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终来到路边,藏好武器,招手拦车。
可人家见他这衰样,都不想理会。
吴终衣服破烂,身上有血,手臂还缠着布条,凄惨至极。
他没办法,只能一边沿着公路走,一边招手。
而不知多久,三条狼狗第六次追上了他。
「我汪……汪……汪不出来了……」
吴终嗓子眼都要冒烟了,强迫自己狗叫,同时挥舞木棍试图逼退狼狗。
可显然,这三条狼狗并不怕他,一旦他停止狗叫,就往上冲。
就在吴终陷入绝境之际,突然一辆车停在他身旁。
披着长发的男子探头怒吼:「嘿嘿!去去去!」
他吼声洪亮,但狼狗才不怕,龇牙咧嘴,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
「哥们快上车啊!」
长发男子喊着,打开车门。
吴终急忙钻进去,那男子也不敢停留跟狗纠缠,一脚油门,疾驰而走。
狼狗虽然跑得快,但也跑不赢汽车。
吴终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狗子,越来越远,最终看不见影子了,这才放下心来。
「哥们你遇到什麽事了?」
「我这车上有碘酒丶纱布和创口贴,你自己拿一下。」
开车的男人热心肠,是见到吴终凄惨,被三条恶犬包围,于是挺身而出,停车救他。
吴终急忙感谢他,然后打开车上的药箱,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丶处理。
「谢谢谢谢!」
「哎呀,一言难尽,这鬼天气,风太大了!我……不小心从山上滚下去了,在山里兜转了一下午。」
「还遇到三条狼狗,追着我不放!」
热心男子说道:「这麽倒霉?是啊,这天气太要命了,未来几天都是飓风预警……」
「哥们,要我给你送医院去不?我看你这……」
吴终的摸样太凄惨,但他哪敢去医院?
他急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了,如果顺路,麻烦把我送去贺嘉山。」
「呃?」热心男子听了这话一愣。
这话的意思对本地人来说,就是『麻烦你把我送去火葬场』……
「那个……我亲戚去世了,我得去啊。」吴终用车上的药箱,重新清洗伤口,并用纱布好好地包扎了一番。
热心男子说道:「哦,你都伤成这样的还要去啊?看来是你很重要的人了,那节哀啊。」
「嗯谢谢……」吴终含糊回答。
热心男子又说:「贺嘉山有点远啊,但没事,差不多顺路。」
「太感谢太感谢!实在麻烦的话,送到附近也行。」吴终真心感激他,若不是这人帮忙,他算是栽了,会被狗一直纠缠。
到时候别说去贺嘉山与无尽夏汇合,恐怕是很快就会被985部队抓回去。
毕竟那三条狼狗,定然是用来追踪的,狗缠着他,卢光启他们就一定能定位找着他。
「啧!」热心男子笑道:「不用客气,顺路给你送过去得了。」
吴终再次感谢后,实在是太累了,在车上眯瞪着快睡着了。
可随后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敢睡去。
第一,人睡着没有足够动静,是无法自然醒来的,他怕耽误事。
第二,他担心这份困倦,是丧尸病毒要夺取他心智的徵兆!
怕一旦睡去,就尸变了!
「嚯?」热心男子诧异道:「打自己干嘛?哥们你要睡就睡吧,到地方有我喊醒你。」
吴终摆手:「不了不了,我没事的。」
他一路坚持,只是坐着休息。
天色很快暗下,而热心男子终于把车开到了殡仪馆附近。
「到了哥们,我还有事赶回家,若非如此,我保证进去上根香。」热心男子笑道。
吴终连道不用,再三感谢,下了车。
对方没有任何要求,开车离去。
吴终感慨还是好人多,随后想起来自己忘记问人家名字了,急忙眯着眼记下车牌号。
之后,他开始在各个灵堂的大厅门口徘徊,寻找『孙敏』。
可是,死者名字谁也不会写在灵堂门口啊。
大门口只有『正孝堂』丶『敬道堂』丶『纯贤堂』之类的厅名。
他寻思,既然是无尽夏同伴的据点,应该是最大的一间。
于是走进了正位中央最大的『忠礼堂』。
他这一身凄惨,走进去,里面一大家子人都愣了。
这哪冒出来的乞丐?
