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如今京都戒严,所有进出城门者务必核实身份,京城四卫悉听调度,事情早已成定局,再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游太医在哪里?”
“微臣已经命人查过,游太医自离开太医院后,喜欢四处游医,私下与姜怀远相交甚笃,根据卫所这几日查到的探报,他曾从岭南去过境州,在境州住了一段时日后,又去了陵州。”
境州陵州?怎么这么巧合?一处是裴铎担任守备的地方,另一处正是姜怀远担任知府的地方,那位被带出宫的皇弟算起来应当十三岁,倒是和……
莫名想到了姜少筠,萧暮言眉头突地拧起。
这其中的种种关联,推敲起来,倒是极为巧合,一定是他……
“即刻派羽林卫去陵州,务必把姜少筠带回。还有,命人严密监视姜府与裴府,一旦有人回府,立刻禀报。”
侍卫拱手应下,正要起身离开时,外头突然传来几声疾呼。
“太子殿下,臣巡视地方,确实看到百姓不堪田税重负。贫苦之地的百姓,甚至携妻带子流离失所,长此以往,大周必然民心涣散,殿下,请听臣一句……”
声音戛然而止,侍奉在外的太监生怕惹太子不悦,手忙脚乱把人架了出去。
怒火再次在萧暮言的眸底升腾而起,他不耐地转动几下扳指,嗓音清冷低沉:“又是袁御史在为民请命?”
侍卫进来禀命的时候,便看到袁砚袁御史长跪于东宫殿外,请求面见太子。
“是袁大人。”
“好好请人回府休息,”萧暮言特意强调了这几个字,冷嗤道,“本宫不想再见到他。”
守卫立即领命而去。
东宫内静默如水,萧暮言抬起眸子,目光意味不明得向广华殿的方向望去。
他的那位父皇,迟迟不肯下诏让位,他的耐心可是很快就要告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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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砚被太监轰出了东宫,只好借着朦胧不清的月色,沿着宫中的甬道,一路向广华殿的方向走去。
他沉默又严肃,一双挺直的浓眉紧锁成了川字。
田税增收之事,他早已经上疏至内阁,但内阁根本无人理会,现在他求见太子,又吃了闭门羹,如今看来只剩了一个办法。
皇上虽然命令太子监国,但毕竟还是一国之君,他即便冒着被斥责的风险去叨扰有病在身的皇上,也好过奏疏无人理会。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更快,转眼间已经拐过几道宫墙,一路向广华殿的方向走。
但人还未至宫殿门口,便被守门的侍卫远远拦了下来。
袁砚拨开对方,斥道:“本官是御史,要求见皇上,你们让开!”
对方冰冷道:“太子口谕,任何人等不能靠近广华殿!”
说完,侍卫毫不留情拔刀出鞘,架在袁砚的脖子上:“赶紧滚,否则格杀勿论!”
袁砚看了眼守卫重重的广华殿,气的手指发颤:“你……你们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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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把刀往他的皮肉里逼近几分,冷眉道:“还不快走!”
待离开皇宫,袁砚惊魂未定地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向回府的方向驶去,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太子哪里是在派人保护皇上,分明是将皇上软禁了起来!
他紧锁着眉头,还未想出什么对策来,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额头险些磕到车壁,袁砚慌忙推开车门,问车夫:“何事停下?”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把细长钢刀闪烁着冰冷的寒意,向他挥了过来。
袁砚登时往后一退,眼睛惊恐不已地瞪大。
但逼至眼前的刀锋却没有落下,下一刻,对方的手腕被什么击中,反倒迅速收了回去。
马车外一时响起了刀剑相击的打斗声。
袁砚掀开车帘,战战兢兢得往外看了一眼。
不过片刻,方才袭击他的人已经被打晕在地。
裴铎伸手拽下对方的腰牌,随手往怀里一塞,抬眼间恰好看到袁砚震惊的脸。
他勾唇笑了笑,轻松道:“袁大人,好久不见,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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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阁,后院待人的雅室亮着灯,但雕花木门却紧闭。
姜念汐一时有些感慨,想当初,她还是在这里遇到了虞世子,当然,也是在这儿又见到了裴铎。
再回到这里,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多久,有人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木门应声而开,余雪菡看到开门的人,惊呼一声,激动地抱住了她。
“汐汐,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要不是绣阁的人去府里传话……”
姜念汐喜悦至极地轻拍了拍她的背。
两人松开手,余雪菡依然不住地打量她的脸庞。
“你离开京都这么久,好像又瘦了……”
姜念汐微笑道:“在境州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说不完,待我有空再告诉你……对了,你的宝宝呢?”
余雪菡的宝宝已经快会走路了,姜念汐还未曾见过。
“奶娘带着,这个时辰已经睡下了,所以我没带他来,要是让他见了你这个姨姨,一定高兴坏了,”余雪菡笑得眼睛眯起来,她的眼神落在姜念汐的衣服上,顿时一惊,“汐汐,你怎么穿得……像是绣娘的衣服?”
京都如今戒严,进出城门都要盘查身份,姜念汐与裴铎一行人是借用绣阁里的伙计和绣娘的衣服,伪装进的城。
因担心府中被人监视,一行人先在绣阁落了脚。
她简单几句话带过,低声道:“菡菡,你知道宫里现在情况如何吗?”
自萧暮言被立为太子之后,敬妃娘娘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虞贵妃只能守着她那个半傻的儿子以泪洗面,而她终于扬眉吐气。
所以,近些日子,她常邀请官家女眷进宫叙谈,一来可以为太子拉拢人心,二来可以享受女眷们簇拥逢迎的感觉。
余雪菡想了一会儿,道:“我最近倒是去过敬妃娘娘举办的宫宴,不过看着一切如常的模样……”
话音未落,绣阁外响起脚步声。
不一会儿,裴铎率先推门而入,袁砚紧随其后,他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模样。
姜念汐的视线从袁大人身上移到裴铎脸上,眉头疑惑地抬了抬。
“恰巧遇到了袁大人,”裴铎勾起唇角,主动解释,“我不过是打算借用一下宫卫的腰牌……”
袁砚随即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裴大人出手相助。”
“客气了,”裴铎随意挥了挥手,往椅子上一坐,道,“袁大人说一说吧,宫里的人为何要杀你?”
余雪菡一听,当即低呼一声,一脸紧张地奔到袁砚身旁。
袁砚低声安慰她几句,拧着眉头道:“想来是太子殿下厌恶我一再提及田税之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