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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2

    修饰,略微误导,他就是一个个截然不同的人,自在地伸手取得他想要的东西。

    当他越过水面走来时,谢真不由得想起了白沙汀中那个仙人于湖上舞剑的传说。剑修的确会踏水舞剑,洞府中也当真有过知己相得的美谈,只是传说如梦似幻,至今仍未褪色,真正的故事却已不堪回首。

    “你最后还是放他走了。”星仪看了看黎暄消失的地方,遗憾道,“错过这一回,你可能就很难知道衡文这整桩事情的全貌了。还是说,你觉得不查清楚会更好?”

    谢真不去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说道:“他是受你利用的主使者?未必吧。”

    “啊,那当然还有人比他知道更多。”星仪颇为惋惜道,“但是他师父恐怕已经……”

    他做了个不小心跌碎茶盏的手势,“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对于他这带着轻佻的言辞,谢真投以冷瞥,说道:“看来山长还活着。”

    星仪诧异道:“莫非你连这位元凶都要救?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迂腐。”

    谢真深知对付这人,就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说,因而并不答话,径自说:“你为何要诱使我窥探黎师弟心中图谋?你大约觉得,我若对衡文的布置了解更深,势必在思绪中留下痕迹,在这变幻万端的阵法里,染上这些知觉,兴许无益,反而是种妨碍。”

    “你是这样想的吗?”星仪笑道。

    他意有所指地让视线逡巡过四周,无疑,这片沼地就是话中所指的明证,是属于旁人心绪中遗痕的残照。谢真一路破开一个个神魂的缠结,也不可避免地将那一幕幕映入印象之中,那座东拼西凑、充斥着混乱与执着的灯火下的新宛城,几乎已经在他的念头中成形了。

    谢真道:“倘若我不去看,又说明我已经想过了这一桩前因后果,取而代之让我记住的,则是你的盘算。或许这样更是正中你下怀,一旦激起这些思索,就不免时时提防此间阵法对心绪的扭曲。念头一起,说不定何时就可为你所趁。”

    星仪含笑不语,看不出这番话是否说中他心思。依照谢真的脾气,本来能动手就不说太多,但处于这牵动神魂的阵法中,已经由着星仪埋下了许多似有若无的引导,此时他便要正面回敬过去。

    “这两者或许都在你计量之中。”

    谢真说道,“但是,不知也好,知道也罢,于我而言没有分别。我不去拆看黎师弟的神魂,也只是因为我不愿意。”

    铮然一声,海山跃空出鞘。星仪脸上神色不禁认真了些,只是仍然透露着一股从容,毕竟在此处争斗,仍然不至于伤及阵法根本。

    但剑光并未向他袭去,而是举头一挑,掠向空中。

    遮盖在沼地上的浓云在这一剑之下如同帷幔般撕裂开来,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云层所处位置实则极低,几乎要垂落到水面上,远远不是视野所见的远空之中。

    藏在云间的那轮月亮也露出真容,除去了弥漫四周那似真似幻的掩蔽,圆月仿佛一片薄纱剪出,衬着描画出来的形影,孤零零贴在半空。

    要论模仿成效,有着幻象的润泽,这枚月亮或许是更显真实,可是和长明用阵符造出的小小纸月相比,它既没有那澄澈的光亮,也照不见这黯淡水原,仅仅只是苍白的画景而已。

    剑势将虚假的月亮一分为二,夜空终于显现而出,一轮明月在高天之上洒下清辉。月光落向海山,宛如泉流般洗过剑刃,银光从横指的剑尖滴落而下,轻轻叩在水面上。

    谢真独自站在青石路上,望向水中央的校书楼。衡文这一处池子,原本只是开凿而出的造景,此刻在不见一点灯火的黑夜里,那池水仿佛也显得格外幽深。

    一道凌波曲桥将校书楼与岸边相连,古旧的桥栏上没有灯盏,在夜里不大好走,只是对修士而言,这点距离实在不算什么。然而,就在谢真将目光投注过去的一瞬间,那座已近在咫尺的校书楼骤然闪烁起来,随即消失在了池上涌起的倒悬雨雾之间。

    谢真一振剑锋,海山低鸣相应,茫茫雾气像是畏惧一般纷纷绕开他左右,不过在片刻之后,那雨雾已经将庭院和水面尽数淹没其中。

    他心知即使他记得住校书楼的方位,那座建筑现在也已经不在他见到的位置,或者说,那里从一开始就处于隐蔽之中。这不再是阵法引出的神魂幻景,而是现世中的衡文山门守阵,通常来说,这样的阵眼保护的都是门中重地,如今在他面前展开,足以说明对方已无转圜之地。

    谢真朝着水雾里看去,顷刻间,心中已有计定。正在此时,他耳边羽饰微微一亮,一阵融融暖意随着微光包裹上来,驱散了雨中仅余的那点阴冷。

    作者有话说:

    搞大计划志得意满时:那毓秀的孟君山就是躺赢狗啊?仙门那几家都是有什么阴谋吧?你们来干涉我们衡文内务就是手伸的太长了!

    翻车被骗时:谢师兄肯定不会害我的_(:з」∠)_

    第252章辞金阙(一)

    新宛夜色渐深,坊门落锁,家家关门闭户之时,宫城中却正值灯火通明。百千盏华灯不计靡费地照耀四处,宫人、侍从穿梭于殿阁之间,尽管众人行止有度,极少喧哗,那些往来脚步,低声传令的声音,仍在这凉夜里卷起一阵阵的躁意。

    此时正是“熙辰”前夜,诸多皇亲国戚纷纷前往宫中参宴,依照传统,殿中宴席将会持续彻夜,直到翌日登坛告天,全套礼仪才能宣告结束。

    中原多地都有在夏时拜祭朝日的习俗,只有延国将此格外发扬光大,成了年中最为重要的节庆。城中居民只是将宵禁延后,游逛热闹一下而已,但参加宫宴的宾客却得熬上一个大夜,第二天继续走完整段祭礼,是以于民间而言轻松喧闹的熙辰节,对这些娇生惯养的贵胄来说实为一桩苦差。

    当然,有幸接到邀约的人是不可能推辞的,一个个各想办法,让自己硬挺着也要挺到最后。漪兰斋那里提神醒脑的药丸香片,专有一类用料贵重、功效卓著的昂贵款式,每到这时节就狠赚上一笔。

    “安娘也用上一些香露吧。”

    宫舍一间房中,侍女捧着银盒,小声劝道。在她面前,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女听了睁眼,说了句:“不用。”

    今夜朝觐人数众多,王宫再宽阔,也只会将有限几处殿阁拨来供宾客暂歇,许多家眷都只有一角由纱屏隔开的休憩之处,能在这时分到单独一间屋子,足称得上恩遇深厚了。

    这名少女出身姜氏,小字希安,原本以她家里和延王一系祖上那丁点淡泊血缘,熙辰前夜宴和她这个晚辈是没有一点关系的。然而她前不久被一名衡文仙师识中,只等行过拜师礼就要收为入门弟子,她这身份顿时也变得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