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30章他们的合照(第1/2页)
温晚醍手术之后,住院一个礼拜。
这一周,温昭宁每天俱乐部和医院两头跑,她上完课就会去医院照顾妹妹,贺淮钦也几乎天天来,有时实在太忙走不开,也会派陈益过来,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温晚醍术后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贺淮钦联系了营养师和私厨,哪怕只是粥、面、馄饨这类流食,也做得花样百出,既清淡又鲜美,
一日三餐,都用保温食盒装着,准时准点地送到医院,温度永远恰到好处,不会烫口也不会凉掉。
温晚醍原本痛苦的术后恢复期,也因为期待“今天吃什么”而变得有了一丝乐趣。
“姐,这个粥里有松茸诶!”
“这蛋羹也太滑嫩了吧!”
“姐,你快尝尝这面,汤底特别清爽特别香!”
温昭宁见妹妹温晚醍每天吃得舒心,也感受到了贺淮钦那份超越形式的用心,物质帮助尚可计算,但这种渗透到生活细节里的、充满温情的照顾,让她欠下的人情变得更重也更难以偿还。
温晚醍出院那天,贺淮钦亲自来接她们,拿行李、提包,一个不落。
“姐,这姐夫是什么神仙姐夫啊!贴心,能处!”温晚醍已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被这位姐夫收买了。
温昭宁看了贺淮钦一眼,心防在悄悄瓦解。
贺淮钦今天还是开了他的那辆大G,这线条冷硬的车子刚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时,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而当贺淮钦从驾驶座上下来,更是引起不小的骚动。
他今天穿一身简约的休闲西装,身高腿长、面容俊朗,气质矜贵,将校园里那些青涩的男生对比得黯然失色。
温晚醍的几位室友听说她今天出院回来,早已等在楼下,当她们看到扶着温晚醍下车的贺淮钦时,几个女生的眼睛都亮了,她们相互交换着兴奋又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的天,晚媞,这就是你的姐夫啊?”一个短发室友压低了声音,激动地拍了拍温晚醍的胳膊,“难怪那天胡星回来,张口闭口都是晚媞的姐夫好帅,这哪里仅仅是帅,这气质、这气场,都绝了啊!”
“是我喜欢的熟男挂!娱乐圈无代餐!快问问咱姐,我可以加入这个家庭吗?”
温晚醍被室友们逗笑:“你们收敛点,快擦擦口水吧,我姐还在这里呢。”
“收不住一点,谁让你姐夫长得这么帅的。”
“我姐夫确实帅,不瞒你们说,我姐夫当年可是法学院的校草,追他的女生能从这里排到巴黎,最后是我姐,从一杯奶茶开始,锲而不舍追了三年,才把他追到手的!”
“三年!你姐也太有毅力了吧?”
“看来姐姐真的很爱姐夫啊,我可不行,就我这见一个爱一个的速度,这三年我能爱上百八十个了!”
温晚醍还想说什么,就见贺淮钦提了她的行李箱从车后绕了过来。
“以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贺淮钦问。
“我姐和我说的啊,你们谈恋爱那会儿,我姐一天能提你名字八百遍,甜得要命。”
贺淮钦转头看向温昭宁,温昭宁只当没感觉到他的视线,扶着温晚醍说:“好了,先不说了,上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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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宁把温晚醍送上了楼。
她给胡星和另外几个室友都准备了礼物,麻烦她们这几天在生活上多照顾温晚醍。
安顿好妹妹,温昭宁下了楼。
贺淮钦在车里等她,见她上车,忽然松了安全带,朝副驾驶座上的温昭宁倾身过去,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天能提我名字八百遍?”
温昭宁被他盯得耳热:“你听她夸张。”
“那一天提我名字几遍?”
“没几遍。”
“没几遍是几遍?”
“你无不无聊。”温昭宁推了他一把,“快走吧,我饿了。”
“想吃什么?”
“随便。”
“那去隔壁吃食堂?”
贺淮钦说的隔壁,是隔着两条街的江大,她和贺淮钦的母校。
两人毕业后,都没有再回过母校,今天都到大学城了,温昭宁自然也想回去逛逛。
“好。”
贺淮钦的车开到了江大附近,因为外校车辆不能入内,贺淮钦在路边寻了个车位,两人步行走到学校门口。
当年读书时的许多事还历历在目,这一晃却已经六年多了,温昭宁看着学校标志性的大门,内心诸多感慨。
贺淮钦原本走在温昭宁的前面,侧头看到她停在校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跟着停下来。
“要拍照吗?”他问。
故地重游拍张照留念是不错。
温昭宁点点头:“好啊。”
她以为是贺淮钦给她拍,便走到校门口比起一个剪刀手,可贺淮钦拿出手机却并没有给她拍照,贺淮钦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拦住了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
“同学,打扰一下,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吗?”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温昭宁。
温昭宁微怔,原来,贺淮钦要拍的是他们的合照。
“好啊。”那位男生接过了贺淮钦的手机。
贺淮钦走到温昭宁的身边,自然地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好了吗,我要拍咯?”
就在那位男生举起手机,即将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贺淮钦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牵住了温昭宁的手。
“咔嚓!”
快门声清脆地响起。
照片定格。
那位小学弟低头检查拍得好不好,被画面里两张极致的浓颜晃了一下眼,他刚才没注意,这一对真是好标准的男人和好标准的女人,他们往那里一站,连带学校的校门都有了浓浓的故事感。
“好了,你们看看满意不满意?”
那位男生将手机递还给贺淮钦。
贺淮钦扫了一眼,也没说满意或者不满意,只是说:“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
男生走了。
“我看看,好不好看?”温昭宁凑过去,“不好看就删了。”
她还没看到照片,贺淮钦眼明手快,直接将手机锁了屏。
温昭宁:“为什么不给我看?”