怎麽还有血?缠着绷带……刚从战场上下来?
各种各样的怪异眼神,都盯着他。
吴终是i人,一个人都不认识,硬走进人家灵堂,异常尴尬。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个,请问这里是孙敏的灵堂吗?」
「啊是是是。」有个中年胖子应该是孝子,急忙迎上来握住他的手。
吴终心里一定,找到了。
「那个……请问你这是怎麽搞的?」胖子见他声音沙哑,急忙递了瓶水。
吴终也不客气,直接一口气喝乾。
然后又是那一套『风吹滚下山沟沟,出门又被狗咬了』的说辞。
在场众人不明所以,但大受震撼。
一名妇女眼神带着审视,问他:「请问您跟我父亲是……」
吴终心说他压根不认识人家啊。
而且他才知道还是个老人家,他却刚才直呼其名。
不过吴终还是强自镇定道:「那个……我跟老爷子,唉,怎麽说呢,你们肯定是没见过我的,但我叫无尽夏,你们有印象吗?」
他寻思提起无尽夏,应该就能搭上线了。
怎料,孝子贤孙们一脸懵逼,几名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意思很明显:这谁啊?你们谁认识啊?谁请来的亲戚朋友?
一时间,没人搭茬,场面异常尴尬。
吴终见状,心里一咯噔。
糟糕!无尽夏不会压根也不认识这户人家吧?
这并不是什麽隐秘据点,或者自家兄弟,而是无尽夏随便糊弄他,说的人名?
「没道理啊,他让我在这灵堂接头,死者名字也知道,结果这地方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吴终心里紧张,见场面异常尴尬。
他急忙道:「那个,我能先上柱香吗?」
人家给死者上香磕头,孝子贤孙们尽管奇怪他的形象,但自然不会拒绝,就算真是个乞丐又如何?
他们还是很热心地迎他走到供桌前,点了根香递给他。
吴终跪拜下去,给这位死者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
之后去扶起陪跪的孝子,眼睛顺带已经确定,棺椁里的就是孙敏。
毕竟牌位上写着名字呢。
「他让我在孙敏的灵堂里等着,若我在门外行不行?」
「要不我先走,就在灵堂外面等?」
吴终想着,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怎料孝子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了。
拉着他聊天,反覆打听,他到底是谁请来的,是远方亲戚?还是谁的同事?
吴终没法回答,他都不认得这家人啊。
只见他说道:「唉,我跟老爷子属于忘年交,当年……嗯,那个啥我先随个礼吧。」
吴终走到了随礼的桌前,看着一大家子的人围着他,知道不好走啊。
他也编不下去,只能打算随个礼钱。
可他太惨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受了伤没得治,破衣服破裤子……他可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之前手机等随身物件都寄存了,压根没带走啊。
现在吴终,可谓是身无分文!
就一把枪丶一颗手雷,以及一把藏在裤管里的刀。
总不能随份子,随一把枪吧?
于是,他一咬牙:「几位,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山里滚下去,手机摔没了。」
「现在身上也没带现金,你们谁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听到他要随礼,虽然大家狐疑,但一位妇女还是借给他手机。
吴终怔怔地看着手机,其实他现在很有钱,只要切换帐户,登录自己的花钱宝,里面还有八十多万。
不过,他不敢登录。
来这灵堂汇合,便在于隐秘,若是登陆用过去的钱,鬼知道先来的是无尽夏还是985?
