,蹙着眉头不悦道:“你要是觉得我绣的荷包不堪入目,趁早还给我,何必放在自己贴身的袖袋里?”
裴铎看她恼了,复又拉住她的手,言不由衷道:“都怪我胡说八道,我一个连针线都拈不起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你的绣工呢,而且……”
他掏出那只绣了揣在怀里的荷包,挑眉看了会儿,敛去嘻笑的神色,一本正经道:“说真的,这个荷包越看越顺眼,我收回之前的话,吴管事绝对不如你……”
站在不远处耳力过人的吴管事,此刻嘴角无语地抽了抽。
姜念汐闻言却忍不住轻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她轻声道:“吴管事很好,你不要拿他打趣……”
吴管事闻言心情立刻大好,双手负在身后,身板也站得笔直挺拔。
刚立正好了,却又听到远处他家少爷信口胡诌的话传来。
“这么说吧,我觉得那位准王妃的绣工肯定不如你,确切地说,她可能连女红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说穆锦穆姑娘?”
“不然呢?”
“穆姑娘很好,你要再信口编排她,我饶不了你……”
“你这个也不许我说,那个也不许我说,那我实在想不出来该如何安慰你了,比你绣工差得也不太好找……”
“亏你还是指挥使,怎么这么没正形?”
“我不是只有在你面前才展露本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