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回,否则,本宫一辈子愧疚难安……”
裴铎重呼一口气,沉声应了是。
还未再多言,绣阁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扉打开,姜少筠与东方玥脚步生风地走了进来。
视线快速环顾一周,姜少筠看到裴铎,鼻子一酸,道:“姐夫,我姐在北大营,萧暮言手里有火药……”
萧暮言有火药的事裴铎并不意外,他疑惑得是他到底会怎样用,若是单单埋伏炸药意图炸死边境军,火药的威力和埋藏地点都有限,并不值得惧怕。
他单单只会这样吗?大周提高税粮后,收来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萧暮言到底拿这些银子做了什么?
只思忖了一瞬,裴铎沉声吩咐:“去审问活着的羽林卫,一定问清楚,除了羽林卫,萧暮言到底还留了什么后手!”
卫柘抱刀领命而去。
裴铎大步去了绣阁里面的雅室,那里有他们从境州来时携带的用物,为了顺利蒙混入城,东方师傅送与他的火铳压到了箱笼底下。
裴铎寻了出来,将八寸长的铜火铳握在掌心,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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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天色稍亮。
一夜未曾合眼片刻的裴铎,面色沉着,星眸布满了血丝。
卫柘拷问过或者的羽林卫,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萧暮言花费重金组建了一支专用火铳的神机营,人数有三千之多,他们善用铜火铳,百米之外弹无虚发,可以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胸膛,一击毙命。
昨晚边境军突袭皇宫,暂时打败了羽林卫,是因为萧暮言将神机营放在了京都北大营,来不及调拨过来。
双方如果正面对峙的话,边境军不仅不占丝毫优势,简直可以说没什么招架之力。
长刀抵挡不了火铳,边境军耗不过拥有神机营的京都四卫。
铜火铳握在掌心,弹药有限,裴铎试过一次,一旦射出弹药,盔甲也可以被轻易穿透。
火铳表现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裴铎的意料。
不能白白送边境军去送死,但多对峙一日,姜念汐便多一分危险。
京都北大营附近的地势走向他已经刻在了脑海里,此地易守难攻,即便使用此前出其不意的突袭打法,也难以见效,何况还有神机营。
而萧暮言必定不会等待太久,待调拨好北大营的人手,他一定会立即命人围攻京都。
双方都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成败就在这两日之间。
视线落在火铳之上,脑中却全是姜念汐一颦一笑的样子,裴铎的唇抖了抖,猛地端起凉茶灌了一盏。
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逝,裴铎苦思无果,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左臂的臂缚上。
那原本是边境军御敌时穿戴的铁甲,但姜念汐有一次摸过之后,嫌太过冰凉硌手,特意命人多加了一块厚实的熟牛皮。
效果很好,不仅可以消除部分相撞的力度,还能减轻手臂被重击之后的伤情。
裴铎霍然站起身来。
他有了一个可以尝试的法子。
吩咐人将盔甲蒙上厚度不一的牛皮棉布,他持起火铳依次进行射击。
只要有了弹药不能穿透的盔甲,边境军便有足够的防御进攻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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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本该上朝的太子殿下并未出现,永淳帝病重未愈亦不能起身,倒是那位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现身,命太监公布了永淳帝的口谕——太子萧暮言谋逆篡位,事实确凿,不容置疑,其太子之位已经被废,并命本该驻守边境的裴铎任将军,率兵声讨萧暮言。
上朝的文武百官均震惊不已,以余首辅为首的内阁大臣,更是为萧暮言据理力争,请皇上不要受小人蒙蔽而枉顾亲情,而以袁御史为首的清流,则唾骂余首辅等臣子勾结废太子,心怀不轨之心,更多的臣子不发一言,选择观望……
朝中事务不决,一片混乱,但这并没影响到驻扎在城外的边境军。
神机营的火铳适合远攻,一旦距离靠近,没有充足的填充火药拉开引线的时间,也就失去了优势,所以,前锋的进攻可以决定成败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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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中,边境军按照吩咐,整顿有素穿戴好覆了牛皮棉布的盔甲,挎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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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铎高坐在马背之上,神色沉冷肃杀,卫柘、冷枫与雷四率兵在后,边境军整装待发,等着最后一抹暮色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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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北大营。
神机营的火铳手们已经上好弹药,按照吩咐,藏身在营墙之后的凹口中,一旦边境军现身,他们便会将火铳对准前方,而通往北大营入口五里处的方向,亦有神机营的兵卫排兵布阵,六人一队,会对边境军进行轮番射击。
进攻北大营的必经之路也已经埋好了炸药,只要任何一个活物经过,都会被炸的片甲不留。
姜念汐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前。
银簪在她困倦至极时被巡守夺走,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她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雪白的皓腕被结实的绳索捆绑束缚在身后的木桩上,乌发也凌乱松散地披在身侧。
因为滴水未沾,苍白的唇出现了干涸渗血的裂纹,神色也疲倦不已,只有眸子还那般清澈灵动。
萧暮言灰冷的眸子转了过来,没什么情绪地落在她身上。
唇角弯起冷笑的弧度。
根据探子来报,边境军今晚必定出动,那他正好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不是要为她的夫君守贞吗?那就要她站在营墙之上,亲眼看着裴铎如何死在他的弹药之下。
萧暮言低声吩咐了身旁的武将几句,待对方下了营墙后,便负起手来,好整以暇地望向远处。
没多久,营墙外五十里远的地方,发出轰隆的巨响。
第一道埋藏炸药的地方被引燃了。
姜念汐本来平静的神色突然变了,苍白的唇抖了抖,猛地转首看向萧暮言。
察觉到对方眸中蕴藏着无尽的怒火,萧暮言冷冷勾起唇角,举步走了过来。
行走间,时刻提醒自己要忍耐情绪的扳指褪了下来,被他随手抛到了脚下。
“这还只是开始,”他在姜念汐的面前站定,灰色的眸子微抬,笑容冰冷又残忍,“如果裴铎能够侥幸活着冲到营墙下,还有迎接他的数次炸药,当然,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最大的贺礼是……”
萧暮言低笑道:“还有三千神机营的火铳在等待着他……”
闻言,姜念汐本就苍白的脸庞,血色几乎唰地一下褪尽。
裴铎的那把火铳她见识过,其威力远超棍棒枪戟,没想到萧暮言竟然有这样的兵力。
“不要妄想他能救得了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萧暮言伸出长指,抬起女子苍白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