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又见梨花似故人(第1/2页)
明月皎皎,清辉朦胧。
莫家庭院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亭中石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与灵果美酒。
众人推杯换盏,清脆的碰杯声不绝于耳。
按理说,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本该有说不完的话和道不尽的思念。
然而,或许是久别带来的些许生疏,情怯的伙伴们,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不知该从何说起。
满腔情意,皆化作一杯杯醇酒下肚。
打破这种沉默的,是谢无忧。
“哥哥姐姐们,你们这些年在忙什么啊,可以和我说说吗?”
这句话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首先开口的是云既白,已经喝上头的人,大师兄的稳重风度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苦着脸,语气很是夸张:
“我和你们说,我师父他老人家太狠了,让我研究那些残破的古老丹方就算了,他还自创一些莫名其妙的新方子让我学,还要求我次次成丹,必须上品,那还在试验阶段,药性冲突都没完全摸清楚的东西哪那么次次上品啊。”
旁边的虞子嘉立刻感同身受,重重拍了拍云既白的肩膀,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惆怅表情:
“大师兄,我懂你,我太懂了,我师傅现在收的那些徒弟全是我在教,她说下一届宗门大选她还要多收两个,我觉得我不是她门下最优秀的徒弟,我是最优秀的骡子。”
在他们大吐苦水的时候,谢无忧拉了拉莫轻离的袖子,小声说:“哥,我们走吧。”
莫轻离看着她,语气赞许:“无忧现在这么聪明了。”
“那肯定。”谢无忧拉着莫轻离悄然离去,将这片天地留给了他们。
朋友相聚,应当畅所欲言,无拘无束。
叶舞也加入了倒苦水的行列,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内容就很惹人笑:
“我是忙着接任务挣灵石,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师傅能欠那么多钱,我都开始接其它宗门、甚至一些散修发布的疑难任务了。”
她看向云既白,眼神恳切:“大师兄,你能不能跟药师叔美言几句,让他发发善心啊。”
云既白举杯喝酒,假装听不见叶舞说的什么。
全栖迟说:“我是在为我爹找宝贝,之前的那个蕴魂珠,那可是我豁出脸皮、死乞白赖才弄来了,你们是不知道,千机门那位前辈真的很难搞,脾气比药师叔还要怪。”
“而且啊,他们的账目乱得连我都看不下去,要不是步梨以前教我的方法好用,我可能真就栽在那儿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吐槽,但看他们的表情都是充实和愉悦的。
眼底有光,嘴角带笑,虽然忙碌,却也乐在其中,各有各的精彩和收获。
可见这些年过得很不错。
四人都说得差不多了,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步梨和裴行之身上。
步梨缓缓道:“我和裴行之去了好多好多地方,我们先回了长霁泽,把落花宫里里外外的梨树都系上了红绸,不是梨树的好像也系了,你们现在去看的话,可以看见那里每一棵树上都飘着一条。”
“系完了长霁泽,我们回了中州,不过中州的还没系多少……哦,我们还悄悄去了无尽域来着……”
叶舞皱了眉:“你们又去那了?”
步梨摆摆手,道:“悄悄去的,这次没有暴露身份,也没有受伤,我和你们说啊,现在无尽域掌权的已经不是永寂魔宫了,是另外两个大组织的人,局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全栖迟听得入神,追问:“还有呢?”
“还有……”
步梨眼中闪着光,开始讲述他们旅途中的见闻,奇异的秘境、淳朴的村落、壮丽的景色……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二人的经历当真是丰富至极。
虞子嘉表示,他这个逍遥剑仙最近两年忙着给师傅教弟子,还没有他们去的地方多。
他说他回去要遏制师傅多收弟子的想法,他也要出门逍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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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步梨说得差不多了,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他们又开始吆喝着互相敬酒,笑声不断。
就在这时,裴行之忽然开口:“怎么不问我?”
云既白理所当然道:“你们俩一起的,还用问吗?”
而且他向来话少,这种汇报近况的环节,他们都默认不问他了。
裴行之沉默了一下,竟觉得云既白说得十分在理,他无法反驳。
云既白瞧了一眼他,见他一脸欲言又止,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忍着笑,主动递上台阶:“小师叔想要补充什么?”
闻言,裴行之下意识地握住了步梨放在桌子上的手。
他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脊背,右手甚至还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带着点仪式感。
其他人:“???”
这是在干什么?
为这场叙久发表什么重要宣言吗?
步梨左手支着下巴,微微歪着头,眼眸含笑看着裴行之。
裴行之清了清嗓,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伙伴,用一种宣布重大事项的口吻,一字一顿道:“我们,准备成婚了。”
酒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
云既白、全栖迟、虞子嘉、叶舞的酒杯悬在半空,目光直直地盯着裴行之。
在他们如此灼热的审视目光下,向来冷静自持的裴行之罕见地有些紧张,握着步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片刻后。
全栖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酒杯,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明天吃什么,“就这个事啊,我还以为你要宣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呢。”
云既白温和问:“婚期在哪天?”
叶舞:“婚服定好了吗?长霁泽那边的婚礼模式和中州差异不大,但还是要协调好。”
虞子嘉:“确定是在落花宫对吧?”
面对这个消息,他们的反应出奇的平淡。
裴行之微微怔住。
步梨开口,替他问出了疑问:“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全栖迟摊手笑:“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不是都……老夫老妻了嘛。”
后面半句她是嘟囔着说的,但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夫”裴行之:“……”
“老妻”步梨:“……”
她靠在裴行之肩膀上,笑得有点郁闷:“怎么现在我也成老妻了?”
全栖迟见状,立马改口哄她:“你别伤心,小师叔比你年纪大。”
这下郁闷的是裴行之了。
叶舞试图安慰着对旧人,说:“你也别伤心,大师兄年纪最大。”
旁边的云既白:“……”
他反驳:“才不是,这里最大的是莫……”
虞子嘉道:“莫大哥和无忧早走了,现在这里最大的就是大师兄你,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云既白转头盯着虞子嘉。
在他“和善”的目光下,虞子嘉反而笑得畅快:“其它的好说,这个我是真的不能替你分担了。”
郁闷的云既白悠然长叹,自斟自饮。
“大师兄,你别光顾着自己喝,也给我们倒一下呀。”全栖迟喊。
云既白没好气地挨个给他们倒酒。
院落中,欢声笑语愈发热烈,酒意渐浓。
虞子嘉忽然站起身,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些,指着全栖迟,扬声道:“小师姐,你白日不是说要和我比比吗,初上青云宗那会比试你赢我多,今天正好他们都在,看看现在我们谁赢?”
全栖迟也起身,豪气干云:“来!”
叶舞在一旁提醒:“这次你可别拿错剑了。”
虞子嘉大手一挥,亮出逍遥剑,“当然不会!”
两个醉醺醺的人就在这方小院中切磋起来。
叮呤咣啷的枪剑碰撞声夹杂着两人的呼喝和笑骂,招式已经完全没了章法。
最后是谁赢了,他们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们都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