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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7

    盯着姜少筠练剑,脸上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太傅心事重重把茶壶撂到一边,甩袖从廊檐下走出来。

    三两步走到东方隐面前,他叹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没个动静?那可是你的徒弟!”

    东方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的徒弟你就不用操心了?”

    周太傅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境安给你写信了吗?”

    “他在前头打仗,哪有功夫给我写信,”东方隐皱着眉头,一撩袍摆在石墩上坐下,“倒是给裴府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我截下看了一眼。”

    周太傅笃定道:“肯定是提粮饷不足的事儿吧。”

    东方隐眉头一抬:“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未卜先知,”周太傅哼笑了一声,“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要是一切顺利,以他的性子,还用得着给府里写信?要么是要钱要粮,要么就是用人,如今边境军有三万,他应该不缺人手,想必是缺粮饷了。”

    他猜得倒挺准。

    东方隐摩挲着下巴,琢磨道:“裴府虽然家底颇丰,但要一时筹集出粮食恐怕也难……”

    说着,他转首,大声道:“东方玥!”

    东方玥练完了暗镖,正趴在树干上眯着眼睛看姜少筠练剑,听到这一嗓子,差点掉下来。

    她轻盈地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无语道:“叔父,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吓死人了!”

    东方隐:“你回府一趟,通知你爹,把东方家粮铺里所有的粮食,全部装车存好。三日后,走水路运到境州去。”

    东方玥一愣,绞着衣角,有些踌躇:“叔父,我自然听你的话,可我爹能听我的话吗?”

    “他当然不听你的,”东方隐哼笑了一声,转了转指尖的飞刀,“他只听我手里的刀。”

    行吧,她爹虽然是境州第一富商,但凡事会听她叔父的。

    她爹惹不起她叔。

    东方玥吐了吐舌头,转身便走。

    周太傅满意地捋捋胡子,“这就对了,做师傅的嘛,总得表示表示……这运粮可是大事,万一在路上被匪徒劫走,或者有人趁机不备换成糟粮,可就耽误了大事。”

    “谁让我是他师傅,我欠他的,”东方隐嘴角抽了抽,“三日后,裴府和东方家筹齐第一批粮食,我亲自押送到境州。”

    近日,东方隐还得了一只从京都传来的火铳,那可是件宝贝兵器,发射出的火弹威力十足,不过火弹数量很少,极其珍贵,打西番人肯定是用不着了,不过,送给徒弟,待日后闲暇的时候可以把玩琢磨。

    想到这儿,东方隐看了眼正在勤勤恳恳练剑的姜少筠,沉声同周太傅讲条件:“不过,徒弟得跟我一起去,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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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边境二百里的东古镇是现今整合后的边境军驻扎的地方。

    夜已深沉,月色朦胧。

    巡视的士兵搁下兵器,聚在一起三五成堆的赌钱,在寂静无声的地方,吆喝声异常响亮。

    “我押五钱银子!”

    “我押八钱!”

    “妈的,军饷都花光,我押半两,谁都别跟我抢!”

    营帐内亮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的将士在饮酒作乐的影子。

    西番的探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夜色中悄然转身,循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他一离开,周边发黄的枯草随风摇摆几下,又遽然安静下来。

    乌黎将军蒙哈鲁勒在帐里听过探子的汇报,粗重的眉毛拧起,默然不语了片刻。

    原来的边境军不堪一击,还未怎么开打,便抱头鼠窜。

    自从大周新任副总兵接手了边境军,两军几次的交锋势均力敌,甚至前几次西番派出去的队伍被边境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太过掉以轻心。

    西番的粮草由有落部提供,因为队伍小败几次,粮草又未及时供应上,不得不顺势后退,如果再退下去,他们就只能重返有落部境内。

    如此一来,以迅猛之势攻下来的大周边境便只能拱手相让。

    蒙哈鲁勒掀起眼皮,目光沉沉落在桌面上的沙盘上。

    那是大周的北境六州,是此前那批西番护卫勘察过的大周地势,如果不是李铁木操之过急私下占据境州城,不听他的命令,又不再与乌黎部联络,那今日他们里应外合,大周北境早就唾手可得。

    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有土地、城市、河流和粮食,有乌黎部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一定要将这块土地纳入囊中。

    他抬起沉着的目光扫视一周,视线落在下属将领身上。

    近日以来,大周军队放松警惕,既不主动进攻抢回自己失去的土地,也不重兵把手防守东古镇,反倒是赌钱饮酒,纪律松散。

    想来这位裴总兵也与之前的总兵并没有什么不同,先前他们的小胜不过是幸运罢了。

    西番军近日士气低落,裹足不前,必须得痛痛快快胜一仗,一扫阴霾,重振士气。

    眼看快入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儿,蒙哈鲁勒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缓缓站起身来。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他的身躯依然如同铁塔一般健壮结实,胳膊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壮。

    长满厚茧的粗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他沉声道:“今晚进攻东古镇,我亲自领兵!”

    ~~~

    西番的铁骑畅通无阻地越过东古镇的前方,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月上中天的时候,沉重不一的马蹄声在镇子的铁篱前停下。

    黑压压的铁骑排成纵横几队,一眼望不到头,甲胄和鹰头刀在月色泛着瘆人的寒光。

    在瞭塔上张望的士兵发现异常,还未来得及吹响号角,便被西番人的箭簇射中了胸膛。

    蒙哈鲁勒举起手中沉重的鹰头刀,指向营帐的方向,势在必得地笑了笑,沉声道:“冲,今晚务必拿下东古镇!”

    西番铁骑迅如疾风般冲了进去。

    七零八散赌钱饮酒的士兵听到声音,立刻扔下手中的兵器,屁滚尿流得往后方的方向跑。

    守卫的士兵看到铁骑进来,露出一脸惊恐的神色,拖着长枪便逃。

    无人防守,最显眼的总兵营帐被瞬间围了起来。

    蒙哈鲁勒望着营帐内慌乱不已的身影,扯唇轻蔑的笑了笑。

    胜利近在眼前,大周的总兵就在他们掌心中。

    西番士兵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笑声中,铁骑用鹰头刀随意挑起一个未来得及逃脱的士兵的头盔,用西番话呜哩哇啦了一通。

    士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西番人再次哄堂大笑,有人用大周话生硬地说道:“胆小如鼠的蠢货,你们的总兵是不是在营帐里睡女人,连逃走都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