那些钱就当没了吧,倒也没什麽不舍的,他其实也没有那笔钱属于自己的心态。
事已至此,只能找人借点了,他快饿死了。
他思来想去,他没有亲戚,以前的同事,那更不敢联系。
至于同学,因为家里穷,学校里经常自闭不跟人出去玩,所以同学关系也一般。
说起来真是可悲,唯一的交友渠道只有网络,也只有那里,共同爱好者聚在一起乱聊,谁管你什麽家庭背景?只有那时他才感觉到自在。
于是乎,他打了一个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打的电话。
紫尘散人,这是个网名,也是书友群里认识的,好多年了,倒是没有跟逆光那麽铁。
据说是个小富二代,也不确定,只不过有一回紫尘去庐山玩,找他这个本地网友聚了一下,吃了餐饭。
后来还邀请他一起去庐山上住一个月玩玩,不过吴终拒绝了,因为他要上班。
于是人家留了个电话给他就走了,后来在群里发了一堆风景照,便这点交集而已。
「是这个没错吧?187……6116……8118……」吴终虽然没有打过,但这个号码挺好记的。
他走到一旁,电话很快接通。
「喂?谁啊?」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吴终走得更远说道:「尘哥是我,无终恨意。」
「哦哦,无终啊,你竟然打给我了,我是好久没上线了,咋得群里出事了?」紫尘好奇。
吴终语气窘迫道:「不是群里,是我出了点事……」
紫尘说道:「啊?你出了什麽事啊?」
吴终哪能说,只道:「就是一些大变故,我不好说,反正我现在是一点辙都没有,真正山穷水尽了。」
「你知道我现实没有朋友的,我本来想找逆光帮忙,但他现在自身难保,我只能找你了,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开这个口的,这次真不行了。」
说到后面,语气都有点崩溃。
紫尘沉默,不搭茬。
吴终见状声音更低:「就是……找你江湖救急。」
「你看你方不方便,现在借我点……」
紫尘呵呵一声,语气烦躁道:「不是,怎麽现在谁都找我借钱啊?我上个礼拜刚借过别人,去年还有俩牲口不还我钱……还有前年……」
吴终心里一沉,听着对方抱怨,知道没戏了。
换做之前他一定说那算了,可现在实在没辙没辙的,硬着头皮道:「真救急,紫尘,随便借我一点就行了,我一定还你,求你了。」
紫尘深吸两口气,说道:「难得你开这个口,还能说什麽呢……你先说你借多少吧。」
吴终低沉道:「四百。」
「多少?」紫尘那边惊叫。
吴终急忙道:「要不两百……其实一百也行,我想吃顿饭。」
「不是……这麽点钱你还要借啊?」紫尘的语气震惊急了。
「绕来绕去,搞那麽多铺垫,什麽出大变故,我特麽以为你找我借几百万呢!」
吴终松了口气道:「没有没有,我哪可能借那麽多?就一百块就行。」
紫尘继续追问:「你确定是一百块,不是一百个W?」
吴终急忙道:「怎麽可能,我就是要吃个饭,我还受了伤,我想买点药……」
紫尘都快无语了:「妈呀,你早说啊,卧槽,几百块你还问个屁啊,直接找我要啊。」
「你还受伤了?怎麽了啊?你出车祸了啊?」
吴终心里一暖,紧绷的弦松弛。
「不是什麽大伤,就是山上滚下来又被狗咬了,现在身无分文。」
紫尘也松了口气,随后愣道:「好嘛,你经历够丰富的啊,行,我绿泡泡现在就转你钱。」
「别发绿泡泡……」吴终急忙制止。
「我手机也没了,现在找人借的,你加一下这个绿泡泡。」
他用现在这个手机的帐号加了紫尘。
紫尘吐槽道:「好土的头像啊……名字也好土……路人吧?我就不转给这个人了,你找个商店的二维码发给我。」
吴终没懂什麽意思,一看旁边收礼金的桌上就有二维码,直接拍下来发给他。
「行了,钱转你了,一会儿就到帐,一万块,到帐之后你先找商店退钱给你,以后慢慢还我。」紫尘说道。
「啊?一万?太多了,你……」吴终没想到他直接给这麽多,感动道:「好吧,谢谢谢谢,兄弟,我以后一定还你。」
紫尘轻笑:「小意思,行了,没什麽事我挂了。」
