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情结,黏上自己就麻烦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多虑,谢栖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因为做了个爱就性情大变?
见赵殊意迟迟不答话,谢栖丧失耐心:“你在犹豫什么?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又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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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殊意瞥他一眼,“我只是想不出,有什么谈的必要。”
谢栖卡壳了。
赵殊意狐疑地逼近:“你确定一点也不喜欢我,对吧?”
“对、对啊。”谢栖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一下,随即讥笑,“赵殊意,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好吗?”
赵殊意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昨晚体验很好,你想继续和我做吧?”赵殊意看穿他,“想做就直说,打什么恋爱的幌子?脸皮真薄。”
谢栖沉默了一下,赵殊意当他默认:“你先让开,我洗完澡再说。”
谢栖侧身让出一条路。
浴室是干湿分离的设计,赵殊意关上里侧的玻璃门,水流洒下,他的身影模模糊糊,氤氲的水蒸气飘到门口,散发淡淡的沐浴露香。
隔着水声,赵殊意的声音有点闷:“谢栖,你还有偷看别人洗澡的癖好?”
“……”
谢栖一哂,回击道:“谁偷看你了?我在想事情!”
“嗯,你想出什么了?”
“我承认,我就是想和你做。”
“哦。”
“哦什么,你呢?”
“我无所谓啊,”赵殊意说,“有一就可以有二,有二也可以有三……”
谢栖接得很快:“好,但我还没说完。如果你愿意,我们提前讲好,以后你只能跟我做,不许找别人了。”
“?”
“你知道的,我有心理洁癖,不能接受我的伴侣同时跟其他人上床,可以理解吧?”
“理解是理解,”赵殊意停顿了一下,心想:但关我屁事?
谢栖猜到了后半句:“对你也没坏处吧?”
他忽然打开浴室的玻璃门,连衣服也不脱,顶着水流走进来。
是猝不及防的袭击,赵殊意被推到墙上,谢栖一身西装,冰凉的纽扣摩擦他湿漉漉的皮肤,有点硌人。
“……你干什么?”
有过亲密接触的身躯沉重地压过来,谢栖一声不吭,有意炫耀自己天生的资本,胯骨紧贴着他,轻轻蹭了蹭:“我会进步的,赵殊意。”
“……”
“你跟谁睡不是睡?睡我更方便,还免费呢。”
谢栖一脸严肃,赵殊意差点笑出声:“也是,我可以考虑一下。”
谢栖却道:“现在就考虑。”
“你先出去。”
“不,你先回答我。”
谢栖审讯般逼视他,脸却是红的,可能因为浴室里温度高,穿着衣服太热了,竟然从脸红到了耳根。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拒绝,”谢栖抬起三根手指,在赵殊意眼前晃,“一,二,三——好,你同意了。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谈恋爱。”
“?”
赵殊意眼前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我只是同意不睡别人。”
“有区别吗?”谢栖十分笃定,仿佛他是情感领域权威专家,“一对一的关系就是谈恋爱,难道还有其他解释?”
尽管赵殊意不赞同,谢栖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飞快地退出玻璃门,把外面的门也关上了,“嘭”的一声,音讯断绝。
赵殊意:“……”
十分钟后,赵殊意冷静地洗完了澡。
谈恋爱——虽然他感觉有点微妙,但也不至于特别较真。
他怀疑谢栖这么兴奋,是因为开荤的兴头还没过,等多睡几次,新鲜感耗光就好了。
但赵殊意很快就发现自己猜错了,谢栖最热衷的竟然不是床事,是别的——
“你把我的备注改一下。”
晚上十一点,他们又睡回同一张床,谢栖指着他的微信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用冷冰冰的‘谢栖’称呼我,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难道你想随夫姓?”赵殊意奚落道,“我给你改成赵栖。”
谢栖噎了一下,见他竟然真的要改,立刻来抢手机。
拉扯几下,赵殊意被按倒在床上,谢栖将手机高高举过他的头顶,单手摆弄了几秒,再还给他时,微信备注从“谢栖”变成了“老公”,后面还带一个粉色爱心表情。
赵殊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你没事吧?”
“这叫代入感。”谢栖振振有词,“就算是演,也得入戏,否则怎么会有乐趣?——对了,我也要改,你喜欢什么称呼?”
“……”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赵殊意简直刷新了对谢栖的认知,评价从“幼稚”变成了“极其幼稚”。
但他不配合也没关系,谢栖自顾自地把“赵殊意”改成了“老婆”,后面加一个红色爱心表情,然后提醒:“你不许改掉,我会不定期抽查的。”
赵殊意的回应是关掉床头灯,转身睡下。
谢栖遭了冷落,神情微微一滞。但他不介意,今晚那莫名其妙的兴奋也没被破坏。赵殊意只觉腰上一紧,谢栖的手从背后抱了上来。
“晚安。”谢栖用他特有的傲慢腔调说,“你真是讨厌死了,赵殊意。”
“……”
拜某位大少爷一晚上的瞎闹腾所赐,赵殊意又忘记吃药了。
赵殊意睡不好时总做噩梦,有时是自己从高空坠落,有时是车祸,有时是“白塔”塌了……更多时候,是一些忘不掉的儿时往事,梦里有母亲,妖魔鬼怪,神佛菩萨。
今天他梦见了一间惨白的灵堂。
灵堂的正中央供奉一尊面带微笑的黄金佛像,佛像下摆着他爸爸的灵位,“赵怀德”三个大字漆黑冰冷,在梦境空间里扭曲。
赵殊意回到六岁,身体缩短一大截,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摆放灵位的供桌,香火味儿从头顶飘来,难闻得很。
忽然,他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无处可躲,便钻到了供桌下面。
两个声音,一男一女,是秦芝和赵怀成:
“你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想我大哥了,没想到……他竟然出事了,都是我的错。”
“假惺惺。”
“殊意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跑出去玩了吧。”
“他不知道我来吧?”
“知道又怎样?他一个小孩子……”
空间越发扭曲,袅袅香烟遮蔽视野,画面一转,赵殊意站在一扇门外。
是秦芝的卧室。
刚在外面踢完球的赵殊意抱着足球路过门口,突然听见门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女人呻吟不断,似乎很痛苦,又似乎不是。
男人粗声道:“我爸偏爱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咱俩的事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