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这具干尸是万致远的父亲?(第1/2页)
随着“鬼新娘”血茧的崩塌,整个地下肉腔仿佛遭遇了心脏骤停,随后便是剧烈的痉挛。
“轰隆隆——”
四周的肉壁开始疯狂地收缩、挤压,原本宽敞的墓室空间在眨眼间缩小了一半。
那些原本干枯的血管瞬间充盈,变成了紫黑色,像是一条条暴怒的蟒蛇在墙壁里游走。
“这里要塌了!是胃痉挛!它要吐了!”
张雪反应极快,单手拎着陆红豆的后领,像提着一只小鸡仔,在不断坠落的碎石和渗出的粘液中左右腾挪。
“往哪跑?到处都在动!”陆红豆被晃得七荤八素,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正在揉面的巨大面团里。
“跟着风走!风是从排泄口进来的!”
张雪手中的黑金古刀此时成了开路的利器,每一刀挥出,都能在蠕动的肉壁上切开一道口子,借着那短暂的肌肉松弛间隙穿行。
两人在迷宫般的食道里狂奔了足足十分钟,终于在一处相对坚硬的岩层褶皱里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太岁体内的一处“结石”区域,暂时没有被那恐怖的蠕动波及。
“呼……呼……”
陆红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肺部像是要炸裂一样。
这里的空气虽然浑浊,但至少比刚才那充满消化酸雾的地方要好受一些。
“抓紧时间休息两分钟。”
张雪靠在岩壁上,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从怀里掏出之前那个日记本和徽章,扔给了陆红豆。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本日记的主人既然能画出地图,说明他对这里研究得很透。”
陆红豆颤抖着手接过日记本。
刚才逃命时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借着手电筒的光,她翻到了日记本的扉页。
那里有一个用钢笔工工整整写下的名字。
虽然墨迹已经淡了,但那刚劲有力的笔锋依然清晰可辨:
【西南地质勘探队队长万山】
“万……山?”
陆红豆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张雪,声音都在发颤:“雪姐……你记得考古协会的万会长叫什么吗?”
张雪眉头微皱:“万致远。怎么了?”
“万会长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陆红豆的手指死死扣住日记本的边缘,指节发白:“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这种老式的军大衣,站在雪山上。万会长跟我说过,那是他爹,叫万山。在他出生前就失踪了,说是执行秘密任务,连尸骨都没找到。”
张雪一愣。
她看了一眼后方的那些考古队尸体,而张雪的这本日记就是从其中一具穿着军大衣的干尸身上摸出来的。
“你是说,那具尸体,是老万的亲爹?”张雪的声音沉了下来。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小到让人绝望。
谁能想到,现任国家考古协会会长万致远,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却在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的老头,苦苦寻找了一辈子的父亲,竟然就躺在这几千公里外的地下魔窟里,当了六十年的“储备粮”。
“这……这本日记后面还有夹层。”陆红豆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日记本封底那层粘连的硬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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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掉了出来。
信纸已经脆得像薯片一样,陆红豆不敢用力展开,只能凑过去看。
【吾妻素兰亲启】
【素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这里不是神仙地,是地狱。】
【我的战友们都牺牲了,为了保护地质资料,我也要走到尽头了。我不怕死,干咱们这一行的,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但我唯独放不下你,还有你肚子里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如果是个女孩,就叫万宁,希望她一生安宁。如果是个男孩,就叫致远吧。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我这辈子走南闯北,心太野,希望这孩子能沉得住气,走得比我远,看得比我清。】
【千万……千万别让他干地质,也别让他干考古。太苦了,也太险了。让他好好读书,当个教书先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素兰,对不起,答应带你去看的天安门,这辈子看不成了。若有来世,再给你当牛做马。】
【——夫,万山绝笔,1963年7月21日于地下】
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信纸旁的岩石上。
陆红豆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想起了那个总是板着脸、却在鬼王国塌方时把唯一的一瓶水塞给她的万致远。
万致远并没有听父亲的话当个教书先生,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成了全国最顶尖的考古学者。
他一辈子未婚,把所有的精力都献给了考古事业,或许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寻找父亲当年的足迹。
“这就是命吗……”陆红豆哽咽道:“万会长找了一辈子,原来他爹就在这儿,还在最后一刻给他取了名字。”
张雪沉默了片刻,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陆红豆的肩膀。
“收好。”张雪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清,但多了一丝温度:“这是万家的魂。带出去,交给他。这对他来说,比任何国宝都重要。”
就在这时,周围的岩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滋滋……滋滋……”
那声音像是有无数把钢刷在刮擦玻璃。
“没时间伤感了。”张雪脸色一变,一把拉起陆红豆,“那东西追过来了!太岁的清道夫,不想变成肥料就快跑!”
陆红豆胡乱抹了一把脸,将信纸和日记本贴身藏好,眼神从悲伤转为坚定。
“雪姐,那个……”她指了指地上那具万山的干尸。
“带不走。”
张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断了她:“那具尸体已经脆化了,一碰就碎。而且我们现在自顾不暇,带上尸体就是带着累赘,两个人都得死在这。”
陆红豆咬了咬嘴唇,看着那件破烂的军大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张雪是对的,在这个环境下,活着才是最大的尊重。
“走!”
两人再次冲入蠕动的肉腔通道。
但在她们身后,那具早已死去的“万山”尸体,在接触到上方滴落的一滴墨绿色粘液后,手指……微微动了一下。