「等会儿……」吴终提醒他:「那个,我群里的号和绿泡泡都被盗了,你不要给我发消息。」
紫尘愕然,沉默片刻,突然说:「诶?不对啊,两个号都不让我联系?」
「等会儿,你是不是无终啊?声音没错,但现在科技这麽发达……卧槽,你不会是诈骗的吧?」
吴终嘴角抽搐,这家伙的确借钱太轻易了。
他急忙将二人当初在庐山脚下吃农家乐时聊得事情说了,这才打消对方的怀疑。
「吓死我了,我特麽还以为我又被骗钱了呢!」紫尘舒了口气。
吴终撇撇嘴:「又?以后这种事你一定要通过各个渠道验证清楚是否本人,再给钱。」
「好好好,知道了,我这就去下个反诈APP。」
两人挂断电话,吴终走回台前。
哗啦啦,人家收礼金的帐户,刚好到了一万,全场人都傻了。
顿时间,看吴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哎呦,兄弟啊,多了多了。」
「吃根烟吃根烟。」
孝子满脸堆笑,赶紧发烟,亲自给他点着。
贤孙搬来椅子,请他坐下,又倒了杯茶。
几位妇女原本审视丶狐疑丶嫌弃的表情全部消失,急忙端来糕点。
吴终见他们这麽殷勤,有点尴尬,因为他得把礼金再要回来……
「那个……这笔钱是我朋友给我买药的,你们看我这惨样,这笔礼金我……」
吴终还没说完。
藉手机的姐就是一脸心疼道:「哎呦,外面这鬼天气,害的人出多少事故啊!」
「真是辛苦!您大老远来一趟,为了我家老爷子,结果摔成这样……」
「瞧您这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手臂还流血啦?赶紧的,去拿药箱来。」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拿来药箱,给吴终重新处理伤口,比他自己包扎的更好。
贤孙见他破衣烂衫,说道:「我车上还有一套旧衣服,但是洗乾净的,您要不先换上?」
他父亲当场推搡他:「说什麽呢臭小子,旧衣服?你直接去买一套新衣服啊!」
贤孙懵了:「啊?这附近哪有卖衣服的啊?」
这里是陵园,附近最多有卖寿衣的。
他父亲怒道:「你不知道开车去买啊!兔崽子赶紧!没礼数的。」
跟吴终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当即闷头开车去买衣服了。
对此吴终也没制止,他总不能就这麽破衣烂衫吧?
他借这笔钱,本就不全是随礼,主要是给自己买衣服买药的。
结果人家太有眼力见,给吴终要回礼金的理由给堵了。
吴终张了张嘴:「那个,我很久没吃饭了,这礼金我……」
孝子立刻说:「您点我呢?晚上的席面怎麽可能没有您的位置?」
「这三天的席您一定不能走,出殡那天你就站我后面……」
「……」吴终哑然。
只见他在伺候中,抽着烟,喝着茶,还有人给他送来糕点。
然后说道:「那个,我待不了三天,就今天来看看,一会儿我就走,所以……」
「哎呦!」孝子瞪大眼睛。
「您这是骂我呢?您能来上柱香,就够了,是我们招待不周,没有礼数啊。」
「连父亲的老朋友都不认识,那个……您定是老爷子的牌友吧?」
见吴终含糊点头。
一旁的妇女点头道:「无……吴尽夏?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老爷子常提起你啊。」
「是吧?」孝子愣道:「是的,我也记起来了。」
「老爷子是提到过,怪我这个记性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一家子围着他聊天,吴终不是多开朗的人,有一茬没一茬地应,都是人家在说。
这家子也是能说会道,礼数周全,硬是没冷过场把话掉地上。
见吴终不想多提与老爷子的关系,就没提,他们便转口开始说天气问题了。
又是一阵唏嘘,骂这鬼天气,害得吴终成这副模样。
至于吴终跟老爷子的关系,根本无所谓,压根没人在乎了。
人家进来磕头上香,随了一万块钱的礼,那到底是谁,就已经不重要了,礼数已经周全到极点了。
