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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6

    在凝波渡,衡文当众给正清下了个面子,谁都没想到。”

    “听西琼说过了。”长明点头,“已令人去查,不过妖族在延国不方便打探,一时半会难得结果。”

    “既然衡文有意走正清的老路,又因实力不济只能暂且屈从……”谢真说,“现下他们这般行事,说不定就是找到了什么制约正清的办法了。”

    长明思索片刻,忽道:“正清觉得这里头有王庭的手笔。”

    谢真:“一猜就中。”

    “都用不着猜。”长明道,“尤其是在众议上,衡文相当于站在王庭一边,任谁都会怀疑他们是否与王庭暗通款曲。”

    “但你原本的计划,并不在意六派决议如何。”谢真说,“自然也没必要去特意做什么。”

    “旁人未必这样看。”长明若有所思,“说来说去,现在竟没人知道衡文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你还记得,衡文的戴晟下七绝井时,拿了一片金砂面具么?”

    谢真:“我正是疑虑这个。”

    长明:“事后的消息是,衡文书院将这事全推到戴晟一人头上。蛊惑戴晟去探七绝井的,也是将面具赠给他的无名散修。单就这事而言,说是星仪为了图谋地脉封印的计策也无不可……但,倘若如今衡文的变化也与星仪有关,说不得,又是麻烦。”

    谢真叹道:“我想着的始终是确保渊山封印无碍,不叫星仪在天魔上做什么手脚。此前他意图取得三部血脉,染指地脉封印,还想把我骗去入伙,几乎都与慧泉有关,姑且也算一码事。可是万一衡文也是他在背后拨弄,这差着十万八千里,又是为了什么?”

    “不一定是衡文。”长明转念一想,“也许是为了延国。”

    “延国?”谢真不解其意,随口说,“总不能是要让延国变成下一个临琅。”

    长明:“……”

    谢真:“……”

    两人面面相觑。谢真喃喃道:“不至于吧。”

    可片刻间他已想到了许多。仙门对出入凡世宫廷的修士向来多有留意,但延国几乎只有衡文一家,别派甚少插手。霜天之乱后这许多年来,衡文与延国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人去考虑这其中是否有不妥。

    见他表情凝重,长明安慰道:“暂且只是猜测而已。”

    “连星仪的尾巴都没揪到一根,全靠想象就开始忧虑,还是有点早。”谢真说道,“单凭衡文的些许异动,不足为患,没准只是与延国王位更替有关……”

    他顿了一顿,长明接道:“但只要和星仪扯上关系,往往最不妙的预感最后都成了真。”

    “光是瞎想也不行。”谢真已经冷静下来,“在没打探出眉目之前,王庭至少还有一位前辈可以请教。”

    “正是。”长明道,“我看他也该歇够了。”

    *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前辈的?”

    陵空飘出石碑,怒斥这俩不速之客:“让我再多睡两天都不行?难不成王庭现在还要我来操心?”

    谢真:“……”

    看着陵空呵欠连天的样子,他也觉有些不好意思。长明却不吃这套:“王庭的事你不管,星仪的事你管不管?”

    陵空:“怎么,打到你家门口啦?”

    长明:“……”

    眼看这两个越说越来火,谢真连忙转开话头:“陵空前辈,你此前提过,若是打听到星仪的踪迹,当报与你知道。”

    “有消息了?”对上他,陵空的脸色多少要缓和一些。

    谢真道:“虽不见星仪现身,近来却有些值得怀疑之处,想请前辈参详。”

    陵空微有泄气,摆手道:“说吧说吧。总不会是他又找了一国,开始搞事了吧。”

    谢真:“……”

    长明:“……”

    第176章洒芳枝(六)

    “大师兄?”

    闻人郴提着篮子,轻手轻脚走到屋前。

    院中房门敞开,不知主人是否在内。她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影,只好把篮子放在门边,刚一转身,就见孟君山沿小径走了上来。

    斜阳正照向顶峰,从流瀑之间溢出夺目金辉,刺得她眯起眼睛。林间则已是一片幽暗,令独自上山那人身上披满阴影。

    等他来到黄昏映照的光亮下,又能看见他脸上仍是熟悉的懒散表情。

    闻人郴并不像以往那般放下心来。她踟蹰道:“刚才,没在真知堂见到师兄。”

    日暮时,年轻弟子都会聚在真知堂作晚课。孟君山于修行上早有独辟蹊径的法门,不必再去真知堂诵心入静,但他平时多在外游历,一旦回了毓秀山,都会按时前往真知堂,顺势指点一下小辈们。

    闻人郴今天在真知堂等他,却没见到人,才又上山到他居所。

    “没什么事情。”孟君山摆手道,似乎不想多说,“怎么,还没用饭?想下山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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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郴:“……”

    她忍不住想翻他白眼。小时候大师兄逗她玩,惹急了没法收场,就悄悄领她去山下看新鲜。她也是够呆,随便见到点什么都能乐好久。

    如今早非昨日,大师兄一张口还是那么一套,叫她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说不出的心酸。

    “你就糊弄人吧。”闻人郴重又拎起那篮子,“亏得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孟君山一怔,才道:“哎哟,还有这等好事!谁家的酒?”

    闻人郴:“师兄,假装开心跟装都不想装,还是有点不一样。你要不要听听你这口气有多假啊?”

    “说得是。”孟君山走上近前,揭开罩布看了看,“玉髓啊,不错,兰台会捎来的吧?”

    他见闻人郴正瞪着他,叹道:“师妹的好意我晓得。只是眼下这情形,实在提不起兴致。”

    “我又不是想叫你喝得高高兴兴。”闻人郴把篮子塞给他,“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没酒不行。”

    孟君山:“都这么说了,不来一起喝两杯?”

    “我才不喝。”闻人郴赌气道,“走了!”

    “你也别总想东想西。”孟君山道,“叫师父见了,又要说你沉不住气。”

    闻人郴牙尖嘴利的反驳道:“那大师兄倒是要拿出些我辈榜样的稳重气度才是。”

    孟君山不禁苦笑,看着小师妹怒气冲冲离去。那背影兴许是希望有人拦上一拦,但终于还是渐渐远去,没入树影之中。

    近来形势紧张,弟子无不谨言慎行,大家不大议论门派与王庭的恩怨,私下里却肯定没少讨论。掌门又在这时候闭关不出,安抚其余弟子的责任便落在他这大师兄身上。

    有他在,众人多少算是有了主心骨。孟君山以往甚少处置门派事务,到了用上他的关头,却十分得心应手,叫本打算先看看他笑话再施援手的乔杭只能干瞪眼。

    对外挡着别派的试探,对内压下门中焦躁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