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路地钻到了岑被里,纤手下意识搭在他腰上。
下一刻,姜念汐身子一抖,瞳眸微微睁大,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脸颊发烫,挣扎着想从被窝里爬出来,面红耳赤道:“你……你也太不知羞了!”
裴铎闲闲勾起唇角,低声道:“那不是……为了方便让你验伤吗?”
“那也不用全……脱了……”
后面几个字她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捂着眼睛慌乱无措地下了床,背过身去,羞恼道:“你……你先穿上寝衣!”
裴铎:“……”
“咱们又不是第一天成亲,还计较这个吗?”裴铎好整以暇地枕着手臂,半倚在床头上,勾起唇角,故意道,“媳妇儿,要不你适应适应?”
光线微暗的室内,女子如瀑似的长发倾泻而下,柔软地垂至腰间。
凝脂般的雪腮微微侧过来,姜念汐羞恼道:“你再这样……我就去和秋月挤一张床去睡!”
裴铎轻笑了笑,耸耸肩,认输道:“我穿上就是了。”
片刻后,姜念汐警惕地躺回床榻上。
一双灵动的瞳眸转了几圈,视线落在裴铎的脸上,她轻声提醒他:“你安分些,才受了伤,好好保养身体,趁早恢复才是。”
裴铎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点淤青的疼痛感,跟挠痒痒似的,也就她当做天大的不得了的事。
不过,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裴铎心头一动。
“其实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他敛了不正经的神色,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之前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生孩子这件事要多努力才行。”
姜念汐微抿唇,睁大眸子盯着他的星目,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不过,这一路上我也没什么施展的机会……”裴铎话锋一转,垂眸看着怀里的媳妇儿,循循善诱,“但这件事绝对不能懈怠。且不说我们已经落后袁大人许多,仔细想想,如果回到燕州,要是给我爹娘带回去个孙子孙女当礼物,他们还不得高兴地合不拢嘴?”
生个孩子当礼物?姜念汐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但听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抓住这剩下的旅途机会,”裴铎俯下高大的身躯,将媳妇儿完全笼罩在身下,用长指摩挲着对方白皙柔嫩的脸颊,嗓音听起来有点暗哑,“什么保养不保养身体的,也没那么重要,当务之急是……”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便覆住了对方白皙的耳垂。
~~~~
因为睡得迟,早上起来得也就迟了些。
姜念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几乎快要升到了正空。
但因为裴铎吩咐不许吵醒少夫人,所以整个驿站安静如常。
连雷四和石虎在比试力气,都特意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地举着石碾在院子内来回走动,画面颇具喜感。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页?不?是?ī?f?ū???è?n???0???????﹒????????则?为?屾?寨?站?点
姜念汐用了几口粥,收回往外看的视线,温声问秋月:“姑爷呢?”
她醒来的时候,裴铎早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秋月咽下才出锅的热腾腾的白菜饼子,欢快道:“小姐,姑爷在驿站的大厅里审那帮土匪呢!哦,对了,姑爷还说了,要是您想抽贼人鞭子,就尽管去抽!”
姜念汐:“……”
厅内,青石铺就的地板上,一个双手被反绑的男子双膝跪地,两只三角眼滴溜溜打量了一通面前的人,又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裴铎翘腿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茶盏撇了撇上头的浮沫,漫不经心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男子闷闷嗯了一声,叹气道:“我叫胡久,他们都称我为胡老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三角眼下意识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姿纤细窈窕的女子,披着雪白的狐岑,长得和画上的仙女似的,款款向厅内走来。
三角眼愣愣地张大嘴,不自觉看呆了眼。
下一刻,背后一阵阴风突然袭来。
回首过来,才看到刚才审问的那位昔日裴指挥使,正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
裴铎捏着把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似笑非笑道:“胡老大,看什么呢?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失态了?”
那冰凉的触感贴在脸颊上,三角眼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赶忙低下头去:“小的错了,再不敢乱看,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这一遭……”
转眼间,姜念汐已经步履轻盈地走到裴铎身旁。
裴铎反手收回匕首,随手抛到桌子上,眉眼舒展,温声道:“起这么早?用过早饭了吗?”
姜念汐:“……”
眼看都要到午时了,这个时辰还叫早?
姜念汐看了下耷拉脑袋跪着的男子,又移目看向自家夫君,低声问:“审问完了吗?”
裴铎提过来一张椅子放在她面前,道:“刚开始,等我问清楚几件事,便让县衙的人领回去。”
姜念汐乖巧地坐下,小声确认:“已经报官了吗?”
“卫柘去了渠县,算算时间,应该不久就会回来,”裴铎道,“等把这边的事了结,我们下午启程往东边走,临边是高县,比这里条件好很多,快点赶路,晚间便能入住客栈。”
姜念汐过来,也是打算问清楚他这件事。
毕竟这驿站住宿太差,吃食几乎全无,他们带的干粮也有限,不宜在此久呆。
听裴铎说完,她便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端起温热的茶盏暖着手,看裴铎如何审问匪贼。
裴铎一改方才的散漫模样。
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姿挺拔,一脸严肃地沉声道:“胡老大,把你们这群人的来历讲清楚!”
三角眼心中陡然一惊。
这京都来的前任裴指挥使,方才还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模样,现下怎么态度突然大变?
看样子如果不说真话,少不得还要再受些皮开肉绽之苦!昨晚被这群不好惹的人一拳打掉了几颗牙,现在嘴里说话还漏风……
想到这儿,三角眼当下也不敢抬头,只盯着膝下平直的青石砖缝,老老实实把寨中匪徒的来历交待得一清二楚。
“我们几人原来是境州的兵,但境州是个鸟都不拉屎的穷苦地方,守备大人又克扣军饷,过冬时发的棉衣还不如麻袋暖和,兄弟们离开境州后,连个正经营生也找不到,恰好又遇到了渠县这个匪帮,于是我们一合计,便加入了这个匪帮。后来,我渐渐成了匪帮头子,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平时都是靠打劫过往富商为生……”
裴铎挑了挑眉头,重声道:“你们原来是境州守备手底下的兵?”
三角眼诚恳地点点头,又添上一句:“大人,我们是办了正经手续离开的,不是私自离开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