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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别走。”

    “你——”

    不给谢栖问话的机会,他突然说:“我想吃粥。”

    “……”

    “外卖没到吗?”他堵住谢栖的疑问,手不松,抬头看了一眼谢栖,又缓缓低下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此刻也什么都没做。

    但他的手越抓越紧,谢栖愣了半天,后知后觉,这么过分的用力程度是他在掩饰颤抖。

    “赵殊意。”谢栖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住他,“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先不搬了?”

    作者有话说: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泰戈尔《吉檀迦利》

    PS:评论对不上章节内容,是因为有修文,请勿在意。

    第45章副作用

    赵殊意没回答。

    幻觉淡了,但还在。他嗅到焚香的气味,囚禁他的四面白墙忽隐忽现,谢栖的脸朦朦胧胧,要很用力才能看清。

    “谢栖,”赵殊意仿佛语言系统故障,只会重复一句话,“外卖没到吗?”

    “……快了。”谢栖看了看骑手的距离,只剩几十米。

    他暂时松开手,说去取餐,但紧挨的皮肤刚分离,赵殊意就马上抓住他,仿佛一秒也离不了他。

    这是挽留,但充满病态的渴求。谢栖心口抽紧,有些惶惑,本能地顺着赵殊意,给他抓着,不敢动了。

    手机响了。

    谢栖用一只手接电话,告诉骑手把餐放在楼下大堂,叫机器人送上来。楼栋机器人正好空闲,没几分钟就送到门口,通知取餐的电话打进了座机。

    无论如何,谢栖还是要暂时离开,去开门。

    “一分钟。”谢栖说,“我马上回来。”

    他没有先松手,等赵殊意的反应,后者却置若罔闻,任由客厅的座机电话一声接一声地响,断了,又响第二遍。

    那声音实在刺耳,催命似的没完没了。

    赵殊意终于惊醒,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松开他:“你去吧。”

    嗓音低哑,有些模糊,赵殊意重新躺回枕头上,将微微发抖的手藏进被子下,盖住。

    “……”谢栖看了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去取餐。

    回来时还不到一分钟。谢栖不知道他想吃什么口味,点了南瓜粥和海鲜粥两种,闻起来都很香。

    “赵殊意,”谢栖低声叫他,“吃饭吧,身体不舒服就更应该吃饱再睡。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去医院?”

    “看病。”谢栖拆开餐具,“你不需要看病吗?”

    “不需要。”赵殊意毫不犹豫。

    为证明自己一切正常,他主动坦白:“我刚才……有点头晕。可能是因为昨晚药吃多了,有副作用。”

    谢栖一顿:“安眠药?”

    “嗯,一款没上市的新药,有点问题。”

    赵殊意难得解释,以前谢栖问他都不说。但解释同样是为了证明自己没病。

    “没上市的药你是怎么弄到的?不安全吧?”

    “一些特殊途径。”赵殊意答得含糊。

    “以后别吃了。”谢栖说,“只是头晕吗?”

    “好像有幻觉。”

    “‘好像’?”

    “我不确定。”

    不确定是生理性幻觉还是情绪过激导致的短暂思维混乱,赵殊意不知道怎么描述,他已经很配合了,不想再多说,谢栖最好也别再多问。

    仿佛知晓他的心意,谢栖沉默半晌,换了话题:“粥有甜的和咸的,你要吃哪个?”

    “都行。”赵殊意坐起来,动作有些迟缓。

    他终于脱下浴袍换了件睡衣,脸色比几分钟前正常,平静地下床,主动提出卧室不方便,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谢栖提着外卖袋子,跟着他,下意识看向他的手。

    ——他表情正常,但手仍在小幅度地颤抖,为了掩饰,不得不用左手扣紧自己右手手腕,故作轻松地揉弄着,假装只是在按摩。

    谢栖无法不被影响,仿佛他的颤抖能通过空气传导,谢栖的心脏也跟着抖,鼻腔发酸,不敢再细看。

    谢栖扔掉一次性餐具,去厨房拿了四只碗,两只勺子,将甜粥和咸粥各分成两份,跟赵殊意一起吃。

    餐桌前气氛凝滞,没有能活跃气氛的话题。

    谢栖不放心,想问,你确定不需要看医生吗?但赵殊意先开口:“对了。”

    “嗯?”

    “生日快乐。”赵殊意吃着粥,头也不抬地说,“昨天忘了讲。”

    “……”

    是忘了讲还是不想讲,他们心知肚明。但现在补一句算什么?除此外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谢栖食难下咽,刻板地说了声“谢谢”。

    赵殊意好似没听见,没反应。

    谢栖思绪混乱,将他今晚说过的所有话在脑内重温了一遍,忍不住问:“你刚才那句话,也是吃药的副作用吗?”

    “哪句?”

    “让我别走那句。”

    “……”

    舀粥的动作一顿,赵殊意抬头看了眼谢栖,没什么表情。

    “嗯。”他吐出一个平淡的语气词,单方面堵死了沟通的可能。

    晚饭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

    赵殊意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回房间继续睡觉。

    谢栖简单收拾了餐具,扔进洗碗机,回来整理客厅。

    其实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刚才他装到一半的行李摊放在地上,装也不是,收也不是,像他们没有定论的关系,不左不右地停在分岔路口,令人无措。

    谢栖独自对着行李发呆,余光瞥见,卧室关灯了,但赵殊意没关门。

    他不知能否将这解读为希望他回房间一起睡的信号,就算是,赵殊意给的信号为什么永远这么少?卡在一个让他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自作多情的微妙度上。

    也许不微妙,纯粹是他连死心都不彻底,上赶着找继续倒贴的理由。

    谢栖没去打扰赵殊意,回另一间卧室躺下。

    他睡不着,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客厅隐隐有脚步声,是赵殊意起床活动,上厕所,洗手,倒水,抽烟。

    打火机“啪嗒”一声轻响,赵殊意似乎在客厅坐下了。

    谢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他想去劝两句:“好好休息,少抽点烟”,但也知道这种话说了没任何用,索性别说。

    他静静地听着,能听见赵殊意抽烟时的呼吸声,微乎其微,很不真切。

    谢栖在这近乎幻听的呼吸里长久地出神,不知道赵殊意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赵殊意抽完烟,回卧室,关上了门。

    熬过一个漫长的夜晚,第二天是普普通通,依然没希望的一天。

    谢栖早起收拾了行李,他没有将装好的衣服挂回原处,但也没继续装,将那几个旅行箱胡乱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