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见方父这般不配合，耐心已所剩无几。
眉头蹙起，她索性直言：“您别再欺骗我们了，我们已然查得清清楚楚。小方的抚恤金在您手中，他的老婆一分都没拿到。”
“胡说八道！你们明明说钱都打到她卡上了，怎么会在我这里？”
老人虽已病重垂危，但依旧不肯松口。
林纾对着这位固执的老人冷笑一声。
“钱在不在您手上，您自己心里最清楚。小方是您儿子，他已然去世了，这抚恤金你们强行留着又有何用呢？”
老人被气得直喘气，躺在床上不断咳嗽，手指颤抖着指向林纾。
“这是咱们老方家的，外人休想拿走一分一厘！”
林纾皱着眉，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我们家小方要是没遇到那个坏女人，怎么会生出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到死都没给咱们家留下个男孩。”
老人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两个女孩。
这话一出，林纾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小婷已然怒不可遏。
她快步上前冲着老人说道：“生男生女不都一样？不都是小方的孩子吗？同样流着小方的血啊！”
“有什么用？最后都要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媳妇，跟我们老方家毫无关系！”
老人气得身体直发抖，指向女孩大骂。
“都怪你们两个扫把星！我儿子本来好好的，都被你们害的！还有那个坏女人，当初死缠烂打地凑上来，结果就给我生了两个丫头，肚子真不争气！”
房间里原本就沉闷压抑，老人的咒骂更是让气氛变得让人难以忍受，让人恨不得马上离开。
“你住口！”小婷被老人的话气得身体直颤，“女孩不是人了还是怎么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们在照顾你们，女孩比男孩更贴心呢。”
“我哪里要求他们了！我不需要！”老人的面容扭曲得吓人，显然对这两个女孩毫无喜爱之情。
林纾眼见情况愈发糟糕，老人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根本难以轻易改变。
再待下去只会引发更多争执，她赶忙拉住小婷的手，示意她离开。
小婷怒气冲冲地说：“林总，你让我接着说。她们一直守在床边照顾着，可这两个老人却如此可恶。”
林纾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辰也走了出来。
他轻轻拍了拍小婷的肩膀，低声道：“那个老人家说不通的，思想很难转变。而且这是他们家事，我们不便过多干涉。”
“那孩子怎么办？亲妈都不要他们了，难道就让她们跟着这两个老不死的吗？”小婷气愤地说道。
林纾思索片刻后说：“叫警察来吧。”
林纾看出，小方的父亲毫无愧疚之意，还想要跟她死磕到底。
但小方的父亲明显还没骂够，他觉得在林纾面前还没发泄完。
林纾到了门外都仍能隐约听到房里小方父亲的怒骂声。
“没用的东西！累赘！你们妈都不要你们了，肯定跟别的男人鬼混去了！”
这些话越来越难听，林纾满脸厌恶，极力忍住再次冲进小方家的冲动。
江辰也听得有了怒气了，但孩子的妈妈没有表态，他们也没有办法。
可想到孩子们要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实在没法安心下来。
想来想去，林纾还是把小方的老婆叫来了。
林纾本以为她会挂念两个孩子，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按照套路进行。
“我……我如今确实没能力照顾她们，再者说她们又是女孩。虽说爷爷经常打骂她们，可现在管教总比以后嫁人被别人管教要好。”
小方的老婆安分地坐在木椅上，面容质朴，带着一种朴实之感。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实在难以接受，林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小婷情绪激动地向前跨了一步，直接站在小方妻子面前，语气中带着不满。
“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她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都什么时代了，还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