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模样垂下了眼眸,转而低头专心观察桌案上那一双镶金玉的象牙著。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殿内的官夫人正在热络地拉家常,诸如谁家公子多大年纪,谁家姑娘该许配人家了……
姜念汐对此插不上话,她垂头看了一会儿筷著,为了不显得太过刻意,又只好假装对殿内的盘龙玉柱感兴趣——这玉芙殿是工部督办的,她还曾看过她爹书房里督办记载,因为之前后宫寝殿有失火的先例,再之后大殿的内柱均换成了石柱,刻有盘龙祥云图案,再以红漆涂刷。
姜念汐神思飘忽了一会儿,再转首过来时,发现姜少筠正在同身旁一位小公子聊得火热。
那小公子也不知是哪家官夫人带进宫的,此刻正双眼亮晶晶地听姜少筠说话,还一脸崇拜的模样。
姜念汐:“……”
她扶额无语了一阵。
姜少筠这点确实比姜家人强不少,到哪里都能与人攀谈结交。
不久后,虞贵妃在上首的席位入座,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果然如裴铎之前所说,敬妃娘娘并没有参宴。
宴席间,虞贵妃言笑晏晏,那张美艳的脸庞看上去神采飞扬。
宴席过半,虞贵妃还特意命人将自己喜爱的玫瑰茶饮送给姜念汐一份。
这玫瑰茶饮是用上好的晨露玫瑰花瓣为原料,用宫中秘方泡制而成,据说喝了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姜念汐在虞贵妃关注的视线下喝了半盏,谢过恩后,诚惶诚恐地表示,入口清甜,果然不同凡物。
眼见她这么识趣,虞贵妃微笑着点点头,表情自然十分满意。
这来宫中参宴的女眷,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文臣武将的官夫人,除了首辅夫人和他门下一群不识相的文官臣妇,不识抬举得没来参宴,现下她拉拢好了这些官夫人,以后皇上要立恒王为太子,不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姜念汐看到虞贵妃转而同她身旁的几位官夫人寒暄,终于悄悄舒了口气。
发觉身旁的姜少筠这会儿异常安静,她下意识转首看去。
这一看,她心头不由一惊。
姜少筠的席位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出去了。
姜念汐唤过身旁宫女,小声询问了几句。
那宫女不太确定道:“夫人,方才看到两位小公子出了殿门,好像说要去净手……”
姜念汐心情忐忑地等了会儿,还未看到姜少筠回来,便寻了个借口提前出来。
殿外有服侍的内侍,姜念汐问过,对方指了指殿门外的方向,说看到一个身量挺拔极其英俊的小公子,带着位十岁左右的小公子走了出去,说要去御花园赏花。
姜念汐谢过对方,快步向殿外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御花园处,前方山石拐角处闪过一个身着锦袍的身影。
对方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另外一个方向缓步走去,虽然遥遥看不到正脸,但隐约能听到他似乎在跟身旁的人沉声吩咐什么。
低语的声音猛地听上去还算温和,但仔细听上几句,便觉得里头有一股冷飕飕的压迫阴沉感。
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姜念汐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心中咯噔一声,恍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旁人,正是裕王!
如果走往前走几步,说不定就会被对方察觉.
她可不想再跟这位裕王殿下打交道。
姜念汐攥紧手中的绣帕,秀眉微拧,视线迅速环顾一周,当机立断往前走了几步,转身藏在了一处山石后。
山石高大,旁边又有藤蔓缠绕,恰好可以遮掩住她的身形。
萧暮言显然是路过这里,不会在这里多过停留,只要躲藏片刻,等他带着人离开后,她便可以出来。
这样想着,姜念汐撩开面前的繁茂枝叶,从山石缝隙处悄悄望去。
萧暮言并没有马上走开,反而顿了下脚步,转身向这个地方走了过来。
他意味不明的晦暗视线下意识往山石的方向扫过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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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汐心头一惊,立刻缩了回去。
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萧暮言收回视线,习惯性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淡声问身旁的人:“承远那边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回殿下,一切都谨遵殿下安排,”侍卫模样的人拱手,压低声音道,“不过,属下无能,寻遍四方,也没有挑出功夫过人忠心耿耿的死士,暗兵的计划不得不……”
萧暮言灰暗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山石,冷冷勾起唇角暗嗤了一声。
当初他的户部侍郎表兄因为疫情敛财的案子被投入大狱,三十万两银子亦被充入国库,暗兵的计划不得不一早推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招不到合格的死士,说到底,还是银子不够充裕。
“镇南王从西南动身回京了吗?”
刚问出这句话,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萧暮言立刻停下话头,凤眸微凝,负手转身向后看去。
穆锦不知从何处寻到了这个地方。
她还是寻常往日的那身打扮,一身暗绛色束袖锦裙,长发高高束起,身姿纤细又柔韧。
穆锦在萧暮言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双手抱臂,挑起两道长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对方。
“裕王殿下,你真让我好找,差人给殿下送了几封信,一直没有收到殿下回复,难不成殿下连读都未曾读过?”
说完,自顾自冷笑了几声,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萧暮言灰暗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暗暗转动几下扳指,抑住心头的不悦,敷衍道:“公务繁忙,还未曾展信,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既然没读过,殿下就不用读了,”穆锦从袖中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封信来,看也未看一眼,随手抛到了园中的池水中,“我今日来,就是特地来当面告诉殿下,我信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信纸洇了水,在水面晃动挣扎几下,缓缓随水流飘远,留下几道疏离的淡墨色痕迹。
萧暮言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冷冷地盯着穆锦,他不多日后就要成亲的裕王妃。
“穆锦,你在本王面前这样,未免太放肆了,”他晦暗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温情,宽袖大袍下遮掩的绿玉扳指,几乎被重重捏成几段,“是本王平日对你太过纵容……”
穆锦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波澜不惊道:“裕王殿下,你不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吗?”
萧暮言愣了一瞬,勉强勾起唇角,没什么表情道:“你我婚约乃是镇南王亲自向父皇提起,本就是天作之合,何来不合适一说?”
穆锦哂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爹为何非要我嫁给你,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也没什么情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不愿意在京都深宫中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