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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3

    谁研习阵法一道,自然也用不到这些。”

    也不意外……谢真又问:“那祖灵是否知道,霜天之乱前,曾有谁取阅过这份法门?”

    这话问出口,他也感到不太靠谱,祖灵这个半梦半醒的样子,要让它记住六百年前有谁来借过书,也太难为人家了。

    巨狼却歪头道:“霜天之乱前?那个时候,这个阵法才刚建成。”

    谢真疑惑:“不是说这个阵法是古时建立吗?”

    “霜天之乱难道不是古时?”巨狼莫名其妙道。

    谢真:“……是我想岔了。”

    他近来和六百年前的人与事接触太多,又两度在幻境中造访临琅,几乎觉得那就在昨日。

    再者,祖灵提到深泉林庭的凤凰先祖与之立约,他便以为十二荒的阵法也是源自那时,却没想到,虽然也算是古时,但却比他想象得要近得多。

    巨狼也摇了摇头:“十二荒中的阵法,有些是来自上古,伴随祖灵而生,就如生祭时的迷障幻阵;有些是凤凰立约时布下,像是慧泉地脉;而调节灵气供养,后来又被萨尔赫修改的那一部分,才是来自六百年前。小白狐参照的典籍,便是六百年前留下的记载。”

    谢真诧异道:“你是说,那阵法在建立时,就已经有了如何将它改动,激发祖灵凶性,以作为杀阵的方法?”

    “是。”巨狼说,“至于有无外人借阅,在我等的记忆中,从未有此事。”

    谢真无声叹了口气,刚以为这线索又断了,忽又想起一事:“那六百年前,这一部分阵法是全由繁岭先人建立,还是也参照了别家秘籍?”

    想想繁岭妖一向不擅此道,万一这阵法另有来历,或可追溯其源头。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巨狼也明白过来,“我等确实受过指点,但也不能算别家外人。当年,陵空殿下对繁岭祖灵的来历极有兴趣,为此数度造访,一待就是许久。”

    它语带缥缈,仿佛又见到了那已然逝去的景象:“彼时王庭赫赫扬扬,陵空殿下王驾亲临,四时繁花竞相争艳,春风也愿为他驻足……山林上下,凡是走得开身的族人都要兼程赶回,待到殿下开门见客的时日,等着与他较量的,能从十二荒一直排到山谷外头,就盼望能被他指点几手、揍个两下。”

    谢真:“……”

    “……及至霜天之乱初始,他遣人送来秘籍,指点繁岭族人建立了阵法。”巨狼说回正题,”繁岭在霜天之乱后的安稳,多受此庇荫,无论先王陵空当年所图为何,我们都承他这一份情。”

    承情是承情,好像也没耽误你们反叛啊,谢真心道。

    这个阵法原来是在陵空指点下建立的——听到这里,他不免有一种出乎意料,又不那么意外的感觉。

    繁岭这里由于祖灵缘故,一旦慧泉有变,出的乱子必然比其余两部更大。陵空想必在霜天之乱时已有准备,才为繁岭建立阵法,以便在慧泉逆置后,也让他们能稳住十二荒的形势。

    听了这么多陵空的轶事,纵使知道他平日里或许随心所欲、目下无人,但他所做种种,在生死存亡时刻,却无愧于深泉林庭之王的担当。

    他唏嘘之际,巨狼又道:“但唤起祖灵凶性的法门,并非记载于陵空殿下送来的这份秘籍中,而是来自十二荒中留存的抄本。当年凤凰与同行者驻留繁岭时,留下诸多手稿,小白狐从中两相参照,方且找到了改造阵法的要义。”

    谢真警觉道:“同行者?是谁?”

    巨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对方怎么忽然严肃。

    它回想片刻,说道:“我等不知他名号,不过,那并非妖族,而是一个剑修。”

    原来又是你啊!谢真差一点脱口而出。

    他想到白沙汀所见的镜中残影,陵空与剑修友人在洞府中切磋阵法,那时二人彼此尚且无所避忌,其乐融融;想到七绝井中,陵空在地脉上建造后又亲手毁去、最终还是用来容纳慧泉封印的那座地宫,在它之上,是藏有临琅禁军神魂之秘的石棺;又想到那嘴里不知道哪一句是实话,提到陵空时却不愿多谈的星仪……冰天雪地中那一壶浊酒,一枝岁杪,又是为谁而祭?

    如今想来,陵空与星仪确有过志同道合的岁月,他们曾在白沙汀洞府中研习阵法,也曾前来繁岭探访祖灵——说不定在这时,隐忧就已埋下。

    从两人日后为人所知的事迹来看,星仪或许就是从祖灵这里得到了操纵神魂的启发。

    倘若雀蛇牧氏一族的天赋是星仪的手笔,那时他与王庭应当尚且往来密切。即使那时分魂的隐患还不明显,没有陵空的首肯,此事想必也无法做成。

    及至星仪初到临琅,按照白沙汀洞府阵灵小李的说法,陵空似乎也没有立即发觉异常。翟歆被封入棺中时,星仪在临琅禁军上尝试的法门已经施行多年,而七绝井下那被烧毁的地宫,不知是否昭示着二人业已决裂。

    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从六百年后看那段历史,他们一个与霜天之乱脱不开关系,另一个则为阻止灾祸,绝命于王庭。

    若非机缘巧合知晓这些秘闻,谁又会知道,在史书中毫不相干的两人,曾有这样的过往?

    谢真定一定神,将这念头暂且压下。迎着巨狼不明所以的目光,他问道:“对那个剑修,还有其他记载么?”

    “我等不知他名号,连相貌也模模糊糊,记不大清。”

    巨狼歪头道,“现在想来,似乎陵空殿下有意为他遮掩。毕竟那时王庭与仙门剑拔弩张,不愿让人知道真身也不奇怪。”

    谢真又再问了几句,可惜祖灵对星仪已经没什么印象,他只好回到眼下的官司:“这么说来,对这祖灵异变,狄珂主将也是知情的了?”

    “纵是知道,他也无法处置,只能看守着当代凤凰设下的封锁,等待祖灵恢复。”

    巨狼答道,“对付异变,先是要以强硬手段压制祖灵,之后又要以术法拔除其中滞塞灵气——这是个水磨功夫,要花上许多年。如你这般操纵灵气,一口气解决的精深手法,我也从未见过。”

    术法稀里糊涂的剑修不禁有些心虚。他能从祖灵身上吸取灵气,是他的蝉花血脉在自行觅食,和他自己的修行可没什么关系。

    误打误撞之间,应该还算是做了件好事。只是以后千万要更加谨慎,不要害了不相干的人才好。

    “至于我等本该在沉睡中,为何会被唤醒……”

    巨狼露出一个利齿森森的笑容,“你还是问问这一位吧。”

    它用爪尖按在白狐胸口,随即移开。任先生重重喘息几声,猛地咳嗽着醒转过来。

    谢真想起他刚醒时巨狼就是这么按着狐狸,心道他可能有点误会。那或许不是玩弄猎物,而是种保护的姿态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