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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累,也没必要太聪明,对吧?工作总是做不完的,困难也没有消失的一天,我们朝阳走在正确的路上,只要肯迈开步子,坚定往前走,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哪怕走得慢,也别慌,别怕,更别眼红别人,别忘了自己最初的目标……”

    “……好,我记住了,爸。”

    门里门外,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赵奉礼道:“殊意,你也记住了吗?”

    赵殊意道:“记住了。”

    赵奉礼一手握着他,一手握着赵怀成,把他们的手叠在一起,忽然又说:“殊意啊,其实你小时候,你二叔对你好着呢。那年你太小,还不记事,有一回高烧不退,你爸妈都在外忙工作,只有你二叔在家。那天……那天也下大雨,路边打不到车,他把你裹在雨衣里,亲手抱着,自己淋成落汤鸡,一路跑去医院……”

    赵殊意听得茫然,怀疑老爷子在说胡话。他从小有保姆和家庭医生照顾,哪用得着他二叔亲自冒雨送医?

    赵怀成却两眼一热,苦涩道:“爸,您糊涂了。不是我和殊意,是我小时候病了,大哥送我去医院……”

    老爷子哪有一点糊涂的样子,分明是故意的:“你还记得啊?”

    赵怀成流泪点头:“我记得,那年我们家公司刚有起色,你和妈都忙,大哥一个人照顾我,他对我的好,我不敢忘。”

    “哼,我看你早就忘光了,只记得那些不高兴的……”

    暴雨敲打玻璃,窗外树影幢幢。

    赵奉礼说完那句安静了几分钟,在场数颗心高高悬起,都以为他咽气了,他却忽然转过头,一双浑浊的老眼向人群张望,冷不防问:“谢栖……谢栖来了吗?”

    “来了。”赵殊意回头看了眼。

    谢栖连忙上前,用和他一样的姿势半跪在床头,问:“爷爷,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赵奉礼盯着他:“小栖,你答应过我,会对殊意十分好,还算数吗?”

    谢栖没有一点犹豫:“算数。我一定好好照顾他,您别担心。”

    “好,好。”赵奉礼喉咙里吐出艰难的喘息,眼皮沉重地垂下,“其实殊意,殊意……”

    话没说完,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人死如灯灭。

    灭的是朝阳集团前进的灯塔。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房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哭声。

    赵殊意呆呆地跪在地上,直到谢栖将他搂进怀里,他才迟钝地低头,用力靠住谢栖的肩膀,无声地哭了。

    后事早已安排妥当,赵奉礼亲自选了墓地,无需旁人费心。

    遵照他的遗愿,葬礼一切从简。他不准他们做表面功夫,应尽快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老人家就算身死魂消,也还是最放不下公司。

    ——遗嘱是在赵奉礼咽气后,当场公布的。

    在赵家全家人,谢栖,和朝阳集团全体高层的面前,律师拿出赵奉礼签过字的文件,按照他生前授意,一条条宣读。

    大多内容不值得计较,股份分配才是重中之重。

    偏偏最要紧的内容在最后面,律师的嘴巴张张合合,赵殊意听得头昏脑涨,强打起精神坚持了二十多分钟。

    大家沉默地站在客厅里,屏息以待,终于,律师讲到了关键部分:

    赵奉礼名下拥有的朝阳集团8%股份,根据他本人意愿,分成不均等的两份,交由后代继承。

    一份2%,由赵怀成继承。

    一份6%,由赵殊意继承。

    律师讲到这里停顿片刻,现场一片死寂。

    赵怀成低着的头慢慢抬起,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赵殊意愣了一下,脑内闪过几道简单的算术题,加加减减,都是很小的数字,可他竟然没算清楚。

    是谢栖先反应过来,附到他耳边提醒:“平了。”

    “……”

    平了?

    赵殊意猛然一激灵。

    赵怀成原本持股4.5%,加上遗嘱里的2%,现有6.5%。

    赵殊意曾经从父亲那里继承过0.5%,加上今天遗嘱里的6%,也是6.5%。

    客厅里众人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过来,表情各异。

    后来律师又说了什么,赵殊意没听进去。他表面是冷静的,但心已经不冷静了,目光悄然一转,扫了一眼秦芝。

    ——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个结果可以接受,尤其对董事会相当利好。

    以前开会表决重大项目,普通董事二十票,主席赵奉礼一票。不论怎么争吵,赵奉礼都掌握最终的一票否决权。

    现在赵殊意和赵怀成双权并立,各掌一票,谁也不能独裁,他们要赢得比对方更多的支持,董事会里的“大多数”就更有话语权了。

    赵殊意收回目光,默然不语。等律师交待完遗嘱里的全部内容,已经深夜了。客人们散了,赵家自己人留下,赵殊意和妈妈、二叔一起在遗体前守夜。

    谢栖全程陪着他,凌晨时问他饿不饿,赵殊意没胃口,让谢栖自己去找东西吃,不用太辛苦。

    这种情况,谢栖怎么能离开?只好继续陪他。

    赵殊意不太懂丧葬习俗,虽说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但还有一些零星琐事,例如哪里要贴红纸,哪里要洒灰,怎么烧纸钱……这些得由他二叔来办。

    秦芝极其迷信,她不知什么时候又去寺里求了开光的东西,看外貌是个玉雕的挂件,作用不明,拿着就要往老爷子的寿衣里塞。

    赵殊意不耐地阻拦:“拿走,你别搞那套。”

    管家和保姆都在,秦芝脸上挂不住,小声辩解:“你们年轻人不懂这些……”

    “用不着懂。”赵殊意态度坚决,无语地想,秦女士年轻时也是留过洋的,正经的知识分子,怎么年纪越大越邪门儿?

    她心里究竟有多少鬼祟,求神拜佛二十年也驱不散?

    赵殊意无法自控地以最深的恶意揣测她,今晚尤其不能平静。

    ——除赵殊意本人,没人知道今天这份遗嘱公布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老爷子机关算尽,自以为平衡了两方势力,却不经意间把他推进了一个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的火坑里。

    赵殊意以让他们休息为由,赶走了秦芝和管家等人,只留谢栖在自己身边。

    窗外雨下了一夜,无边的漆黑连入天际,赵殊意雕像般坐着发呆。

    谢栖看出他有心事,关切道:“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

    赵殊意无奈地抬了抬嘴角,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近乎无助地说:“谢栖,我妈手里还有0.5%的股份。”

    谢栖不解:“你的意思是……?”

    “她肯定会抛弃我,转让给我二叔。”

    第21章“签字”

    亲情是复杂的东西,赵殊意和秦芝之间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细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