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封镇北侯
死士营的余烬还在冒烟,王白的龙鳞刀已归鞘。
他抬头望向关外,北境援军的阵型竟出现了诡异的骚动。
那些骑兵握着缰绳的手在抖,连最凶悍的百夫长都在悄悄往后缩。
“将军……他们好像怕了?”
李勇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十五万大军,竟被三百死士的惨状吓破了胆?
王白没说话,只是对黑虎卫打了个手势。
黑虎卫会意,扛着那面缴获的射雕令旗,登上城楼最高处,将令旗狠狠插在垛口上。
狼头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那是……射雕营的旗?”
北境头领身边的亲兵突然大喊。
射雕营是北境的骄傲。
三百人能抵千骑。
如今连旗都被人挑在城头,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废物!”
“一群废物!”
“连面旗都守不住!”
头领的脸瞬间涨成紫猪肝色,他猛地拔刀砍向身边的盾牌。
可刀劈在盾牌上的闷响,却掩不住身后士兵越来越响的窃窃私语。
“他连死士都能烧……”
“破城炮都挡不住,咱们冲上去也是送死……”
“听说可汗都被他射断了腿……”
流言在军阵中蔓延,连最精锐的铁甲骑兵都开始动摇。
王白站在城楼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时候,摧毁敌人的意志,比斩杀他们更有效。
“把‘囚龙索’抬出来!”
北境头领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牙下令道。
亲兵们脸色骤变道:“头领,那东西……”
“少废话!”
“就算拼着折损一半人马,也要把王白给我揪出来!”
头领双目赤红。
很快,十根碗口粗的铁链被抬到阵前。
铁链上缠着倒刺,末端拴着铁球。
据说能捆住奔马,是北境用来对付异兽的利器。
八个膀大腰圆的鞑子壮汉抱着铁链,一步步朝城门逼近,身后跟着五千刀斧手。
显然,他们是想用人海战术缠住王白,再用囚龙索将他困住。
“将军,那铁链邪门得很!”
秦校尉急道:“去年有个部落的猛虎,就是被这东西勒断了骨头!”
“给我取十根长矛来。”
王白却盯着铁链上的倒刺,突然笑了。
士兵们递上长矛,王白抽出龙鳞刀。
刀光闪过,长矛的木杆竟被削成了尖锥,锋芒比箭头还利。
他将尖锥抛给黑虎卫道:“照我刚才的法子,把所有长矛都改了。”
当八个壮汉甩着囚龙索冲来时。
王白突然冲出城门。
龙鳞刀横扫,竟将最前面那根铁链的铁环劈得粉碎!
倒刺散落一地,壮汉们愣在原地,仿佛见了鬼。
那铁链是玄铁打造,寻常刀剑砍上去只会卷刃。
他竟一刀就劈断了?
“绑我?”
王白的声音带着戏弄。
他身形突然加速,在八个壮汉之间穿梭。
龙鳞刀每次挥动都落在铁链衔接处。
“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
不过片刻。
十根囚龙索竟全被拆成了废铁!
八个壮汉手里只剩下半截铁链,看着王白的眼神像见了阎王。
王白一脚踹翻最前面的壮汉,捡起地上的铁球,猛地掷向敌阵。
那铁球竟带着呼啸声砸穿了三层盾牌,将后面的刀斧手砸得人仰马翻!
“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王白站在城门正中,龙鳞刀指向北境军阵。
阳光照在他身上,看得城楼上的士兵们热血沸腾,齐声呐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北境军阵里鸦雀无声,连头领都忘了下令。
他看着那堆废铁,看着被砸穿的盾牌,突然觉得喉咙发苦。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玄铁在他面前跟豆腐似的,这仗还怎么打?
僵持了半个时辰,北境头领终于想出了新主意。
他让人推出了二十辆投石车,车上装的不是石弹,而是裹着油脂的柴草。
“放火!”
“把城楼烧了!我看他还怎么守!”
头领大吼
投石车转动,火团拖着黑烟飞向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慌忙泼水。
可柴草遇火即燃,很快就有几处垛口燃起了火焰。
“将军,火势控制不住了!”
