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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老刘家是有错必认,有错不改

    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信心十足的。

    但现在却是铩羽而归,垂头丧气,满脸严肃。

    他们被皇长孙的一通言语,给乱拳打的找不到北。

    桑弘羊露出深深忧虑之色。

    论了解皇帝,满朝文武,没有他更懂的了。

    堪称庙堂最懂天子的臣子。

    这麽多年来,桑弘羊被人喊打喊杀,鼓噪着要把他给烹杀,天下就能太平的论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但他还是能够稳如老狗,不动如山,无人能把他拉下马来。

    凭的是什麽?

    凭他能为天子搞钱,凭他管着大汉的财政,收入能支撑汉朝与匈奴的连年出兵大战。

    作为皇帝雄图霸业,征服匈奴,打败匈奴的最坚定最硬核的支持者。

    他桑弘羊就是天子信任得不能再信任的心腹。

    天子什麽大事,大汉什麽国事,他桑弘羊不知道的?

    他最清楚天子想要什麽。

    天子如今老迈,寻仙问道,追求长生。

    同时,他要更在乎权力,更在乎天下人的看法。

    如皇长孙所言,万方有罪,罪在天子。

    换而言之,就是臣子们敢把天下的过错,归咎于上,那说明天子的权力与威严受到挑战与试探。

    天子可以自己这麽说,来展示自己身为皇帝的胸襟与气度。

    但臣子们要是这麽认为,甚至敢这麽做?

    这还得了!

    敏感易怒,猜忌多疑的天子,能把庙堂上下通通血洗一遍。

    就连他这个钱袋子大臣,怕是都要被重惩。

    因此,现在的庙堂大臣,都被搞得很是被动。

    就连如今跟随在天子身边的大臣,也是受到无妄之灾。

    太子起兵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

    太子一系的要被收拾,搞太子的要被料理。

    不是太子一方的,没有害太子的,作壁上观的,也可能跑不掉。

    「桑公!」

    张安世打破大家的沉默,道:「此事如何上报陛下?」

    桑弘羊目光深邃,顺了一下胡须,「自当如实。」

    他说完,心头叹息一声。

    很清楚如实上报,陛下会何等雷霆震怒,同时又会有怎样的猜疑。

    但有什麽办法?

    陛下要他们来的,结果目的没达成,反而都给陷进去。

    难受的一匹。

    「好吧。」

    张安世点头,众人分道扬镳。

    暴胜之最是烦闷,他与张安世碰头,一直很愁苦。

    当皇长孙那句,『你是天子的孙子,还是我是天子的孙子』的话,传出后,暴胜之以后就要成为笑柄。

    别怀疑。

    民间的言论会传得很离谱。

    例如:皇帝有个异姓年长的孙子,还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官儿呢。

    这诛心之言,完全是能逼死人的。

    暴胜之已经动了自杀的念头。

    他不是没有政敌,也不是没有仇家。

    一想到那些政敌仇家,会这麽嘲笑自己,暴胜之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令君,朝中的大小事,可能就要你与桑公多多商议了。」

    「要确保庙堂稳定,等候陛下归来。」

    暴胜之一一交代道。

    张安世也听出来,暴胜之交代的背后,是已经做出不堪受辱的决定了。

    「暴公!」

    张安世一把抓住暴胜之的手,关切的说道:「还请你不要轻之。」

    「庙堂需要你,大汉需要你,陛下也需要你。」

    「我们也不能没有你啊。」

    法家一直都充当大汉天子的酷吏爪牙。

    前仆后继,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张安世的父亲张汤如此,如今轮到了暴胜之。

    暴胜之这样的三公巨头,一旦轻生,对庙堂的法家力量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打击。

    「我别无选择。」

    暴胜之摇头。

    「你……。」

    张安世不知如何劝说,荣辱大过天。

    换做是他,皇长孙说完后,回到家中,自己就会果断的自我了结。

    就在这时。

    宫里有人来了。

    「皇后召见御史大夫暴胜之,即刻前往椒房殿觐见!」

    暴胜之面色一白,张安世也是突变脸色。

    这还要被羞辱吗?

    暴胜之默默起身,朝着张安世一拜,快步跟着椒房殿使者离开。

    「暴公!」

    张安世痛呼一声,差点悲泣。

    不仅是为暴胜之感到难过,也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暴胜之要是倒下,他张安世在朝中,可就没有盟友支撑了。

    ……

    椒房殿。

    刘进靠着卫子夫的脚榻下,软绵无力的吃着青枣,女官倚华就跪坐在刘进身边,时不时的伸手捡起,刘进吐出的枣核。

    「你个竖子,一点端正的样儿都没有。」

    卫子夫笑骂道:「你是把我这椒房殿,吐的满是枣核才开心吗?」

    刘进嬉皮笑脸的说道:「大母,落地就能生根发芽,往后长出来枣树不好吗?」

    「我天天来椒房殿摘青枣吃。」

    卫子夫忍俊不禁,「这能长出枣树来,大母这椒房殿还能住啊?」

    「我这不是扶荔宫,你要吃就去那里,我下一道令,让他们种几十上百颗,够你一年四季吃的。」

    刘进摇头,道:「那不行,我要换口味的。」

    卫子夫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刘进的脑袋,她很高兴刘进来陪伴自己。

    虽然不着调,但这时候她也不去在意这些。

    只要陪着自己,走到最后就成了。

    「大母,你看这腰带。」

    刘进指着自己的腰带,道:「大母给我的,刚好就能装一大堆青枣,方便得很。」

    「哈哈。」

    卫子夫笑着打了一下刘进,道:「你个竖子,合着我绣的腰带是方便你装枣子的啊?」

    「反正就是好用,我要一直束着它,走到哪里都是。」刘进道。

    卫子夫闪过欣慰之色,柔声问道:「进儿,你这般羞辱暴胜之,他身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肯定是不会受此羞辱苟活的。」

    「你准备如何劝说他?」

    刘进撇了撇嘴,道:「还是要大母出面。」

    他当时爽是爽了,但对暴胜之的打击太大。

    「嗯……。」

    卫子夫道:「等会儿暴胜之来了,我先劝说,然后你再给他致歉请他宽恕。」

    「行吧。」

    刘进肯定是不会让暴胜之死的。

    死了多可惜不说,自己还要背负他自杀的骂名。

    多不划算。

    道歉嘛,不寒碜。

    老刘家的种,是有错必认,有错不改,坦荡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