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鬼灯一族
不久之前。
水之国，雾隐村，鬼灯一族的族地。
浓得化不开的夜雾，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死死缠绕着族地内的每一寸屋檐与巷道，将本就稀疏的月光彻底吞噬。
议事厅内，仅有的几盏灯火奋力跳跃着，在一张张或凝重或激愤的脸上，投下摇晃不定的阴影。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压抑的沉默与偶尔压抑不住的粗重呼吸声相互交织。
「————消息确认了麽？」
鬼灯一族族长的声音在昏暗的议事厅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乾涩。
窗外，浓雾永无止境地弥漫，将月光彻底隔绝，正如当下雾隐村内令人窒息的气氛。
「确认了。」
一位气势沉稳丶眼神锐利的年轻上忍沉声应道。
「水影直属的暗部，还有那新成立的忍刀七人众」，正在村内秘密集结，我们的人被完全排除在外，所有行动计划的执行过程，滴水不漏。」
「这还是多亏我们埋在暗部中的那颗暗子，才堪堪得到的消息。」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议事厅。
「他————他终于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声音带着颤抖。
他的恐惧代表了族内大多数保守派的心声——他们习惯了与水影的博弈与制衡，却从未想过会面临如此赤裸裸的丶可能到来的清洗。
「备战！立刻备战！」
鬼灯无月猛地一拍桌面，身体因激动而前倾，周身隐隐有水分开始凝聚。
他是族内年轻一代的上忍，也是少壮派中的一员，向来都是想法最为激进的一个。
「他想战，那便战！我们鬼灯一族传承至今，何时惧怕过战斗？又何曾怕过谁？」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糊涂！」
另一位族老厉声喝止。
「对水影动手，便是叛村！届时我们将成为整个水之国的敌人，你想让全族上下数百口人走上绝路，让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难道现在就不是绝路了吗？」
鬼灯无月寸步不让，同样厉声喝道：「我们连水影那边的行动都摸不清楚，等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就什麽都晚了！」
议事厅内顿时吵作一团。
年轻一代主战的声音高昂激烈，认为这是维护家族尊严与生存的唯一方式，老一辈则顾虑重重，强调着大局与退路，主张应谨慎采取行动，先试探水影的真实意图。
「唉————当初就该听从你的建议啊，无月。」
就在这时，一声长长的哀叹声突然响起，让嘈杂吵闹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说话的是另一位族老，他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与后悔的神色。
年轻的鬼灯无月丝毫不领情，直接冷笑起来：「可笑！现在知道后悔了？」
残酷的事实面前，这名族老无言反驳，只好讷讷分辩道：「这不是为了村子的大局————」
听到这里，鬼灯无月终于忍不住露出轻蔑的神色，毫不客气出言讥讽道：「哼！大局大局！家族的存亡才是大局！」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被杀死之后，木叶的千手一族在千手森那家伙的带领下迅速动员，一举夺取了第三代火影的位置。」
「这才是真正高明的决策！」
「幻月大人死后，我力劝你们效仿千手森发起行动，尽全力阻止清成为水影，结果你们却顾虑重重，生怕引起雾隐的内战。」
「现在好了！清已经彻底坐稳了三代目的位置，开始着手清算我们这些反对派了！」
「都冷静些。」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过后，族长的声音在此时恢复了平稳。
他环视众人，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历经风浪后的精明：「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清」的目标是我们，他为何要秘密集结部队于港口？哪怕在村子里，凭藉地利和我们的血继，他都并无绝对把握。」
「将战场放在海上，对他又有何好处？」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非————」
族长缓缓吐出两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他的目标，根本不在村内。」
短暂的死寂后，另一名上忍突然从门外闯入，大声说道：「族长！打探到了！我们安插的人冒死传来信息—一水影大人近几日，多次调阅了关于涡之国周围潮汐与航道的资料！」
真相，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涡潮村————他的目标是木叶！是漩涡一族！」
鬼灯无月失声道，随即脸上涌现出极度的愤怒。
「他这是要借刀杀人！一定是我们与木叶交易的事情暴露了，他要用漩涡一族的血，来离间我们与木叶的关系！」
「他疯了吗？！他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一旦木叶主力东进————」
想通此节过后，所有的混乱与误判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丶基于利益的冷静分析。
「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此次行动一旦成功，我族将失去最重要的外援与财路，清」那混蛋携大胜之势归来，下一步必然是要清算我们。」
鬼灯族长看向负责与木叶联络的族老，果断下令：「立刻将情报，连同我们的推断，以最高优先级送往木叶，提醒火影，务必要小心清那个卑鄙家伙的偷袭。」
「那————村子这边，我们如何应对？」
有人问道。
鬼灯族长冷笑一声，那笑容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格外冰冷。
「估计要不了多久，要求我们出动命令就要下来了，这毕竟是来自村子与水影大人的命令嘛————我们当然要遵从。
「你，你，还有你们————」
他点了几个年轻上忍的名字。
「届时率领三支家族忍者队伍，奉水影大人之命出征。」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保全自身，观察战场，在必要时————可以帮助我们的木叶朋友，做得隐蔽些，一定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他站起身，阴影拖得很长。
「记住，从清」决定对我们隐瞒的那一刻起，雾隐，就不再是我们唯一的家了。」
「现在，散了吧，为了鬼灯一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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