秦校尉的战袍都被火星燎了个洞。
王白却望着飞来的火团,突然对弓箭手道:“把火箭都给我。”
他接过火箭,搭在十五石弓上,竟朝着火团射去。
更诡异的是,火箭没有射中柴草,而是射在火团前方的空气里。
箭杆上的火药包“嘭”地炸开,形成一股气流,竟将火团硬生生吹偏了方向,砸在城外的空地上!
“这……这是用箭改风向?”
李勇使劲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弓箭能射东西他懂。
可射空气改风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白却不停手,十五石弓连珠发射。
每支火箭都像长了眼睛,精准地在火团前方炸开,气流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所有火团都挡在了城楼之外。
有几支火箭甚至射中了投石车的绞盘,将二十辆投石车全炸成了废铁。
北境头领看得瘫坐在马背上。
他见过呼风唤雨的萨满,却没见过能用弓箭改风向的人。
城楼上的火焰被扑灭,士兵们无比振奋。
天色渐暗,北境军阵的骚动越来越大。
粮草快耗尽了。
士兵们冻得瑟瑟发抖,再加上连番受挫,逃兵开始出现。
头领知道不能再等了。
“北境的勇士们!随我冲锋!拿下雁门关,每人十头羊!”
他拔出弯刀,割破手掌,将血抹在战旗上。
重赏之下,残存的骑兵再次集结。
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冲城门,而是朝着雁门关西侧的悬崖冲去。
那里地势陡峭,只有一条窄路。
守军不多,是王白防线的唯一弱点。
“他们想从悬崖爬上来!”
斥候的喊声带着惊慌。
王白却早有准备。
他让人在悬崖上埋了百十个陶罐。
罐里装的不是火药,是石灰。
此刻见鞑子骑兵靠近,他亲自点燃导火索。
引线“滋滋”作响,顺着崖壁蜿蜒而下。
“轰隆!”
陶罐在骑兵头顶炸开,石灰粉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战马受惊,在窄路上乱撞,不少骑兵被挤下悬崖,惨叫声从谷底传来。
有个骑兵统领捂着眼睛冲上来,想砍断王白的腿。
王白侧身避开,刀背重重砸在他后脑勺上。
那统领哼都没哼一声就滚下了悬崖。
“还有谁?”
王白的声音在石灰雾中回荡。
骑兵们被石灰呛得涕泪横流,又怕被挤下悬崖,哪里还敢上前?
他们看着崖边那道模糊的身影,觉得这悬崖不是逃生路,是黄泉路。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时,北境头领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没有欢呼,没有鼓点。
十五万大军像条丧家之犬,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北逃窜,战死同伴的尸体都没敢带走。
王白没有追击,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敌军远去的背影
“将军,为什么不追?”
李勇不解。
“穷寇莫追。”
让他们回去告诉北境,雁门关不是谁都能碰的。”
王白望着关外的雪原。
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兵们互相拥抱。
百姓们提着灯笼赶来,将热酒和肉干塞进士兵手里。
老秀才又写了幅字,这次是“百战百胜”,贴在“一箭定北境”旁边。
王白却悄悄下了城楼,去了伤兵营。
那里躺着二十多个受伤的新兵,都是今天在侧翼抵挡骑兵时被砍伤的。
“将军!”
新兵们挣扎着要起身。
“好好养伤,下次让你们看看,怎么用十石弓射穿三层铁甲。”
王白按住他们,从怀里掏出伤药。
新兵们的眼睛亮了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们知道,跟着这样的将军,就算是死,也值了。
...........
“好个王白!朕没看错他!”
三天后,北境撤军的消息传到京城。
新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消息后猛地将朱笔一摔,哈哈大笑。
周大人捋着胡须笑道:“陛下,王将军不仅守住了雁门关,更打出了我大夏的威风。如今北境震恐,至少三年内不敢再犯。”
新帝沉吟片刻道:“传朕旨意,封王白为镇北侯,食邑三千户,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