“拍得不好,删了。”他淡淡的,“你想要,我单独给你拍一张?”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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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宁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两人先去了食堂。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食堂人不多。
他们各打了两荤两素,找到当初最常坐的角落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温昭宁习惯性地用筷子将自己餐盘里的部分排骨和部分鸡块夹起来,放到了贺淮钦的餐盘里。
这个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贺淮钦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盘子里多出来的那几块排骨和鸡块,眼眸中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那时读书,贺淮钦经济拮据,每次来食堂吃饭都是打最便宜的素菜,而温昭宁总是打着“我吃不了”、“减肥”这类的借口,把自己餐盘里的肉都分给他。
但如今……
贺淮钦抬眸看向温昭宁,温昭宁自己也顿住了。
她这是坐到这个位置就条件反射了,下意识地就把肉拨给他了,可现在的贺淮钦,早已身价不菲,山珍海味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倒是她,不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富家千金,吃穿用度都再不如当年。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为什么把肉给我?”他问。
温昭宁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太多了,我吃不了。”
“你刚不是喊饿?”
“饿了也不能吃这么多,我要减肥。”
贺淮钦勾唇:“温大小姐,时代发展还日新月异呢,你解释的理由怎么一成不变?”
“我说的是实话。”
贺淮钦不语,默默夹起一块温昭宁给他的肉,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
吃完饭,两人走出食堂。
午后的阳光慵懒,两人沿着图书馆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周围是三三两两散步或者赶去上课的学生,偶尔有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响过。
他们走到法学院那座爬满常春藤的古老教学楼附近时,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戴着眼镜,手里抱着几本书,步履从容。
那是法学院的教授王志东。
贺淮钦先将人认出来:“王教授!”
王志东也注意到了他们,他的目光先在贺淮钦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眼里流露出惊喜:“贺淮钦?”
贺淮钦上前一步,与王志东王教授握手:“王教授,好久不见!”
“真是你啊!”王教授显然很高兴,他拍了拍贺淮钦的肩膀,“你现在可是律政界了不得的大人物了,真给咱们学院争光!”
“都是王教授教得好。”
“不敢当不敢当。今天怎么有空回学校?”
“有点私事路过,顺便回来看看。”
王教授的目光这时才落到了贺淮钦身后的温昭宁身上,他端详了温昭宁几秒,然后恍然大悟般笑道:“哎呀,这不是当年总来我们法学院蹭课的那个……温昭宁同学吗?”
“是,是我,王教授好记性。”
“我对你自然是印象深刻。”王教授调侃,“当年每次上课点名,名单上明明只有三十三人,可我怎么数都是三十四人,我就想说嘿,我难道数个数还数不明白吗?然后数上三五遍还是三十四人,后来还是班长偷偷告诉我,咱们班有个蹭课大王,那就是你。”
温昭宁不太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一开始还寻思呢,你每个礼拜都来蹭课,那一定是我课讲得太生动吸引了你,后来也是班长偷偷告诉我,你蹭课不是主要目的,追人才是主要目的。”王教授看了一眼贺淮钦,“现在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人你是追到了啊!”
温昭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王教授的话,贺淮钦倒是坦然,他点点头,回答得非常具有语言艺术:“早追到了。”
早追到了。
也不算说谎,是早追到了,只是很快又分手了。
“好好好!温昭宁同学美丽又有趣,你小子好福气,事业爱情双丰收。”王教授笑得爽朗。
贺淮钦也跟着笑了笑。
三人边走边聊。
“淮钦啊,我听说你后来毕业,就跟了沈大状,怎么样,我那位沈仲蔺老同学现在还好吗?”
贺淮钦的神色一沉:“沈律前年重病,已经去世了。”
“什么?”
王教授震惊:“仲蔺走了?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沈律是在国外走的,消息没有传回来。”
“那他现在葬在哪里?”
“骨灰今年刚回国,葬在岭角墓园。”
王教授痛心疾首:“真是天妒英才啊!仲蔺可是我们那一批人里面最拔尖最优秀的,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早!”
贺淮钦眼底隐隐泛起泪光。
“不过,仲蔺带出你这样优秀的律师,有你接他的班,他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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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宁并不知道沈仲蔺是谁,但这个名字显然触发了贺淮钦的悲伤情绪。
返程的路上,他的情绪和气场明显低落。
回到家后,贺淮钦就径直上楼,进了书房,直到晚上才下来。
他下来的时候,温昭宁刚洗完澡,准备看个电影,见他走到吧台那里,温昭宁跟了过去。
“你要喝酒?”
“不是,煮杯咖啡。”
“我帮你煮吧。”
贺淮钦揉揉眉心,没有拒绝:“谢谢。”
他走到沙发处,坐下了。
温昭宁没有去开咖啡机,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了红茶叶、牛奶和白糖,在小锅里给贺淮钦煮了一杯奶茶。
奶茶煮好后,她装进马克杯里,给贺淮钦端过去。
贺淮钦一闻这甜香的气味,就感觉不对。
“这不是咖啡。”
“是奶茶,心情不好,就该喝点甜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贺淮钦心头的阴霾。
贺淮钦喝的人生第一杯奶茶,就是温昭宁送给他的。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甜腻的东西。
他其实喝不惯奶茶,但还是端起马克杯,浅浅喝了两口。
“怎么样?甜吗?”温昭宁问。
“你自己没尝?”
“没有,我就煮了一杯。”
“那你也尝尝。”
贺淮钦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扯到他的怀里,低头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