那妇女甚至连手机都不要了,知道吴终手机没了,直接拿了个半新的来。
哪怕没有卡,在现代社会连个WiFi也有用。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我还有一个旧手机,你尽管拿去用。」
「出门在外,没有手机寸步难行啊。」
大家其乐融融地嗑着瓜子,聊着天。
「那个,其实这笔礼金打错了!」吴终硬着头皮,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死寂。
吴终也不好意思,因为这对死者有些不敬。
「衣服到了!」这时候,贤孙开车回来,他买来了两套衣服,从上到下还有鞋。
可能是他父亲打了电话加强叮嘱,这两套衣服都不便宜,加起来吴终估摸着要六七千块,因为光那双鞋就要两千多,他认得。
「这……」对方竟然是用这种方法倒退回他一大半。
这下子吴终更不好要回随礼了……他意识到人家也不是真贪,知道打错钱了,只是规矩在那,不能直接从礼金里往回找钱,要退也得是其他方式。
「哦哦……不好意思,我朋友打错了礼金,但这礼是我孝敬老爷子的,多少都是心意,请你们务必收好。」吴终明白之后,顺势转口道。
现场气氛重新融洽。
吴终这辈子没穿过这麽好的衣服,当即进去换了一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俩小时过去,他们又弄来了丰盛的夜宵,孝子直接开了两瓶好酒。
吴终饿狠了,不客气地大吃,酒却只抿了一点。
人家频繁敬酒,他可不敢多喝,生怕醉了。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无尽夏始终没有来。
时间久了,吴终心里担心起来。
一方面担心对方的安危,不会挂了吧?那他不也得完蛋?
另一方面,又担心985有什麽特殊手段能找到这。
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想到这,吴终越发心急。
可心急也没用,他除了在这硬等无尽夏以外,别无他法。
本来还以为这里是据点之类的地方,有无尽夏的同夥接应之类的,会安排他藏起来什麽的。
结果却是这种局面,实在提心吊胆。
「吴先生今晚是打算留下了?老婆快去拿牌来,陪吴先生搓几把。」
孝子见吴终没有要走的意思,马上安排麻将局。
吴终本想拒绝,但也是等得无聊,而且这群人当他是老爷子的牌友,所以只好打一打麻将。
他虽然会,但实在玩的少,再加上注意力不在牌桌上,全程盯着外面,因此大败亏输。
当然,玩得不大,筹码也是人家送的。
其实是想通过牌桌再退点钱给他,怎料两个小时过去,他愣是一把没糊啊!
可把这家子的人给弄懵逼了,他们已经放水了啊,奈何吴终听牌都不听啊。
寻思:要不怎麽是老爷子的牌友呢?原来牌技竟是如此慈眉善目。
不过嘴上他们不会这麽说,反而讲:「要不怎麽吴先生赚钱呢,牌桌上留有馀地,事业必然大展宏图啊。」
吴终尴尬一笑,随手摸了张牌,眼睛直往外瞟。
「喂,你会不会打麻将,碰一手就听糊,你干嘛不碰?」
就在吴终输得五迷三窍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正见到无尽夏在他背后观战牌局。
吴终豁然起身,手里的牌都倒了一桌。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只见无尽夏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板正,身上还有香气,显然刚刚梳洗过。
他一手杵着伞,一手掐着半截烟:「昂,来了有一会儿了。」
吴终眨巴眼,他可是一直看着大门的,灵堂就这一扇门,大半夜的,他完全没见到无尽夏进来。
而且无尽夏身上,竟是一点雨水痕迹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